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1/2)
第67章第67章
回府后,窦绿琼的心情矛盾至极。
她能感觉到徐韶话里的意有所指,心里便忍不住产生了怀疑卫玠的冲动。毕竟她只记得当时卫玠告诉自己那是朝廷公务,所以不便对她透露。
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但她并不是纠结的性格。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个月,重新翻来覆去地思考背后是否有诸多隐情,只会思考得她脑子疼。
所以她决定直接开口问卫玠。
恰好此时卫玠刚从宫里复命回来,他大步迈入院中,摁住正在发愣的窦绿琼就是一亲,旋即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用过晚膳没有?”
“没、没。”窦绿琼被他抱得呼吸不过来,连忙挥手挣脱,一面往后撤,嘟囔道:“亲我一脸口水,哼。”
这话听着似曾相识。
选择性地忽略了妻子的嫌弃,卫玠吩咐下人传膳,一面牵着她的手坐下。
“我有件事......”
“我有件事......”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
卫玠挑了挑俊眉,“你先说。”
窦绿琼深吸一口气,“去年我们去佛寺上香的时候,你从哪里赶来?净华寺的后山吗?我遇到的山匪和你们遇到的山匪是不是从同一个山寨里出来的,他们有什么目的?”
卫玠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是谁在她耳边嚼舌根子了?她已经知道了多少?那人有什么目的?想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
“琼儿。”卫玠放柔声音,端起桌上茶杯轻啜一口,脑海里不断编织着可信的说辞,“这些是谁告诉你的?徐韶?没错,那日我的确应邀前往净华寺后山,但我与她并无私情,只是为了共同祭拜一个友人。”
“他姓赵名产,我在河西时与他关系不错。至于那些你在寺庙与我在后山遇到的山匪,他们是两批人,一个是为劫财,一个是为害命。”
他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不留一丝错漏。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害你和徐姐姐的性命?”
“你知道,她的夫君袁荆近些年树敌无数,或许是他的仇家买凶杀人也未可知。”卫玠轻描淡写。
“好吧。”窦绿琼接受了这个说法。
时至今日,她才陡然意识到,其实在最初因为喜爱卫玠美色而嫁给他后,她对他的一切,过往、现今,都知之甚少。
这实在是大大的不妙。
“夫君,我以后要多多了解你。”她握紧了小拳头,紧绷着脸立志道。
卫玠噗嗤一声笑出,揉了揉她的头,“好好好,以后随你怎么了解。”危机解除,他大大地松了口气,疏朗的笑容底下,却隐藏着难以察觉的冷意。
究竟是谁在背后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他一定会全部查清楚。
—
京城近日,不大太平。
先是张氏家主的第二子当街强抢民女,抢的还是大理寺卿家的侄女,事情被闹到了圣上面前,在朝堂之上狠狠数落了张家主一通,并褫夺了张二爷的官职。
后有一排黑漆漆的乌鸦盘旋于张府上空,终日嘶叫不停,引起沿街百姓纷纷猜测起这一不祥之兆。
果然不出五日,张老夫人溘然长逝,享年六十三岁。昔日火红盛大的张府门庭挂起灵幡,张家主满脸泪痕,跪在灵堂的蒲团上七天七夜不曾进过一粒米。
原本在院中礼佛的张如佩闻此噩耗,神思恍惚,很快病倒。一时间睦合堂四处飘散起浓烈的苦药味,见风使舵的下人们早已知道这位夫人大势已去,纷纷躲懒不干活。幸亏卫瑾出手整治,才勉强平息了又一场风波。
紫蒲堂内。
丹湖:“公子,张府那边派了人来,令您与大公子一家前去为张老夫人守孝,您看......?”
外祖去世,原应服小功,服期五月,不过圣上听说了这件事后,特许卫玠免除服丧。
“让娘子歇着,我们去走个过场便是。”卫玠看了正趴在美人榻上睡觉的窦绿琼,理所当然地说。丹湖的嘴角抽了抽,是啊,春困秋乏,是得好好歇着。
他跟着公子到外面说话,压低了声音,“张家的大部分产业与生意链,都被我们的人暗中破坏了,您猜得没错,袁侍郎此刻正在府中气得跳脚,他散落在各州的亲信也自顾不暇,毕竟咱们的人收集了不少他们犯案铁证,就等您发话一网打尽了。”
“做得不错。”卫玠眼睛眯起,声音低沉,“看好袁府,张家必败无疑,袁荆却不一定,何况此人心机深不可测,只怕他还会有什么底牌。”
“是。”丹湖在未管家之前,原本就跟着卫玠处理官场上的事,对于这些阴私的举动得心应手。
“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向您禀报。”他开口有些不稳,卫玠垂眼觑他,“说吧。”
丹湖不敢瞒着:“那个裴绎,在办好圣上交代的事情后,被......被圣上钦定,升任鸿胪寺丞,正是张二爷原先的官职,不日便要进京了。”
卫玠霎时明白了。
贬张原本就是为了给姓裴的铺路。张氏倒台后,袁荆在京孤立无援,圣上不会放任卫家独大,便要擡举裴绎以行制衡。
或许圣上已经知道裴绎的身世了。也对,从古至今哪有不是手眼通天的皇帝,他们这些人都只是黑白棋子,而他是那个纵观全局的执棋人。
卫玠从读书第一天起,就将君臣之义刻在骨子里。即使不是激进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未尝不曾志竭忠贞,尽心尽力,以报圣君赏识之恩。
圣上下旨让裴绎接手遂州人牙子一案,好,那他就顺势而退。圣上要他做手中的刀,砍向外祖一家,他砍便是了。
可他第一次对帝王权术感到无比烦躁、厌恶,甚至想撒手撂挑子不干了。
什么狗屁制衡,滚你糟爹的。卫玠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夫君......什么时候了,可以去吃饭了吗?”
窦绿琼披着衣服倚在门边,懒懒地打着哈欠,一副睡呆呆的样子。她突然睡醒,卫玠转身时险些没刹住脸上扭曲难看的表情。
放平心态,卫玠走过去蹲下|身抚平她脑袋上睡乱的发丝,忍不住亲了一口,道:“今日你去大嫂院子里吃,我有事出门,要晚归。”
他怕她没人陪着吃饭会寂寞,心里埋怨他。
“哦。”窦绿琼淡淡道。
其实卫玠想错了,她现在根本不在意卫玠陪不陪她,毕竟有句话叫得到手了就不会珍惜,她窦绿琼也不能免俗,卫玠天天粘着她,她就不稀罕了。
“那夫君走之前先帮我穿衣服嘛。”她摇晃卫玠的手臂撒娇,理直气壮:“抱香和拢雪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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