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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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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咣的一声合上,霓璎被压在门背后,赵执气息微促,通身泛着热气,是一路狂奔回来的证明,“你再把我扔下试试!”

霓璎弯着嘴角笑,微微偏头:“生气了?”

赵执虎着脸没说话,手往后伸,摸到了她刚洗过的长发,满手冰凉。

“先让开。”霓璎轻声勒令,从他身前走出,来到茶案前,从上面的包袱里摸出个什么,转身时他已跟上来,顺势塞他怀里。

赵执下意识抱住怀中冰凉圆滚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只还挂着绿叶的甜柑,他的鼻子忽然一酸,一股难耐的情绪涌上心头,啃噬着心头柔软处,又酥又麻。

霓璎哄小孩似的勾勾他下巴:“吃了甜柑就不气了,行不行?”

赵执伸手拉过她将人抱住,低头埋在她颈肩,双臂紧紧收起,仿佛要将她按进骨血中,“我没有生气,我是高兴……”

都说小别胜新婚,可这晚赵执死皮赖脸留下来,却没有要。

那些分别的日子里蹿涌在心底的烦躁与渴望,都因为身体真实的触感和鼻间熟悉的香气而消散与无形,他再不急着要做什么,只是携了条厚厚的浴巾,一点点帮她把潮湿的长发绞干。

灯火之下,她洗去风尘之后依旧留存在脸上的疲惫遮掩不住,头发还烘干,她已经沉沉的睡去,赵执的动作变得更轻,垂眸端详着枕在腿上的人,眼神温柔而认真,仿佛在看什么失而复得的稀释珍宝。

……

次日一早霓璎醒来时,发现身边已经空了,短暂的愣了愣。

自从二人有了关系之后,赵执回回留宿于此都是一个“赖”字诀,昨日故意丢他在青楼,他都能一路追着来到殷府,谁知不仅什么都没做,今早还走的这般干脆。

霓璎正要起身,手头压到了什么,拿开手一看,床边原来留了张字条,上面压着那个香包。

还是那个不大好看的字迹,但不难看出写的t时候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内容也简单,说他如今担着整个太平县衙的琐事,还要去把握筑坝进度,即便再舍不得离开,也不得不先走一步,他会认真做事,等今日忙完就来看她。

霓璎将纸条折好放回枕边,起身唤人。

离开近半个月,霓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康县令。

康县令知道霓璎为何而来,所以特地分出片刻闲暇,亲自带着她去了一趟县学,此举在宁县府衙众人看来,非但不觉得康县令哪里古怪,反倒有中“吾家长官终长成”的欣慰。

此番县学能得良师物资,甚至将破落已久的部分翻修扩建,最终顺利扩招学生,全靠殷氏的仁商仁德。

康县令就算再正值,再不喜欢曲意逢迎的世故人情,好歹该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看着康县令对人家殷家管事礼待有加,言行举止都展现了他们宁县衙门的风范。

大家都很欣慰,对殷姓商户也就更感激亲近,恨不得他们一高兴,把府衙后面漏水的几间房也修了。

但这些人中,也有人对宁县如今的改变抱有迟疑态度,满眼思虑,心不在焉。

将焕然一新的县学大致游览过后,康珈携众人邀霓璎前往茶室小坐,霓璎欣然接受。

不想一行人刚到茶室坐下,她冷不丁开口道:“师县尉看起来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若是还有什么事大可去忙。”

包括康县令在内的诸人都是一愣。

师正本人更像是学堂上走神被先生抓了个正着的学生,可老师盯上学生是常理,这位殷管事何以会留意到他?

