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1/2)
第22章往事198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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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下的陋局有一种别样的温暖,布莱克熟知韦斯莱一家的热情与温馨,或许是他过往家庭太过偏执冷漠,不能说他没办法感受这种来自家人的温情——尤其他受詹姆和莉莉之间欢喜冤家的爱情影响过大,总归是接受迟缓,理解过慢,他来过这儿多次,但从没有一次真实地感受到家庭带来的所谓安全和安心。
但今夜,他看着顶灯下开门的斯黛拉,莫名有种浸入热水泡泡浴的无理感受,心底的石头落了地,紧绷的神经放了松,女孩身体轮廓那一圈毛茸茸的光晕,像是初生的小猫轻轻挠过他的心,身体语言最是忠诚,他一时怔忪,居然忘记第一时间移开。
“怎么了,西里斯?”韦斯莱先生标志性的红发从他身后露了出来:“怎么不进去?”
“啊、啊,抱歉。”格兰芬多掩饰性地把魔杖塞回衣袖,他让开路,假装不在意地瞥见斯黛拉飞快又疑惑地扫了他一眼。
清醒点,西里斯。男人暗自骂道,端起客厅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凉水,还是忍不住看向女孩匆匆上楼去通知莫莉的背影。
或许她的头发用魔法药剂打理过,詹姆说过他家就有那种产品——布莱克注视着楼梯拐角消失的裙摆,心不在焉地拿着杯子想,不然怎么会那么抓人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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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的到来是个意外,但韦斯莱夫妇似乎已经习惯了凤凰社不经通知的造访,趁他去看望熟睡的哈利时,斯黛拉和莫莉迅速为他收拾好了一小间客卧。
女孩此时不是很想对上布莱克,但是金妮被惊醒了有些闹夜,斯黛拉只好放莫莉去照顾自己的女儿,一边庆幸陋居不大不需要走太久,一边硬着头皮带男人去卧室。
两个人似乎都有心事,赫奇帕奇抽出魔杖轻轻点亮铃兰花形的夜灯,布莱克一走进去,让原本不大的房间显得格外逼仄。
“晚安,布莱克先生。”斯黛拉站在走廊上没有进去,她本想赶紧离开,可看了看他疲累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您好好休息。”
先这样吧。女孩想,也许他已经忘了两人的争执,毕竟他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自己真的没必要再矫情。
她逆着光冲他笑了笑,然后轻轻为他带上门。
“等等。”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出门外,阻止了斯黛拉的动作,女孩愣愣地放开门把,擡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格兰芬多。
“你,呃,先等等。”他拉开门,看起来有些纠结,在斯黛拉不解的眼神里,他更不知所措,只是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你要睡觉了吗。”
斯黛拉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迟疑道:“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布莱克先生。”
“我,唉,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一向事不关己的脸上透着烦躁,男人伸手抓了抓头,啧了一声,让头发像自己的教子那样凌乱:“我有点事情想说,或许你能给我五分钟?”
斯黛拉更惊讶了,她有些糊涂地看着明明需要休息的男人,但是她想起邓布利多的告诫,还是顺从地和他回了房间。
“是有什么新情况吗?”女孩看着他把灯光调亮了点,有些忐忑地问:“我这些天只是听到一些转述,是不是校长需要我们改变计划?”
“嗯?”
布莱克好似完全没料到斯黛拉会说起正事,他看了看房间里唯一的一把不怎么牢固的椅子,只好请她坐在床上:“你听到什么了?”
