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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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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量

酒足饭饱!

赵执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直接躺在榻上。

霓璎虽不至于像他这般无状,可饱腹加上混酒后劲儿的双重夹击,也是困意上头不想动弹。

两人不约而同的发起了饭后懒。

不过霓璎到底保留了一分清醒,没有任由自己睡过去,窗户敞开着,时而吹进一阵微弱的暖风,她盯着窗外的天,脑子难得放空。

余光里的人动了一下,霓璎转眼看去,直直的对上他的目光。

赵执的眼神十分平静,更像是在放空。

霓璎别开眼,随他看。

不知过了多久,赵执忽然开口道:“我以为你会问问我腊八施粥的细节。”

霓璎正犯困,结果被这句话闹清醒了。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那么大的动静,还需要我特地打听吗?”

赵执叹了口气,转而望向屋顶,像是在喃喃自语:“差一点,真就差一点。”

霓璎没听懂:“什么差一点?”

赵执倏的坐起来,沉声道:“那群狗东西差一点就得逞了!还好……”

他伸手比了个大小:“这么长的箭,直接将他们射翻在地!你知不知道,这些箭若没射在他们身上,就该射在我身上了……”

霓璎回过味来,笑道:“你这是在后怕?”

赵执闭了闭眼,怀着无限感叹点头。

何止是那一箭。

“殷倪,”赵执睁眼,原本空洞的眼神开始涌起些情绪:“那日在青梅巷口,你是在借包娘子暗示我,对吧?”

霓璎:“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赵执坐的更直了,神情认真道:“若不是,那自然是我自作多情想多了,若是——”

霓璎眼神微动,抱膝交握的双手不自觉的捏了捏。

“你下回能不能直接明着用嘴说?”

霓璎:……

赵执已经不是徐徐打开话匣子了,他直接摔烂了话匣子,开始劫后余生的抱怨和庆幸。

“我非常感谢你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可你这个救法实在过于隐晦,若非我机智灵敏及时作出判断,怕是就要朝着错误的决策策马狂奔了,说起来,此番能翻盘决胜,还得谢谢那遥居皇都的新皇帝!”

他并未说出什么情意绵绵的腻人之言,也没有继续制造暧昧,而是话头一拐,直奔十万八千里外。

只见赵执在残羹冷炙中找到了最后一点酒添入盏中,然后略显迷糊的左转右转辨别方位。

霓璎擡手帮他指了一下北面,赵执冲她点头执意,便端着酒盏面朝北边,遥遥致谢:“多亏陛下在这个时候决定广开后宫,这才令各家女郎成了此次扳倒徐新的决胜之力,恭祝吾皇朝朝得子夜夜开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浮夸的表演和祝酒词,令霓璎忍俊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赵执眼眸微动,这一眼里全无醉意,清醒之中含着浅浅的笑意。

他就是个小混混,平日里多和商贾打交道,在领会到霓璎的暗示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拉太平县其他商户进场。

虽然这些商户都仰仗罗齐中这个县官的照拂经营谋生,不敢轻易交恶,可若徐新真的下狠手将他们集体激怒,他们未必不会联合起来给罗齐中施压。

可商户的身份本就不占强势,保不齐会被如何以利益利害镇压被迫和解,选择他们多少有几分赌性。

偏偏这么巧,赵执之前为龙彪他们打点,没少往港口跑,跑船送货人面广消息多,他意外得知了新帝将开后宫臻选秀女的消息。

毫不夸张的说,赵执当时灵台一闪,后知后觉的想起霓璎当日暗示时是看着包金银的,而包金银是县丞之女,是官眷,须知冒犯官眷的后果,可比冒犯普通人要严重。

策略方向确定后,赵执立马开始打听和皇帝选妃有关的消息,多亏王氏为了坐稳后位,不遗余力的为自己宣扬美名,及时给赵执提供了新思路。

试问既能为自己增添美名加大进宫把握,同时又暗戳戳的逢迎皇后为日后宫中日子铺垫一下的机会,谁会不想要?即便有人矜持担忧不愿做这种事,但只要看到有人行动,慢慢也会坐不住。

赵执当然没法接触到那些名门贵女,可他却能与各府的管事家奴打上交道,须知这些三步不出闺阁的贵女们想要知道外面的事情,少不得从奴才口中探得,更有甚者,那些深信心腹的娘子们,三两句劝便能动心。

这一点,依然来自她的点拨,想明白这一点,赵执对她的感情莫名的复杂起来。

他颓然倒回座中,长长叹了口气。

霓璎见他这副烂泥样,含笑劝道:“还是精神精神吧,八字一撇都没画完,离你的远大计划还差一大截。”

谁说不是呢。

费劲巴拉搞完腊八,不过堪堪压制了一个徐新,而他要对付的,是比徐新难搞一百倍的罗齐中。

赵执又是一声叹,怎么倒下去又怎么坐起来,看了眼桌上吃的干干净净全无浪费的碗盏,擡眼问道:“吃好了?”

