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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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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84章

袁府。

卫玠找上门时,袁荆正陪着徐韶在院子里放花灯,桃红色衣袖从背后覆盖住妻子的曼妙身躯,一双含笑的桃花眼愈发明媚多情。

花灯挣脱束缚,乘风而上,在夜幕间发出盈盈亮光,渐渐远去,直到微小得像星星一样。

两人你侬我侬,眼看着唇瓣就要凑一起去了,这大好氛围却被怒意十足,踹门而入院的卫玠打断,声音恨不得把人撕碎了。

“你们把我娘子拐到哪里去了?!”

袁荆瞬间收敛了笑意,更是在卫玠说明来意之后微微凝紧了眉,甩袖而坐。

“卫大人自己看不好娘子,竟还把这脏水泼到我袁某人头上,未免太没道理。”

卫玠冷笑:“舞狮班子是你一个幕僚所开设的,抓到的几个外邦人更是你从遂州海岸运入京城,你还敢说同你无关?”

徐韶的表情不大好看,看向袁荆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怀疑,袁荆回以一笑,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随即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面对卫玠。

“卫大人这么说,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御史参我卷入张家贩卖奴隶一案,却拿不出直接的证据,只凭张家人的说辞就想定我的罪。卫大人如今甚至连口供都没有,就来府上要人了么?”

卫玠死死地盯着他,像是要从中找出任何破绽马脚似的。

但袁荆迎着他迫人的目光,却丝毫不惧,反过来打量着这个最近一直在跟自己对着干,恨不得将他往死里逼的男人。

“卫大人,私下的恩怨如何,我们八仙过海,各凭本事。如果连窦小姐失踪一案你都要算到我头上,作为打压我的一环,那我真是无话可说了。”

“鸾语,送客。”

卫玠绷紧了脸,忽然扯唇一笑,赔礼道:“我的不是,给袁大人造成麻烦了,还请见谅。”

徐韶看他的眼神略带警惕。

“若大人肯彻查舞狮班子,有了我娘子的消息,卫某一定奉上大礼,酬答恩情。”说完,他放下矜持自傲,深深拜了一拜,果然是能屈能伸。

“卫大人快请起,”袁荆假惺惺地说,“若有窦小姐的消息,我必定第一时间让人来传信。”

卫玠带着人离开后,徐韶看向夫君的目光中又带了几分探究,缓缓坐在袁荆腿上,一双柔荑抚向他的锁骨、脖颈。

“袁晴理,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还是猜到底下人的动作——顺势而为了?”

她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像丛林间的游蛇,树梢上的竹叶青那样带着丝丝冷气与危险。

“知我者莫若子夜。”

袁荆大笑几声,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声,当初他爱上徐韶,正是被这一份聪慧与神秘所吸引,彼时他尚且不像如今富贵滔天,官袍加身,却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个女子娶回家,给她最风光的婚礼。

他摸了摸下巴:“裴绎今日在卫府有所动作,竟然把卫老爷给杀了。不过我如今也管不了他了,他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活了今天没有明天。”

“不过他选在这个时候让人动手,倒是给我送了一份大礼。”

袁荆嘴角噙笑,眼角微微勾起,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手指在冰凉的桌面上富有节奏地敲打几下,徐韶定定地看着他。

又是这样,每次他对什么东西势在必得时,就是这样一副神情。

徐韶突然觉得十分倦怠了,对算计与阴谋。因为就在今天她骤然发现问题根本不出在卫玠身上,而是在她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袁荆会骗她吗?不会,徐韶确信。可他会总说实话吗?

也不会。

却说那舞狮班子的头儿,还真不是受了袁荆的指使。

在遂州一案彻底被揭开后,在朝廷中掀起轩然大波,声呼要严惩买卖良民的幕后黑手张家,还那些离妻失子的百姓一个公道。

他们闻到风声,立即收敛了许多,原本每逢佳节就要掳走几个无知女子的“习惯”也被打破,只等遂州的那名张氏贩子来了再与他商量。

这次却例外。

主上的幕僚之一,当今被圣上钦点为鸿胪寺丞的裴绎大人忽然找上门,令他们拐走一个人,只不过不能像往常一样卖给遂州商人,而须听从他的指挥。

舞狮头儿照办,又特意安排了两个不通中原语的外邦人赶车,送往裴大人指定的宅邸,这样就算后续事发,他们也说不清口供。

躺在后院里,他得意地啜了口明前龙井,是前阵子主上赏给他的,并吩咐了叫他有什么事一律听裴绎的。他照做了。

头儿七八岁时就跟着主上了,从前以舞狮为生,跟在老班主后面学技能,打下手,直到某个雨夜他用榔头砸死了一直觊觎他的老班主,那个家伙一直想尝一尝人肉的滋味。

他颤抖地蜷缩在血地里,把自己的悲惨结局想了个遍,但就在最无助最惊慌失措甚至想到一死了之的时候,主上出现,收留了他。

并且将他杀人的罪证悉数抹去,不留一丝痕迹。

从那以后,他就对主上死心塌地。

“嗖——”

刹那间,箭矢擦过他的脑袋射中门前的模板,头儿身形僵直,不敢置信地看见一缕黑发从自己脑门上掉落,一股鲜血从额头上流入他的眼睛,刺痛,“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崔护卫收回弓箭,戾气十足地掀了他的老巢,走上前去拎起他的袖子喝道:“昨日上元节,你们拐了当朝刑部左丞卫大人的娘子,说!你们把人藏到哪去了?”

“大人,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他不住地摇头,略微睁开一只眼睛,发现整个宅院都不知何时被兵包围了,心里一凉,自知在劫难逃。

他咬开了齿尖藏着的毒药包,不出半刻,突然在崔翀手里头一歪,七窍流血而亡。

乌黑的血很快蔓延到崔护卫的手背之上,带着十足的粘腻与恶心,他心下大惊:

“你!”

卫玠姗姗来迟,看见这一幕同样眉目一冷,握紧了拳。

“死得透透的。”崔护卫将他扔开,趴在地上搜身,颇为晦气倒霉地说。

“剩下的人撬开了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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