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1/2)
第73章第73章
“你给我过来,说说看,究竟为什么生气,生谁的气。”
“我没生气。”窦绿琼嘴硬。
“你骗谁呢?”卫玠一把挟住她的两边腋下,两臂稍稍施力就把她轻松举起,按在自己身上,一只手警告性地放在她的圆润饱满的臀上,“再不说实话我就打你了。”
他原本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窦绿琼真的哭了起来,梗着脖子朝他大喊,声响如雷咋:“打吧打吧,是不是婆母小时候天天打你,你现在就天天拿这个来吓唬我!”
话音刚落,她就从委屈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浑身僵住。
卫玠也骤然恍若被雷击中,下意识松开了手,神思好像被蛛网从四面八方包裹,连带着那密不透风的窒息感也一致朝他袭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看向她的眼神复杂又迷惘。
两颗盈盈欲落的泪珠还挂在窦绿琼的脸上,缓过神来后,卫玠的指腹小心又轻柔地为她擦去,垂眼抿了抿下唇,替她掖好被子,随即转身往外走。
“夫君。”她彻底慌了神,连忙拉住卫玠的衣袖,声音又可怜又无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夹杂着后悔与愧疚,险些又要哭了出来。
“没事。”他低声说。
理智告诉卫玠他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应该先从窦绿琼口中逼问出告诉她那些话的人是谁,再暗地里把那些嘴巴不严的人解决掉。
只是......只是他不愿意让窦绿琼知道、苦苦守着的往事,竟然以这种荒诞的方式出现在他眼前,一时间,不知道是羞耻感还是恼怒感占据了上风,让他下意识想要逃离。
他都不知道妻子到底知道多少。
“我......”卫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快睡吧,我不怪你,只是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我不要,我要你陪着我睡。”窦绿琼抱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任性地撒娇闹脾气,“有什么公务不能明天再处理吗?你不睡我也不睡了。”
说完,她埋头在他手臂上蹭来蹭去,眼泪蹭湿了整条衣袖还浑然不觉,鼻子一抽一抽,让卫玠又心疼又无奈,先前对她累积起来的怒气都飞到九霄云外。
既然避不开,那就只好转移话题了。
他捧起妻子哭得粉红的脸蛋,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问道:“那你实话告诉我,今天出门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怎么好端端对我又冷又踹的?”
窦绿琼嗫嚅着说:“今天......徐姐姐带了一个小姑娘,说她刚没了母亲,她爹爹不要她,好像在暗示我什么似的,我仔细一看,觉得那个小姑娘......长得有点像你。”
果然是这么回事。
卫玠松了口气,随即端起一张冷脸,佯装怒道:“所以你怀疑她是我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觉得我骗了你,是负心汉,对不对?”
她有点心虚地挪开了眼睛,很不好意思地承认:“嗯......”
猜到是一回事,听到她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卫玠觉得心绞痛,被窦绿琼气的。可真说起来,也不能完全怪她,卫家人长相极为相似,再加上徐韶话里有意无意的引导,她会误会也无可厚非。
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向窦绿琼透露一些袁家的近况,省得她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你还记不记得遂州的人牙子一案,其中就有袁家的手笔,圣上知道后,容不得袁荆兴风作浪,出手打压,徐韶走投无路,所以才把主意打倒你身上。”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窦绿琼听得晕乎乎的。
卫玠含糊道:“自然是因为圣上派我出手对付袁家,他们希望我网开一面,可我刚正不阿,不受他们贿赂,所以徐韶才气急败坏想破坏你我夫妻二人的感情。”
真的是这样吗?
窦绿琼思索起来,即使笨蛋如她也明白,这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而徐韶看起来就比她聪明地多。
可她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那么那个小姑娘,到底是谁的孩子?”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凭空变出来的吧。
卫玠的思绪回到被张如佩关押的那一天,他的脸色沉了沉,眉间压着冷意,在她耳边缓缓吐出三个字。
窦绿琼霎时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可、可......”公爹已经五十多岁了呀,在得知卫璚、卫琳二人的存在后,窦绿琼都已经够惊讶的了。
谁能想到,他在外面竟然还有个十岁的私生女,婆母知道吗?