霓璎听出散场之意:“吃好了。”

“那就走吧。”

两人下楼去结账,霓璎跟在后面,忽见酒肆柜台后除了陈列酒坛,还专门辟了一处摆放各类果脯佐料,想来店内本就提供各类喝法,但赵执那些调酒之物显然是去外面买回,并非店里购得。

赵执付完钱,见霓璎盯着柜台处,出来时偏头与她低语:“这里的辅酒料卖的比外面贵一倍呢,我们被宰过一回,后面就学到了,从外面悄悄揣怀里带进来,味道是一丝都不差的。”

他倒是毫无遮掩这点省钱的手脚,还笑着自夸:“是不是很会过日子?”

霓璎弯唇浅笑,真诚评价:“嗯,会过。”

那你和我过呗。

赵执在心里回了这么一句。

放在从前,他大约爽爽快快就说了,只是几番交涉下来,他不难看出这位殷娘子并不排斥与他相处,可一旦他流露出直白的暧昧追求之意,她便会快刀斩乱麻断了他的念想。

之前那框柿子,已经让他认清现实。

所以就这样吧。

偶尔见一面说说话,至少与她在一起,他总是轻松又欢喜的。

赵执送霓璎回府,期间终于想起问她关于货船的事。

当日殷家设宴款待罗齐中后,衙门的流程果然走的很快,赶在腊八之前就已经全t部落地,殷家这边也马不停蹄提好了船,如今已经可以如常开张经营。

“肖老大为人豪爽,也有商人的本性,以你们的条件,必然是他愿意结交的那一类,若是日后经营有麻烦,可以随时来找我。”

霓璎也不拂他好意,和声道:“那我先谢过你。”

赵执深深地看她一眼,强调道:“你我是朋友,不必客气。”

霓璎听完,也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好。”

两人刚走出一段路,意外的与匆匆而来的卫璞正面遇上。

一问之下,原来是他老师今日收获颇丰,他从早上起便来回往钓场跑了两趟,在那边将鱼处理好再往回送。

赵执心想,难怪早间去卫家院门紧闭,原来是那老头又作妖了。

卫璞还赶着去接老师回家,便没有与二人多说,简单告辞往城东去了。

霓璎看着卫璞离开的背影,随口道:“一次钓这么多鱼,吃得完吗?”

赵执耐心解释,这鱼都是拿来作熏鱼的,好处是可以封存很久,想吃了便取一条,可蒸可烤,烹制随心,下酒佳品。

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偏头与霓璎说道:“槐先生一生唯好书酒,钻研到极致,下酒菜也成了学问。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今日咱们去过的县学里的夫子,还有酒肆里的掌柜,都得称他一声老师。”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霓璎心头一动,将赵执的话在心中反复琢磨,似乎想到了什么。

“槐先生……”

赵执听到她喃喃自语,“怎么了?”

霓璎迅速收起心思,笑道:“听你所言,这位槐先生应当是位才华横溢精神矍铄的老先生,算起来我也去过卫家小院两回,倒是从未见过他。”

赵执心说这可太正常了,这老头年纪也不小了,却十分能折腾,若非卫璞日日侍奉在旁,怕是也见不到这位老师。

“老先生精神好闲不住,这点倒是与我家老头十分相似,却又比我家老头能折腾,上山下河,喝酒下棋,无所不能。”

“上山?”霓璎面露惊讶:“老先生还能这般折腾?”

“别人我不知道,不过听卫璞说先生早年隐居山中,后来才随他搬来这里,大约从前在山中走动得多,所以筋骨也比一般老人强健,这才格外能折腾。”

赵执眼神在霓璎骤然紧握的双手上一扫而过,开口依然是轻快随意的语气:“怎么,想拜会他老人家?”

这话恰好点在霓璎心头,她却并未顺势应下,而是松开了紧拽着的手,平声道:“的确有些好奇,不过来日方长,有缘自会碰上,何必刻意打扰老人家的清闲?”

赵执又扫了眼她的手,笑道:“也是,来日方长。”

……

抵达殷府门口,赵执开始不正经话别。

“今日没喝成花酒,有没有点遗憾?”

霓璎:“你若愿意做东,下回再去也成。”

“当然愿意,不过宁县就别想了,那边就不是玩乐的地方,太平县倒有很多,且夜里才最热闹,我怕你不方便。”

越说越不正经,霓璎眼神淡淡的睨他,这一眼带了些欲语还休的深意,不等赵执深究,她忽然道:“照你这么说,倒是可惜了。”

赵执不解:“可惜什么?”

“可惜宁县没有这样的消遣去处,否则多大的县学都能建。”

赵执愣了愣,尚未想明白这话,霓璎已转身回府,背影很快没入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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