是以惊吓之外又生疑虑,师正无措的站了起来:“我……”眼神看向康县令。

康珈眼神一动,似是想到什么,连忙转头对霓璎道:“殷娘子说的是,本官今晨的确让他去查验户籍,结果自己忘了此事,又把他叫来县学,户籍繁多杂乱,非一时之事,师县尉定是记挂于心才会走神。”

旁人或许不明白,可师正却是听出了康珈话中的维护之意,未免多说多错,索性依着康县令的意思应下。

霓璎温柔带笑,令人如沐春风:“康明府实在太客气了,身为宁县百姓,家主不过是略尽勉力,今日来县学也是为了看看蔽府是否有帮到宁县,又何须什么排场与作陪?明府与诸位大人若是有事在身,尽可去忙,若是因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耽误了民生大事,小女子才不知该如何向家主交代。”

状况外的其余人纷纷看向康县令,只听康县令说:“殷娘子多虑了,县学本也是县中要务,同样不得怠慢,贵府出资出力,宁县衙门理当郑重以待。”顿了顿,又说回师正:“你且去吧。”

师正起身向罗县令与霓璎施了一礼,依言离开。

看完县学的进展,康县令命其余人回衙门办事,自己带着两个护卫的衙差,邀霓璎登上宁县城楼,遥看河岸营造地。

衙差守在远处,城楼上只他二人一前一后站着。

霓璎遥看河面,面无表情道:“康县令对自己的这位县尉似乎青睐有加,想来是个称职的佐僚。”

康珈一听这话,心里殷殷有数,又继而蒙上一层后怕:“师县尉正值年轻热血,想事情难免冲动失虑,但他绝非大奸大恶之人,其勤苦为民,多年如一日,还请女郎明鉴。”

“何止是勤苦为民,为明府你,也是深谋远虑,是不是?”

康珈心里一咯噔,几乎确定了霓璎所指。

最初的时候,师正曾建议他与罗齐中亲近交好,至少不要令关系交恶,等到罗齐中升迁之后,说不定还能举荐他为新任太平县令。

不过康珈也猜到,师正触及崔家女郎的,绝非与罗齐中的交好策略。

而是他的并县想法。

当年,崔家女郎借两地矛盾将汇水县一分为二,自此才有宁县和太平县,可宁县却因为不占优势,积贫积弱,一点点被太平县踩在脚下。

康珈毫不怀疑,自己当初若轻易答应了师正的建议,恐怕今日也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一想到自己无知无觉间就经受了一番生死考验,难免心有余悸,后怕连连。

但现在他顾不上后怕,想要为师正解释。

霓璎竖手:“明府心智坚毅,怀仁为民,您认可的人,我自不会怀疑他的人品,况且因时制宜,懂得变通,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或许只是这里并不适合他罢了。”

康珈一听,忙道:“女郎有其他安排?”

霓璎:“只是不知有安排时,康县令是否舍得割爱。”

康珈正色道:“但凭女郎安排。”

另一边,从县学离开的师正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自己一不留神就会踩坑里,左思右想,师正没有回县衙,转而找到了赵执。

赵执像陀螺般转了一上午,黑靴沾满泥水,正坐在河岸边和大家一起吃东西,当他看到师正直直的朝自己走来的时候,一挑眉毛缓缓挑起,是个意外的表情。

师正已经很久没有来找他了,细细算来,似乎就是从除夕之后,师正就就把他这颗拿捏了很久的棋子给放掉了。

赵执没问原因,他求之不得,一转眼,师正还是宁县那个鞍前马后的县尉,而他已经混成了太平县的吏员。

“赵司佐,关于筑坝有些事想请教一下,借一步说话。”多么熟悉的话,赵执笑了笑,手里还剩的半个烤饼丢给赵满,拿了水袋就和师正走到了一旁。

师正已经酝酿了一路,待到没人的地方,他开门见山:“赵执,过去我虽然让你做了不少事,但扪心自问,我不曾有哪里坑害过你,如今你得遇良主,水涨船高,不知能否为我指个路?”

赵执被问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师县尉,你这话我怎么不太懂?”

师正叹了口气:“你不懂我的话,那你懂不懂殷府的女管事,殷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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