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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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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赵执听出她揶揄自己,扳过她的脸直接亲了上去,霓璎也不挣扎,换了个舒适的角度,两臂轻轻环上他的脖子,也给了赵执更好的发挥空间。

马车轻轻晃了一下,是车外的人跳下马车,走得更远。

车厢内气温升腾,赵执轻轻拨开衣襟,掌中握着光洁的肩头,在唇与脖子间流连,又被推了一下,他稍稍推开,看到霓璎警告的眼神,笑了一下。

没多久,马车门开,赵执衣冠整齐的跳下来,看了眼站在不远处说话的两人,对马车里的人打了声招呼,大步朝着巷内走去。

耿驰和雾爻回来,雾爻探头看了一眼,车内的霓璎除了头发有点乱,并没什么不妥。

霓璎和赵执的关系对府上的人来说已经不是秘密,耿驰只在最初的时候露出过惊诧的表情,但很快又淡定下来,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雾爻白日困惑时也问过他,耿驰不是擅议他人的性格,可面对雾爻的困惑,还是同她一起分析了一阵。

至少,崔女郎回京后的路,可能和他们之前预想的不同,但具体是条什么路,只有她自己清楚。

霓璎说了句回府,耿驰点点头,坐上车辕将马车驶离这里,雾爻则进了车厢里,白天没想通的事情,这会儿还是问了出来:“女郎,等到你走的时候,那个赵执,要怎么办啊?”

本以为这个问题是个为难的事,她会思索很久,雾爻问的也小心,没想到她听了却是想都不想就说:“我自有安排,不必你操心。”

说得好轻松,雾爻却觉得这话听一听都心惊肉跳,像是要发生了不得的事。

……

得到朝廷开市旨意的次日,各州县衙都开始张榜公布,对各地的商市也有大小不一的震荡,霓璎抽空去见了见康县令。

康珈以为霓璎过来是要问开市的事情,没想到问的是朝廷的选才考试。

康珈神色一凛,早有准备。

严格算起来,朝廷从年前就开始计议此事,到正月时才发布榜文,由县开始向上推举人才,考核筛选,二月期间各县已相继在县学开设考试完成县级的筛选,至本月,将有各州府设置州试进行新一轮的选拔,最后便是沂州终试,考核过关者可直接面圣。

宁县县学此前因诸多资源缺失,险些要办不下去,更有许多学子因为受到榜文影响,眼见扎根在这破落的县学里谋不到出路,纷纷退学另谋前程。

好在有殷家出钱出力,又将康珈几次三番能没请到的槐先生请到了县学,从正月到现在,宁县县学基本上已经步入正轨,不仅招收了新的学生,槐先生还亲自下乡里,请了几位先生来到县学。

因为祭了宁县衙门的名头,康珈少不得要一一过眼考核一番,没想到竟都满腹经纶谈吐不凡,康珈一时羞愧不已,竟不知在即下辖之内还有这么多人才未经挖掘,对槐先生的能力更是深信不疑。

此番朝廷广选人才,本该是宁县最好的机会,奈何教学育才最忌讳揠苗助长急功近利,为朝廷培养人才要慎之重之,以宁县的名义向上推举人才,更是要仔细考核筛选。

所以宁县县学虽焕然一新势头渐好,赶不上宣州的州试,此事康珈也以上书告知州官,详述了本县的情况,此次举荐宁州只能遗憾缺席。

霓璎捧着茶盏思索了一下,“这是康明府自己的意思,还是与槐先生商议之后的结果?”

康珈:“也是问过槐先生的。”

霓璎将茶盏放到一旁:“我并无左右县学经营的意思,只是出了钱出了力,总要看到点成绩,不知康县令或者槐先生对接下来的施教有何良策?”

康珈:“当然。”

……

“游学?”赵执从一堆文书里擡起头,疑惑的看向卫璞。

卫璞笑了笑:“是,老师从接手县学开始就在计划此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老师的意思是希望通过游学施教,康县令也已同意了,听闻你与船老大关系不错,不知能不能替我们租到价格合适的船?”