十一年前,少年卫玠强忍着没碰春溪,直到易姑姑第二天前来将人带走。
没曾想,本以为必死无疑的春溪,被酒醉归来的卫渚由看中,带走之后强行宠幸,更是在仅仅一晚让她怀上了孩子。
得知此事的张如佩震怒,砸碎了屋内所有可砸的东西,下令让人将春溪乱棍打死,没想到被闻讯而来的卫瑾劝说道,让父亲纳了春溪,一是为了顾全他的颜面,防止被朝中御史弹劾,而是借此机会挽回父亲的心。
不知如何,一向善妒的张如佩竟听从了他的建议,只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在春溪生下孩子后,见卫渚由已然厌倦,就把她扔到了外宅自生自灭。
转眼十年过去,春溪生下的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眉眼间更是处处透露着卫家人的影子,所以才会被徐韶和张如佩利用,当作卫玠的利器。
毕竟当年的事鲜有人知,哪怕强行把她安在卫玠名下,他也无法辩驳。
毕竟从年岁上看,她是卫玠的女儿比是卫渚由的女儿听上去合理得多。
卫玠隐去春溪的事不提,将剩余的事情皆交代得清清楚楚,窦绿琼没了怀疑的理由,非常羞愧地扑到他的胸前,脸涨得发疼。
“好吧,我错了。”
她赶忙顾左右而言他:“夫君,你今晚饭吃得香不香呀?我特意给你留了水晶鸭呢。”
“嗯。”
香气充盈的柔嫩身躯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嫣红水润的嘴唇近在咫尺,可惜卫玠今日身心俱疲,实在提不起兴致,只能近观而不敢亵玩。哄着窦绿琼睡着后,他摸摸她的头,带着独有的亲昵和温柔,随后起身下了床。
不过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就在门外的院中停了下来,望着无边夜色,心绪纷乱难宁。
跋涉无休,急行甚箭,一个月后,裴绎终于抵达阔别数十年的燕京,冷清新鲜的空气涌入肺中,让他恍惚了一刹的脑子瞬间清醒。
入宫觐见后,他立即进侍郎府同袁荆会面,掌握了京城近月的动向。
张家家主似乎知道圣上铁了心不待见世家,要把他们逼上绝路,索性拖着袁荆一同下水,好让路上不再孤单。
而卫玠似乎对窦家的暗流涌动有所察觉,顺着窦四姑这根藤查到了袁荆及他的一众幕僚,也不打算放过他。
腹背受敌,概莫如是。
裴绎:“袁夫人四处奔走,换取生机,不过袁大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心焦?”
袁荆:“人各有命,既然圣上容不下我,我又何必自不量力,做临死前的无谓挣扎?”他把玩着手中的文玩核桃,忽然轻笑一声:“再说,你不是我一手提拔上去的吗?既然圣上有心擡举你,扶持你,我又何必太过担心?”
“如今,你与窦小姐结下情谊,卫玠出手对付你必然要斟酌再三,裴绎,你可得把握机会,别忘了我们当初共同的目的。”
“我知道。”
离开书房,裴绎经过幽深的回廊。梅雨天气的到来将整片空气浸润得潮湿,肌肤上浮起粘腻的感觉。
路过附近的一片假山时,一道微弱像猫儿一般的哭泣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停驻脚步,缓缓上前,只见一个矮小瘦削的女孩子躲在山与山的缝隙间,蜷缩着身体,眼泪流满了小脸。
似乎是感觉到陌生气息,她连忙擦干眼泪走了出来,怯生生地问道:“你是谁?”
很像。透过这张脸让裴绎看到了太多人。
或许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心理,他卸下冰冷的面色,温柔地说道:“你就是玉儿吧?袁夫人和我提起过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玉儿望着眼前清隽俊朗,长身玉立的男子,下意识放下了戒心,偷偷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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