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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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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61章

卫玠撑不住睡下后,窦绿琼将换下来的血水端出来给抱香,正见碧山直直跪在院子门口,一言不发,给她吓了一跳。

仔细想想,她已经有许久没在跟前见过碧山了,大事小事如今一应有丹湖料理。

“你在这做什么?”

碧山擡起头看她,“娘子,昔日之事是我不对,不该......不知礼数,以下犯上。我已经知错了,可否求您让我进去看一眼公子?一眼就好。”

“不好。”

窦绿琼十分冷淡地拒绝了他,“夫君现在需要休息,等他醒来再说。还有,你不必同我道歉,真心与否,我一只耳朵都听得出来。”

说完,她将水盆交给抱香,再向屋内走去,不曾施予他第二个眼神。

窦绿琼头也不回离开后,裴绎停留半刻,独自离开了衣铺。

回到裴府,他推开卧房的门,便见一名女子身着黑衣,长发高高竖起,正坐在梨木桌旁等他。

“袁夫人。”

裴绎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惊讶,面上也是无波无澜,仿佛早就料到她会等在这里。

那名出手将抢窦绿琼荷包的男子击倒的女刺客,正是徐韶。

“今日这样好的机会,你不跟在卫娘子身边保护她,反倒自己一个人回来,岂不错失良机?”

徐韶冷冷清清的话响起,

裴绎对上她的目光,“袁大人比我更心大些,舍得放您一个人前来遂州,带人行刺卫玠。”

徐韶面上略带羞恼,她从鼻腔里轻嗤一声,转移了话题,“皇上是何时给卫玠派了官员,此人现在又逃向何方,你可有线索?”

“袁大人在京城都不曾得到消息,裴某怎会知晓?”

“我冒险行刺阻止他们见面,正是要拖延时间,把我们从这件事情中摘干净,你立即召集在遂的人手,势必追查出那人的下落。”

“......是。”

裴绎是袁荆安插在遂州的眼线,当年他不过一个穷秀才,父母双亡,下无银钱上无门路,多靠袁荆暗中扶持,才得以当上如今称得上是衙门二把手的同知大人。

卫玠赴遂,袁荆早就知晓,原以为不过是圣上命他铲除杨熊,砍断张家的左膀右臂与经济命脉,没想到,除此之外,卫玠还在暗中追查人口失踪一事。

裴绎发现后,报信燕京,徐韶很快带人快马加鞭赶来,阻止卫玠与圣上的人相见。

见徐韶袖口有血,裴绎主动将柜子里的伤药递给她,她警惕地接过,随后听见裴绎问:

“袁夫人不是向来不喜大人与张家合作拐卖人口么?若此事揭发出去,张家元气大伤是板上钉钉的,大人未必会获多大罪名,袁夫人却可了却心愿一桩。”

徐韶眼神暗了暗,她望着那张与少年卫玠极为相似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感到极其寒冷。

裴绎很早就看出她自私自利的本性,袁荆的官途如何无所谓,重要的是她徐子夜能心安理得地养尊处优。

在河西军营的那几年,卫玠正是这般,一眼识破了她与赵产不能长久。

“我先前正是这样想的。”徐韶勾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反倒透着刺骨的冷。

“可是裴绎,你说,袁荆这些年为了钱在钢丝上走,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丝毫不怕暴露,这是为什么?”

因为圣上宠爱他,需要他。

裴绎默默想。

卫玠在京素以清廉公正闻名,他一介武官,却在弃武就文后在官场如此顺风顺水,得皇帝庇佑,那么他一定私底下为皇帝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比如,杀人,放火,铲除外戚势力、皇帝的眼中钉。

可仅仅如此还不够,皇帝不会满足。

他与袁荆都是爱财之人,袁荆是天生就对钱有着渴望,徐韶正是为了享福当初才嫁给他。

可皇帝不一样,他要修建爱妃的宫殿,造避暑山庄,召集道士炼制长生不老丹......桩桩件件,劳民伤财,一个接近不惑之年的皇帝,当了明君半辈子,老年更是爱惜名声。

袁荆便是皇帝的另一把镰刀。他收割了多少银钱,就有多少以礼部年收的方式进入国库,供皇帝挥霍。

五月丝绸一事,表面上是袁荆向外邦商人泄密,劫了朝廷的财,可他赚的钱,有七成却悄悄地流入了皇帝的私库。

袁荆有那么大的本事,背后的推手——是皇帝。

徐韶虽然是深闺女子,可她的聪慧丝毫不比官场上翻云覆雨的男子少,反倒政治嗅觉更加敏锐。

张袁合作之事杨知府并不甚清楚,只是一直勤勤恳恳按照吩咐做假账呈交给六部。一旦拐卖人口事发,伤不到杨熊几分,遭殃的是张、袁两家。

皇帝为什么突然派遣卫玠追查此事?只有一种可能,他已经赚够了银子,修够了宫殿,吃着数不完的丹药,便开始爱惜起了羽毛。

知晓他那么多腌臜事的袁荆,还有依傍张贵妃茍延残喘,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士族张家,便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徐韶开始紧张起来。