赵执昨夜还在想殷倪为何这个节骨眼说要出游,眼下听了卫璞的话,瞬间明白过来,看来还真不是凑巧。

赵执眼底思虑转过一圈,擡眼露笑:“好说,我现在手头有些事,晚些时候去找你。”卫璞知道他如今公务叠身,说完正事便匆匆告辞。

卫璞走后,赵执将手头的事情全部整理了一遍,去找了高宾,开门见山提了近日要回一趟老家。

自从徐新死后,高宾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平县衙的二把手,他也乐意提拔赵执。但人心就是这般多疑多猜忌,从前有徐新龙彪一伙人在前,高宾便只盯着他们,觉得没了他们什么都好说。

可等人真的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宾一向十分照拂的赵执,且这个年轻人又聪明又能干,做事上手又快又好时,高宾的忌惮又开始发生偏移。

所以他怎么都没想到,赵执会在这个节骨眼告假,且把自己手头的所有事务有条有理的整理下来交到他手上,完全没有要冒头揽工的意思。

高宾飞快看了眼,衙门的内务他也是经手过的,只是经过赵执重新规划整理后,施行起来远比徐新在时更有条理,即便他中间接手也不会乱套,甚至能游刃有余的处理。

此外便是筑坝督工了。正式开工之后,只要不出什么大的意外,基本都是按部就班了,而赵执将每日的营造进度、人员名册、耗材账本全都整理的清清楚楚,即便没有全程跟进过的高宾也是一目了然。

简而言之,这小子相当于自己花力气处理了前期纷杂,再把处理好的东西移交给他,让他能更轻松地处理,而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地方官员考功的最佳依据。

高宾看赵执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他就是再忌惮赵执的能力,真把这些全拿到手里,被人还以为他嫉妒排挤,抢赵执的功劳,于是故作为难的推辞,顺带问起他回家的缘由。

赵执笑了笑,一脸坦白的模样,只说自己之前家中不宁,年关时在衙门还闹了官司也是众所周知,从那之后他母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好,近来还病了,身为人子,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放一放,若母亲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真的什么都不能做,得回家守孝了,所以他可能得向罗县令告个假,手里的事情也得放一放,希望高县丞能在旁美言几句,多给他宽限些假期。

高宾看着交到手里的这些事务,一时间思绪乱蹿,又瞥了眼赵执,假意道:“百善孝为先,若是亲长有恙,自然不能耽于旁事,尽孝为大。你这些事情本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且替你看管几日,待你亲长康愈,你再回来接手便是。”

赵执却是笑了笑,一脸真诚的告诉高宾,他一个流外小吏,就是忙断了腿,有徐新这个前车之鉴,罗县令短时间之内都不可能再次破格为他牵线搭桥,反倒是高宾,他身为县丞,又是罗县令的得力助手,来日罗县令高升远调,他兴许也能升个县令,甚至到州里做官。

只是要升还得看政绩,他手头这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放在他身上论功顶多多几个赏钱,但放在县丞这里,效用自然更大,他也不敢贪功居大,只是受高县丞照拂多时,能代为解忧排难,都是分内之事。

他就是希望此番告假能顺利些,且不会因为他在这个时候告假,发生什么变动,毕竟他只是个没品的小吏,等照料完亲长回来还得在衙门混饭吃,更得高县丞继续照拂。

高宾都忍不住被他感动了。

这年轻人聪明有能力,不冒进不抢供,甚至还知道让功,高宾再无二话,让他安心告假,罗县令那边绝对不会为难他,待日后回来,也是一切照常,不必担心。

赵执十分诚恳的再三拜谢,想到女管事说今日就得来找他,连忙把剩下的事处理了一番,悠哉哉走出衙门,到渡口时刚好碰上。

赵执站定瞬间,身体下意识做出了反应,闪身到一旁藏了起来。t

他想看看自己不在时女管事的模样。

已是开春时节,衣着渐渐褪去冬装的厚重臃肿,她今日穿了身浅蓝窄袖上衣,罩一件白色绣花坦领,下着蓝白襦裙,本就生的白,简简单单一身衣裳,衬得她越发清丽脱俗,在日头下仿佛会发光,擦身之人无不驻足回眸。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不止男人好色,女人瞧见漂亮女人,也会走不动路。但见她左右随行防护严密也知不是好惹的人,只能过过眼瘾罢了。

一群好色之徒!

