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无助的海洋(1/2)
世界是无助的海洋
「命运朝我放出冷箭,我很痛苦,却不想输。
毕竟,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
是不是啊,Z?」
——《小蝴蝶的日落》
内心所有压抑的情绪,即使在听到蜡烛燃烧时此起彼伏的噼里啪啦声也没有得到一点缓解。
驰路烦躁得要命,丧失了理智,不受控制地一擡手,将所有蜡烛一一打翻在地。
咚咚咚,蜡烛纷纷落地,有的滚远,有的直接倒扣在地,一片狼藉。
驰路望着空荡荡的桌面,眼神空茫,找不到焦点。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周围是散落一地的蜡烛,火焰摇曳,照得她像在废墟中的残破娃娃,无人认领,自生自灭。
直到驰路闻到空气中传来烧焦的味道才猛然惊醒,一转头,看到一个倒扣在地上的蜡烛。
她把这个蜡烛拿起来,火焰灭了,但瓷砖地面却被烧出了一小片焦黑。
驰路擡手抚着那片焦黑,起初轻轻的,再用了力,恨不得指腹要嵌进瓷砖里才好。
她正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包围时,耳畔忽然响起一声惊雷,吓得她一跳,转头看窗外,天色沉沉,似倒灌的深海,要下雨了。
须臾,一场雷阵雨汹涌落下。
驰路眼睁睁地望着阳台上摆放的几盆洋桔梗被雨水打湿,她想起来做点什么,身体却无法动弹。
不想来的,还是来了。
*
驰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被一场场噩梦惊醒。
醒来时,瞳孔紧缩,呼吸急促,一身冷汗,汗水浸湿了头发。
身体却是冰冰凉凉,等意识回笼,惊觉自己躺在瓷砖地上,缩成了婴儿的姿势,周围全是散乱的香氛蜡烛。
烛火仍在燃烧着,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噩梦那般真实,清醒地刺激着她的神经末梢。
驰路掐着自己脚踝上的那只黑色蝴蝶,想让自己哭一哭,发泄下情绪,却发现根本掉不出一滴眼泪。
多希望有个人在身边,多希望有人跟她说:“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多希望,那个在她身边的人,是她的救世主。
但不会有人陪她,她从来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外面的雨还在下,一下便下了一整夜。
……
坏消息总是传得很快,窗外依旧来了很多围观她的人,从之前想看清纯版的“鼓手头牌”,到看“杀人犯”,耳边的叽叽喳喳声,从夸赞到诋毁,仿佛一夜之间发生。
人生的落差,驰路不是没有经历过,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她很想把这群看热闹议论她、骂她、诋毁她的人赶走,但她是别人眼中的罪恶方,她跳得越高,诋毁声只会越大。
谁都希望自己是言语的主宰者,都希望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就是真相,他们享受着站在言论的制高点指责别人。
也不是没人护着她,她的同桌江迟会赶这帮人走,但赶了一波又来一波,如浪潮般,一浪高过一浪,永无止尽。
甚至,有好事者跟江迟说:
“江迟,你知不知道驰路是杀人犯,听说你之前跟她还是同一个学校的,来跟我们说说,驰路当时是怎么杀人的。”
“江迟,你这是趁着驰路的男朋友不在,想逞英雄吗?你帮杀人犯逞英雄,合适吗?”
“江迟,你快跟我们说说细节,不说的话,我们哪儿都不去哦!”
……
当时的事,江迟是知情人,听这帮人这样说时,驰路把手握成拳,攥得紧紧的,她既紧张又害怕,很怕江迟会告诉他们细节。
但不管谁来跟江迟挑衅或无理取闹,江迟对这事只字不提,还很严肃地跟他们说:“你们再不走,我去告诉班主任!”
围观者除了在言语上诋毁她,还有很多同学会拿出手机,对着她拍照,有的甚至开了闪光灯,闪得她眼睛难受。
这时,江迟会拿出一本测试卷挡在驰路面前,为她遮挡。
许婉、岑语欢也会帮着赶外面的人走,罗子昂最为胆大,直接跑到外面,像赶鸭子似的,擡手连挥,边赶人边说:“谁要是再不走,别怪我的拳头不长眼。”
谁都知道罗子昂是谢大佬身边头等红人,也都知道他是混子,还没等他抡拳头,一个个都跑远了。
欺软怕硬是很多人的本能,你退半步,他进十步,你半步不退,他才知你并不好惹。
敢于反抗不公,才是一个人该有的人生态度。
驰路知道,但以她现在的处境,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最好当一个隐形人,最好消失一段时间,等舆论风波过后,等新的八卦覆盖她的八卦,等这些人将她遗忘,她再归来,那时,应该风平浪静了。
她要跟谢劲舟一样,躲到静心小屋吗?
谢劲舟还在那里,她要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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