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2)
第五十一章
蓁怜自入了公堂后就一直跪在裴淮真前头,如今被这孙静书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身躯一震,差点瘫软在了地上,可他强忍着恐惧,并没有再向后缩一步。
这一声呵斥也惹原本端坐在凳子上的也裴淮真咳嗽连连,
他弓着身子,只用一条丝帕捂着嘴,脊背随着咳嗽声剧烈地起伏,原本单薄的身子也随着这咳嗽声摇摇欲坠般,好似随时都会从那软垫凳子上掉下来,让人看着胆战心惊的。
离他最近的一位官差,低头瞧了他一眼,嫌弃似地捂住了口鼻,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那申请就好像见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这一阵连着一阵的咳嗽声弄得整场审问都并没办法继续下去,刑部尚书顿了顿,听着这剧烈的咳嗽声音,连忙朝后招了招手,随即立刻端了杯茶过去。
裴淮真喝完了水,缓了好一会,才开口嘱咐蓁怜。
“咳咳,蓁怜,孙大人没问你话前,你先不要开口。”
“是,主子。”
蓁怜点点头,双手垫于额头,整个人伏在了地上,
或许是眼瞧着整个公堂的风向于自身有利,原本好好的觅年却忽地开始泣不成声,她一整个哭天抹泪的呼喊,还边爬边朝那边喊:
“大人可要为草民做主啊,觅连是草民唯一的女娃娃啊,这小贱蹄子可是要让我们觅家断子绝孙啊。”
孙静书听着觅年粗鄙的用词皱着眉头,她特意等了片刻,对方却丝毫并无停下来的意思,最后,她终于抵不住各种眼光,不得已之下才说:
“来人,将这两人带到偏厅候着,待会等医师来了,诊断之后将结果告诉我便好。”
尚且还在状况外的觅年开口,嘴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一个字,就直接被连个官差拖了出去。
***
公堂外,议论声音愈演愈烈,围观的城民们七嘴八舌地对着堂内指指点点,各种论断出不穷。
“你瞧瞧,这裴家大公子身体虚的那么厉害,怎么有力气杀得动人?我看着绝对是这大人差错了,冤枉了好人。”
“这位姐姐此言差矣,这男子都惯会骗人的紧,说不定这副模样就是装出来的博同情的呢?”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这前几天不是都还传言说这裴大公子于夜市庙会私会外女吗?那事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应当是身体没那么差才对。”
“那照这样说,这大公子应当惯是有手段的人。”
一阵接着一阵的议论声响源源不断地传入公堂内,也传入了离门口最近的裴淮真耳朵里。
他缓缓闭上了眼,手捂住上了肩头,可面上却波澜不惊。
“肃静!!!”
眼看着这场面逐渐濒临失控的边缘,孙静书才拍着手中的惊堂木维持着场面,可却不想,她的声音却被全部掩盖,收效甚微。
“崔五,杨六。”刑部尚书适时挥挥手,守在门口的两个官差一下子将公堂中的门堵住,她们抽出了腰间的刀,
锋利的刀泛着银光,威慑众人,这让刚才还喧闹的人群如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孙大人,您也看到了,这涉案的裴家大公子虚弱至此,倘若您还纠结这些旁支末节的话,那今日怕是要审到天黑也审不完了。”
刑部尚书半阖着眼帘,手执杯盏,满脸一副若无其事,可是语气却带着刺。
孙静书被怼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随即咳嗽了一声,挺直了腰板,身旁的主簿见状,也放下手中的笔,开口说明:
“在各位大人面前摆着的就是此次案件的全部信息,四日前的傍晚,京郊兴成村的如意客栈后院发现了两具女尸,其中一位死在了马车当中,另外一个则是死在了距离马车两三步的位置里,那日当值的官差到了客栈后根据马车上吉祥车行的印记找到了车行,才证实了死者的身份。”
“案发现场除了那辆马车外,还发现了一包装着五十两银子的钱袋,一条绣着‘裴’字的手帕,一张地图和一件信物,我们大人专程找了绣郎看,无论是这钱袋,还是手帕,都是颜府上的涔绣郎的成名针法,再加上这地图和信物,这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颜家的裴大公子。”
“裴大公子,这些证据你该如何解释?”孙大人开口问。
裴淮真笑笑,他还没开口回答,门口又传来一阵骚乱,原来是一女一男两人想要进来,却被方才在门口的官差拦了下来,
“站住,门外何人?”孙静书问道。
“在下是颜家的侍卫棉夏,如今奉了主子的命令特意带了证人前来公堂,协助孙大人查理这案子。”
孙静书面色微变,犹豫半天,还是说:“带进来吧。”
两人进来后,男子拖着一条残腿,吃力地跪下:
“见过孙大人,小的涔忝,正是刚才诸位提到的涔家绣郎。”
“哦?涔家绣郎,这东西是否的的确出自你手?”
官差拿出了钱袋和帕子仔细交由涔忝辨认,涔忝双手接过来,仔细辨认了后才擡头,毕恭毕敬道:
“回大人的话,这钱袋和这帕子的确是小的独创的回燕针法,但这两样绣品只有这钱袋是出自我手。”
“涔绣郎,你可知晓这做伪证是也是要下大狱的。”
“回大人,小的可以怼天发誓所说句句属实,并无说谎维护自家主子之意图,众所周知,每一位绣工都有自己独特的标记,而我的则是暗藏在收尾的针法当中。”
“虽然这钱袋和帕子所用的针法虽都是回燕针,可是收尾的方式却不同。”
涔忝说完,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布袋包,从中掏出了两根绣花针,手指上前飞舞,就将这钱袋拆成了片状,接着与那手帕进行对比,
“大人请看。”
果不其然,这两件绣品如今被涔忝这样一拆解,暗藏在布料之中的回针收尾形状,的确是大不一样。
“可就算是这帕子之间有不同,可这装了银子的钱袋还是你的,这又该如何解释会在那马娘身上?”
“孙大人。”裴淮真缓了一口气,才开始解释:
“这银袋,牌子和地图确是我差了贴身小厮蓁怜给那马娘的,目的却是要送觅连回北地,原本我念在大家相识一场,所以才这样做,谁知道现在却成为了我的催命符。”
裴淮真虽然气息不足,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可未有丝毫的停顿,他这一番话说的慢条斯理,不疾不徐,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公子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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