赵执心中莫名掀起一股酸味儿,有种自己的宝贝被别人觊觎了的危机感,可当他在心中暗暗不耻这些人的肤浅片面时,又忍不住审视自己,是不是也曾被美色所迷,审着审着,又豁然开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就是喜欢她长得好看,有什么毛病。

而且他喜欢的远不止她的长相,她浑身上下都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哪怕只是和她在一起说说话,心里都觉无限乐趣。

正想着,前方忽然闹出点动静,原来是个挑担的货郎因为看痴了她不慎撞到人,好在没人受伤,不过是骂咧几句各自散去,赵执看在眼里,又不痛快了。

其实她倒也不用那么好看,丑一点更好。

旁观片刻,赵执的心路已弯弯曲曲走过十八段,刚刚下船的人也转头上了辆马车,朝着市集奔去。

赵执心头一动,好奇她来做什么,索性一路跟了上去,然后看到从马车里下来的女人进了一家成衣铺子。跑这儿来干什么?

赵执蹲在外面盯视,看着掌柜一把拨开已经迎上去的伙计,亲身上阵,恨不能将脸上笑出朵花来,万分热情的想迎女管事去内堂,显然是对待大客户的态度,但女管事并没进去,简单几句话后,掌柜的连转身到柜台后拿过一本册子,提笔乱舞了几笔,将写好的订契递出。

她也就进去了片刻,走的时候拎了一个大包袱。

来买衣裳的?

看到这里,赵执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买下的那套裙子和订的银饰,可那套是冬装,买的时候没来得及送出去,如今都过了季节,再送反而不合适。

走神间,人已经出了店铺往回走了,快到渡口的时候,赵执追了上去,左右见是他都没拦着,赵执绕到霓璎背后,明明站在她右后却故意拍左边,可他刚拍完,霓璎直接转头往右看。

赵执:“……你后面长眼睛了?”

霓璎失笑:“着力不同,能感觉出来。”

赵执觉得她认真解释的样子也很有趣,凑上来,“来这边干什么?”

霓璎看他一眼,像是故意逗他:“不是说了,找你啊。”

赵执飞快挠一下鼻头,她明知道他指的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顺着说:“哦,找我干什么?”

霓璎将他上下一扫,没急着解释:“回去再说。”

登岸后,赵执以为她要回殷府,没想到又到了青梅巷东,这次她没急着走,跟着一起下了车,赵执反应过来:“你要去我家?”

霓璎站定:“不方便?”

“不!”赵执立马摇头:“没有不方便,就是有点突然,有什么事吗?”

霓璎转身,雾爻将那个大包袱递过来给他,她接过后顺手递给赵执。

“这是……”赵执脑子里转过弯来,“给我的?”

“回去试试吧,若有不合适,也好拿去改。”霓璎见他没动,似乎也不打算跟着进去,转身要走,赵执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等等!你就这么走了?”

霓璎看着他不说话,赵执握的更紧:“你……不看看吗?”

雾爻一脸揶揄的去看耿驰,耿驰轻咳一声:“姑娘,我们在巷口候着,您慢慢来。”

赵执见状,直接伸手把人拉走,他人高腿长,几步路便有了拉扯感,巷子的路也不是很好走,霓璎猝不及防,轻呼一声:“你慢点!”赵执回头看她脚下忙乱,连忙放慢步伐:“哦。”

霓璎来赵家小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完,到门口时,赵执刚要推门,又谨慎的收手,回头对她说了句稍等,然后一个人先进去,霓璎站在门口,隐约听到他忙乱的步伐和东西丢推的杂音。

没等多久,门从里面打开,赵执拍拍身上,脸不红气不喘:“进来吧。”

霓璎轻提裙摆走了进来,眼神轻轻扫过院内,轻易可见临时收拾的痕迹。

赵执近来都很忙,有时候跑城外视察农田或是检户,可能根本不会回来,赵老头一个人在家,又是个糙汉,没有那么多讲究,整体看起来虽然不乱,但远没有卫璞精心打理过的小院来的雅致,更不能和殷府比。