“我听说您因为克劳奇的遗言而被无罪释放,但魔法部会不会改变主意?毕竟您出来的时候不算光明正大……啊,还有——”她又想起什么似的:“阿米莉亚去了威森加摩,我想我们应该对她增加保护,毕竟她算是那些人的眼中钉——”
这些事情从一开始就绕在心头,她自觉脑力不够,总是忧虑这个又操心那个,每每这种时候她才佩服邓布利多,智慧的人总是能把许多事情想通想透,再串到一起,平凡如自己,也只能保证完成校长交代的任务,尽量不出错罢了。
“别担心,我们想到了的。”
男人安抚道,他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还是一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模样:“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个。”
夜间的思绪有些钝化,斯黛拉应了一声,仍在认真忖量着那些乱做一团的麻烦事,恍惚间只听见布莱克咳嗽一声,轻声问:“你生我气了吗?”
女孩似乎没听明白,她侧过头,茫然地看着格兰芬多:“对不起,我——什么?”
“那天在密道里。”布莱克注视着看上去比自己还迷糊的姑娘,被她逗笑了,讲话也顺畅许多:“我的意思是——我不该那么说你,抱歉。”
斯黛拉张了张嘴,才后知后觉他留下自己居然是来道歉的,她从未想过布莱克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记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这让她又震惊又费解,可格兰芬多看上去非常认真地在等待她的回答,心底的喜悦不会骗人,那翻涌起来的泡泡不断地戳碰着心脏,这些天的小小委屈被立刻抚平,让她几乎快要脸红起来。
“是我没控制好情绪。”布莱克摇了摇头,他往前坐了坐,继续说:“莱姆斯也说过,我们内部确实不该再起争执——我答应你,只要斯内普不惹我,我就当他不存在。”
格兰芬多没能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迁就,梅林的裤衩子,布莱克什么时候需要向别人保证自己“控制情绪”?——但或许女孩规规矩矩坐在床上的模样勾起他毕业舞会上的回忆,15岁的年纪,还尚未得到参加成人舞会的资格,明明是个孩子却强撑做大人,明明在意周围的议论声却仍昂起头颅走在自己身边。女孩把胳膊塞进自己的臂弯里,瘦瘦白白的一截,脆弱地一折就断,她从不做焦点,但还是在纷纷扰扰中硬生生挺了下来;他想说别害怕,可话到嘴边却咽下去,斯黛拉看向自己的眼里闪着光,他不愿打断这份属于赫奇帕奇的倔强。
此时他似乎又看见酷似当年霍格沃兹礼堂里水晶灯和万千蜡烛下女孩的影子了,那是分明难为情极了,却要硬着头皮说没关系、令人心痒的羞窘。
“不、没什么的。”赫奇帕奇唾弃自己太没出息,她试图笨拙地回应道:“您不要为这种事情…我也没——”
“斯黛拉。”
女孩猛地闭上嘴,她此时已经控制不住脸上的热度,才刚刚习惯布莱克用斯多吉的声音这样称呼自己,现在换了本人,她完全不能适应,即使知道布莱克可能只是说顺口,但她终究做贼心虚,在格兰芬多的注视下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还是个孩子呢。
布莱克想着,站起身送她出了门,女孩有些混乱地又一次对他说晚安,男人一只手撑在门框上,看她低着头只到自己下巴的模样,长长的头发顺在一边,露出一段莹白的脖颈,他盯着上面还戴着自己送她那颗窥镜的项链,刚刚在楼下那被小猫抓过的感觉更明显了。
被社会重新接纳,被朋友再次认可,被教子完全承认,他半年前压根不敢想的事情,是在那个令人恐惧的海上监狱里遇到斯黛拉后,开始以他不可置信的速度一件件实现了。这当中有许多人的努力,可属于斯黛拉的那一份,像是一堆五颜六色宝石里的珍珠,低调地是一不小心会错过的存在,可一旦被看到,他就再也无法从那纯洁无瑕的光泽里移开目光了。
