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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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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执脑子里飞速运转,“女郎说的是……”

陶薇宁微微一笑,直接点明:“赵郎君认得龙彪吧。”

赵执眼神微动,猜到了女家主要说什么,旋即整理了思绪,诚恳道:“若女郎指的是龙家新妇的事,我的确略有耳闻。”

陶薇宁眯了眯眼:“看来下人说的不假,你与殷倪果然是交浅言深。”

最后四个字,女家主咬的意味深长,赵执解释道:“女郎言重了,在下与管事实属不打不相识,往来也都是事关府上经营的正事。”

“我现在说的,也是正事。”

赵执眼观鼻鼻观心,摆出请教的姿态:“女郎请讲。”

一阵短暂酝酿后,陶薇宁先叹了口气。

“先时殷倪提到赵郎君时,曾说过赵郎君对两县状况都十分通宵熟悉,若能得你相助,定能少走弯路。可若不是她刚到此地就与那张氏结了怨,又岂需要如此繁琐的铺垫呢。”

赵执思索一阵,缓缓道:“我的确听管事提过一嘴,她的朋友……”

“朋友?”陶薇宁如闻笑话:“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无中生友,她的朋友不就是她自己?”

赵执:?

……

接下来,关于和张氏的恩怨,赵执在女家主口中听到了南辕北辙的一版说法。

据说,殷管事上头还有一个姐姐叫殷娇,两人自小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是清苦,加上人生的标致,险些被歹人盯上设计陷害,想拉她们入风尘火坑,最后是女家主机缘巧合救下二人,姐姐殷娇为报恩情,卖身殷家为奴。

自此,殷娇挣的钱大部分用来养妹妹殷倪,小部分则攒起来为自己赎身,随着殷倪慢慢长大,出落得越发水灵,很快就说到了一门体面的亲事。

为了自己能尽早赎身,也为了妹妹出嫁时能有体面的嫁妆陪嫁,殷娇越发卖力挣钱,可正是这份心思作祟,才叫她选择与密友张氏一同投钱做生意。

结果可想而知,所谓的生意不过是个骗局,她和张氏都被骗的血本无归,不仅没了赎身的钱,连殷倪的嫁妆也全都打了水漂,据说那张氏为了躲债,把家里最后一点钱全部卷走,连夜私逃了。

赵执做梦都没想到一向从容稳重的殷管事竟有这么悲惨的童年,不禁追问:“那之后呢?”

陶薇宁又是长长一声叹:“她的姐姐,走了。”

赵执心头一紧,怅然叹道:“还真是天妒红颜。”

“哦不,”陶薇宁语调一转,纠正道:“是真的走了,趁夜私奔。”

赵执:……

剧情急转直下,令人猝不及防。

殷娇因深感前路无往,包袱太重,恰好那时她与府中一位教书先生彼此欣赏两情相悦,在巨大的现实压力下,姐姐给殷倪留了封信,便与那教书先生携手私奔了。

信上说,张氏的事对她打击太大,所以她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作为姐姐,已负起责任将殷倪养大,如今殷倪已得良缘,接下来的路得自己去走。

可姐姐大概也没想到,随着她的离开,原本为妹妹定下的婚事也出了岔子。

对方欺殷倪没爹没娘,连个能为她做主的亲长都无,不仅提出撤回聘礼,还要降妻为妾。

别看殷倪生的貌美娇柔,实则性子比石头还硬,她一番查证方知,对方是攀上了门第更高的人家,正妻之位自然要留给有价值的女人,可那位郎君又舍不得殷倪的貌美体贴,这才有了后面的欺辱打压。

赵执听得入神,仿佛自己也跟着经历了那些悲惨起伏的人生,不禁生怒:“如此非分之求,她岂能答应。”

“当然不能答应。”女家主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如他所见,最终殷倪也选择卖身殷府为奴,坚决的断了婚事,成了女家主身边的贴身女婢。

那个在姐姐的庇护下无忧无虑长大的殷小娘子,终是在亲人的背离与未婚夫的背叛双重打击下,于殷府里磨炼数年,长成如今封心锁爱不再轻信外人的殷管事。

听完女管事的经历,赵执固然感慨叹息,但还不至于被兜进去,他思索片刻,坦白问道:“女郎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陶薇宁也很直接:“自然是因为张氏。”

赵执眼神微动。

陶薇宁:“据我所知,两县因位置特殊,地方势力常有摩擦,而你赵郎君不仅熟知两地情况,还是宁县少有的铁脑壳。倘若龙彪真因张氏之故出来坏事,有你协助,也能更好的对付他们。”

赵执思索着女家主的话,沉默不语。

陶薇宁敛眸:“殷倪看似稳重,可一旦触及软肋,也会冲动糊涂。她的遭遇并非张氏直接造成,却不能说全无关系。所以见到张氏时,既想报复宣泄,又难免怜悯自疑认为张氏罪不至死,迟疑之间分去心神,就会误了正事。若非她当日一时冲动与张氏结了怨,也不会找你来作引路人。”

“我是个生意人,眼下又是办理买卖手续的重要时刻,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杀染血,不吉利。”

“曹虎那笔账,是他先动了我的人,可张氏这笔,却是殷倪沉不住气的结果,非我所乐见。我不希望她再因此人乱了分寸,又或是被此人坏了我的事,殷倪常夸赵郎君有勇有谋,不知这件事上,赵郎君有何妙法能为我解忧?”