可是袁荆告诉她,“子夜啊,人的贪欲一旦开了口子,哪怕再好的绣娘都缝补不上。皇帝还会有需要我的一天。”

情急之下,徐韶已经分不清了,他的话有几分笃定自得,又有几分轻狂?她带着袁荆给她安排的暗卫,赶来了遂州。

临走时,徐韶询问裴绎:“卫玠见过你没有?”

裴绎摇头。

那日在城门口,他和其他众多官员一样,低垂着脑袋与脊背,恭恭敬敬迎接他。他渺小惯了,只要人们看不见他那张脸,就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五年前在河西,他不正是这般摆了卫玠和他的母亲一道么?从此母子反目成仇,他则隐姓埋名逃亡遂州。

徐韶喃喃点头,“也对,若是他见过你......”

她扭头再次看向裴绎那张脸,忽然笑了,“也不一定能认出你。”

她是在嫁给袁荆之后才得知有裴绎这么个人存在的。

卫玠的父亲——卫渚由多年前遗留下的私生子,只比卫玠小上三岁。

张如佩千防万防,拴住卫渚由的烂□□,甚至不惜让年幼的卫玠给他的父亲亲自端上一碗断子绝孙的汤药,使得儿子被父亲厌弃。

却怎么也没料到,一名曾经被她一把火烧了别院的外室女子,她的儿子业已八岁,因为大病在医馆久居而不曾被人发觉,活了下来。

活到今天。

在卫玠十七八岁时,裴绎眉眼间与他颇为相像。可在那以后,卫玠逐渐长开,五官硬朗凌厉,如山间巨峰拔地而起,眉眼清晰,轮廓似刀削斧刻,似寒山冰石,令人怯于靠近。

裴绎则走向一个与他全然不同的方向,他的五官随了那名扬州外室,清冷柔美,伪装时如温泉漱玉,和润有礼,不说话则眉眼间带有淡淡郁气,似森林间一团浓雾。

除了某些角度,与如今的卫玠并不十分相似。

窦绿琼见他两次,看向他的眼睛,却似像在看另一个人。

裴绎低头默默想,如果四岁的小孩子记忆模糊,或许他该让那把火烧得更旺些。

“父亲,请用茶。”

一团团白雾浮现在前堂四周,脚下像被灌了铅似的,不,别端,他心里无声地呐喊。

可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稚气面庞的自己压低了头颅,小心地为三月才归家一次的父亲端茶。尽管与父亲感情极为生疏,可他奉了母亲的命令,如果做不好,母亲是会大发雷霆的。

时间在浓稠的白雾中流逝,它们变化成各种形状,有时是背书时母亲手持的戒尺,夜深时一个困住他的小柜子,冰冷的窝窝头。

卫玠开始感到害怕,他后退一步,可是又被那团白雾无形的手拉了回来,它们同时时不时传来尖叫。

母亲又一次崩溃了,愤怒地喊着父亲的名字,有时是碧山为自己挨鞭子时他破碎的哭声,衣襟破开,血腥气开始在鼻腔间蔓延,恐惧越积越深。

就在他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反抗时,一只脚突然将他踹出了白雾,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耳边传来愤怒的嘶吼,和母亲得意的声音,她狂笑着:

“卫渚由,被亲生儿子害得断子绝孙的滋味儿如何?哈哈哈哈哈哈哈”

卫玠被撞在梁木上,他喷出了一口鲜血,视线模糊了父母的声音,胸口被踹得好疼,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想母亲话里的意思,又流血了。

白雾不再浓稠了,它们纷纷消散,反倒是血堆积在了一起,他好像在血河里飘飘荡荡,手上握着一把冰凉的物体,是他的红缨枪。

有了枪赋予他的力量,卫玠强撑着力气站起来,他才意识到,周边的场景不知何时变化成了突厥内地,黄沙漫天,天边的云被染得和血一样红,狂风哀哀地呼啸着,好像在为他身边的遍地白骨唱响一曲还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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