“没怎么收拾,进来坐吧。”

赵执把人领进屋,瞅了一眼,赵老头果然不在,屋里没有点心果子也没有热水烹茶,又见霓璎似乎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索性直入主题,将那包袱拆开了看。

总共四套衣裳,两套是常服,圆领窄袖的靛青和月白长衫,同色绣纹内衬柔软,他自己有颜色相近的,但远不及她送的做工精致,一套是练装,玄衣银纹,连护腕上都绣着时兴的纹样,与她身边那个护院常穿的样式相近,但细节处更显贵重。

看到最后一套黛紫锦袍,赵执当场呆了呆,这一套不止有衣裳,还有配饰,太华贵了,他平日去哪里都没有机会能穿成这样。

赵执缓缓擡头,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这是……给我的?”

霓璎:“不试试吗?”

赵执并没有收到礼物的喜悦,脸上反而闪过一丝古怪的情绪,盯着看了片刻,选了那件他平日里也会穿的常服:“当然要试试,你都做好了。”

“又不是我做的。”霓璎看他一眼:“我借的。”

赵执心觉好笑,看向她的眼神却复杂,抱起衣服走到房门口时恶向胆边生,又回过头来,换了那套看起来最贵,穿起来也最麻烦的,低下头看她,笑道:“能不能搭把手?”

霓璎并不惯他:“你爱穿不穿。”

相处这么久,赵执一看她表情就知道生死,连忙又换回那套简便的进屋了,不一会儿精神焕发的走出来,张开手臂在她面前转了一圈,人模人样问:“如何?”

霓璎伸手拨着他转了一圈,点点头:“不错。”

何止不错,简直量身裁制,穿起来又舒服又合身,赵执摆弄腰带时偏头看她,促狭的问:“你跟谁借的?”

霓璎:“跟你。”

赵执不解:“跟我借什么了?”

“尺寸。”

“……”

这个女人!

赵执反应过来她在逗他,想笑之余又有点咬牙切齿。

她怎么就那么会呢。

“你什么时候量的?”赵执眯起眼,开始执着这个问题,和她在一起时,他从不曾大意过,不可能连她量尺寸都没感觉。

“你睡着的时候。”霓璎有问必答,全不带遮掩,反倒把赵执闹了个脸红,可这里只有他们二人,红着红着,又在心里酿成了欲。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光,黑沉沉的眼盯着霓璎:“怎么量的?”

话音刚落,他的腰侧落了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比着最大宽,从他腰侧一步一步丈量到了另一侧,然后举起手:“这么量的。”

赵执牙根一紧,眼神动了动,霓璎察觉他情绪有异,还以为自己逗过了头,刚要开口,他却俯身过来将她紧紧抱住。

赵执双臂紧收,在霓璎看不到的地方,眼睛也微微发涩。

每次与她闹,都是闹的精疲力尽才罢休,一想到她在他睡下后又爬起来,可能抹黑,可能就着一盏小灯,用手慢慢丈量他身上的尺寸来裁衣,心里便又甜又涩,还有点隐隐生疼,和莫可名状的惶恐。

抱着怀中的人,赵执几次张口,可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压了回去。

他想告诉她,即便幼年艰难,但长到这么大,也不是没有遇见过令他动容的情谊,好比和那些兄弟过命的交情,又好比赵老头那种硬朗的关怀,可在对待这些情谊关系时,他从没有过那种强烈的想要绝对掌控,借以得到绝对安心的霸道念头。

从小到大,他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太多了,连她也说,他从不让自己耽于心魔,永远向前看,他也的确是这样告诉自己,无可无不可,随遇而安。

可维持了近二十年的原则,在她身上,完完全全的失效了。

在她的事上,赵执做不到心态平和,没法告诉自己命里无时莫强求,失去了就失去了。

“嘁,我都看到了。”赵执半张脸埋t在她的肩窝,语气很是无所谓。

霓璎的头侧了侧:“什么?”

“我都看到你从成衣铺子走出来的,”赵执松开她,脸上恢复了那种玩味的神情:“你是不是怕直接送,我一个大男人面子上过不去,别扭着不肯要?”

霓璎眼眸微垂,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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