赵执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是因为知道了女管事可怜的过去,一方面是觉得自己每日一摊子破事,一颗脑子根本不够用。

他笑了一下,不答反问:“女郎是在考问我,还是考验我?”

陶薇宁默了默:“有区别吗?”

“当然有,若是考问,那就是闲聊,我可以说,也可以不说,可以说得好,也可以说的不好,但若是考验,那就是女郎在试探我的本事能力t。”

“我以为与贵府的合作,早在与殷管事谈妥时就算敲定,眼下冷不防又是一道考验,实在叫人无措。在下并不是贵府签了卖身契的奴才,若总是来这么一出,也着实让我难办。”

赵执的话说的十分客气,可调里藏锋,愣是将陶薇宁说得愣住。

她暗中调查过,这个赵执自从认识霓璎以后便隔三差五前来亲近讨好,又是送吃的又是送香包,极有可能是看上了霓璎。

听到霓璎这么“悲惨的过去”,加上女主人的示意,他难道不该觉得找到了机会,绞尽脑汁帮霓璎把张氏这个隐患处理掉吗?

赵执在宁县的风评不差,若由他出手,多半不会下狠手,只让对方没法再兴风作浪,而陶薇宁不用出面便可压住陶禧这个隐患,可谓一击漂亮的借力打力。

可谁能解释解释,这小子怎么忽然就硬气起来了?

难道他压根没听出来这是个亲近霓璎的好机会?

发现对方的态度和设想不得一样,陶薇宁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厉全昆,结果发现丈夫眼神里闪烁的是同样的疑惑。

好得很。

……

陶薇宁意识到自己对赵执的预估有了些偏差。

想想也是,此人能在一直处于弱势的宁县打响名头混到现在,又岂是轻易因美色五迷三道的登徒浪子?

陶薇宁镇定一想,再开口时,语气里平添几分亲和:“赵郎君多虑了,虽然我不曾出面,但连日来你为蔽府经营之事奔波劳累,殷倪都已悉数告知于我,我对赵郎君只有感激与信任,谈何考验?”

赵执反应也快,连忙起身一拜:“女郎言重,那些都是在下分内之事。其实……”他稍作停顿,又坦然道:“女郎所言之事,管事早与在下提过。”

“她与你提过此事?!”陶薇宁背脊一僵,调子不觉拔高,当面前的青年投来疑惑的目光时才恍然回神,极力镇定。

不可能,霓璎怎么会与他说那些私隐?

陶薇宁直觉这狡猾的青年是趁霓璎不在场,同自己使诈套话,遂不动声色的试探:“怪了,她竟会与你说这些?”

赵执说:“殷娘子当然不会与在下一个外人随意说道过往私隐,只是掐头去尾提了些概要,又着重强调是因她之故,才使得龙彪和张氏成了一个阻碍贵府日后经营的潜在麻烦,更曾明言,在官府手续落定之前,她不想招惹是非,所以这些故人还是避开为上。”

“方才女郎说了许多,而在下之所以迟疑,是因在下觉得殷娘子并没有女郎想象的那般冲动。相反,她一直在寻思更好解决办法。”

“正如女郎所言,若非她知道自己冲动闯了祸,也不会寻在下来相助,既然如此,女郎何不在此事上多信任她一些?况且……”

赵执露出些为难的神色,坦白道:“殷管事与在下谈及往事时,在下曾保证只听自己该听的,对那些私隐绝不过多好奇。若今日应下女郎之请插手此事,殷管事怕是会误会我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在下又岂敢随意插手呢。”

这一番彬彬有礼的解释,携来太多陶薇宁不知的重点,让她一时应接不暇,陷入思索。

那日霓璎找来,将陶禧这桩麻烦抛出来逼她面对,她就隐约察觉霓璎是在给她选择的机会,她想保陶禧,就得自己想办法。

可一转头,霓璎竟然也点拨了赵执,挑明她们与张氏是不宜正面对上的关系。如此一来赵执必定会有防备,无形间就成了她的助力,倒是与她今日借力打力的打算不谋而合。

所以,崔霓璎似乎并没有直接将她推到麻烦面前,自己作壁上观。

而眼前这男人的态度,随着陶薇宁慢慢回过味来,多少猜到他方才为何忽然硬气没有接茬。

崔霓璎掐头去尾的点拨,让他知道她与张氏有恩怨,而陶薇宁今日一通编纂,歪打正着与霓璎乱编的说法对上了号。

在赵执看来,这件事就变成殷倪因个人恩怨的处置不当,让女家主对她生出质疑和防备,甚至打算绕过她,另外寻人来处置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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