她果然适合穿白色。他漫无目的地想,时隔好几个月,布莱克仍旧记得她独自前往阿兹卡班时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如同一道柔和而不刺眼的光,悄无声息地照进他肮脏黑暗的世界。马灯下、斗篷里,那个抓着栏杆恳切看向狼狈自己的女孩,就是一望无际大海里他再也不会忽视的蚌里微光。
*
斯黛拉本以为她会因为布莱克难以入睡,但是没想到最终让她彻夜未眠的是哈利。男孩半夜惊醒,像陷在噩梦里缓不过来,只能在女孩的怀抱里小声哭泣。斯黛拉哄了半天也无果,她抽出魔杖按照玛法尔达教过她的一些幼儿检测魔咒检测一番,哈利身体上并没有什么问题,看上去像是只是因为噩梦而不舒服。
同一时间,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威尔特郡则是与陋居的温馨完全不同的景象——几个穿着破烂囚衣的人正在马尔福庄园接待过无数高贵巫师的餐厅里狼吞虎咽,小精灵战战兢兢地立在一边,随时准备接受他们的命令。
主人坐在首位,面前什么都没有,显然不是来一起用餐的,他握紧手中的蛇杖,脸色非常难看——卢修斯·马尔福打量着眼前的几人,浅色的眼睛不停地转动,仿佛在算计着什么。
他的妻子即使在凌晨时分也装扮得体,保持着纯血家族的礼仪,她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先发制人:“贝拉。”纳西莎对着脸色蜡黄,头发像一团稻草的女人,矜持道:“你们下一步怎么打算?”
贝拉特里克斯停止进食,她虽然被阿兹卡班折磨许久,但双眼里的疯狂却丝毫没有减弱:“看起来。”她坐直了身子,昂起头:“你是不打算留下我们?”
“虽然我很想招待你,但是现在最好不要——前两天傲罗们还来过。”纳西莎解释道,她又一一扫过这几天报纸上刊登的那些“危险分子”:“还是说你们有了好消息?”
“新的消息?哈!”另一个女人——阿莱克托·卡罗把叉子扔在盘子里,发出巨大的响声:“纳西莎,你是说主人的音信?难道你们这些在外面的,居然还没有我们这些狱里的消息灵通?”
“我们是得到了一些。”纳西莎那双灰色的眼睛移向她:“彼得·佩迪鲁一贯乐于背叛,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拿黑魔王的消息为自己谋利——”
“那是你们不够忠诚!”阿莱克托·卡罗的哥哥阿米库斯·卡罗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小精灵吓得耷下耳朵,他吐沫横飞地骂道:“废物!马尔福!废物——但凡主人有一丝消息,你们就该去找!不管这个消息源准不准,你们都该去——再说,小巴蒂带来的可是件大新闻——”
“住嘴!”贝拉特里克斯叫道:“你敢多说一个字——”
“看起来。”卢修斯打断他们之间的争吵:“小巴蒂把你们放出来的时候,还带来一些新鲜事。”
“哦,是的。”坐在贝拉特里克斯身边的安东宁·多洛霍夫朝他露出一口黄牙,轻蔑道:“我们是主人最忠诚的仆人,可以得到他完全的信任。”
卢修斯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沉默了一会,才轻声问:“那么,他确实——主人确实——”
“当然!”阿米库斯·卡罗端起一碗肉汤喝了下去,他打了个饱嗝,神色餍足:“当然……马尔福,属于你的位置终将会被我们代替,你等着吧。”
“何必这样说,我们都是同一国的。”多洛霍夫嘴上劝慰,神色却狡诈:“卢修斯在外面也是为了能随时接应,否则都进去了,谁能为我们提供需要的东西呢?我们现在可是一个金加隆都没有的穷光蛋啊。”
“古灵阁并没有没收你们的金库。”
“纳西莎,得了吧。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大摇大摆走到那群妖精面前,让他们为我们打开金库?”阿莱克托·卡罗啐了一口,怨毒地看着纳西莎保养得当的皮肤和精美的衣饰:“你如果是个蠢货——”
“行了。”卢修斯跺了跺蛇杖,木质的尖端与大理石发出沉闷的响声:“你们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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