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2)
第32章
夫妻俩进去的时间有点久,佟寒来派人来问主子们什么时候出发。
三个丫鬟t在门外面面相觑。
照理说该去通传一声,可又怕撞见不该看见的,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玉檀与玉桂朝晓荷投去求助的目光。
相处了阵,晓荷看出玉檀与玉桂并非偷奸耍滑之人,只是打心底畏惧世子。她深吸一口气,冲两人点点头,慢慢走进去。
没往里走几步,就火速退了出去。
两个丫鬟看过来。
晓荷的只觉得脸红心跳:“去告诉佟管事一声,再等等。”
她不仅透过屏风隐约看见了两道纠缠的身影,还听见了夫人压抑在喉间极低的呜咽。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夫妻俩终于走出来。
许怀彦走在前面,看起来和之前并无不同,戚云晞身上的衣裳却换了,换成了交领,跟在许怀彦身后,领口遮得严严实实。
上马凳前,许怀彦伸出手。
戚云晞看着那只出门前紧紧扣着她的手,抿唇别开视线。
这人真是难以捉摸。
明明是那样周到体贴的人,偏偏做出那样让人为难的举动。
说他出尔反尔,他并没有太过分的举动,只是出门前抱着她亲吻了一通;可临近出门了,她的脖颈处锁骨下满是他留下的印子,遮都遮不住。
她不能顶着那样的痕迹回门,只好将衣裳换了。
戚云晞有些怨他着急,可当着下人的面,还是将手递给了他。
旁边的人不知两人间的暗涌,只看见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一只手宽厚有力,一只手白皙纤细,是新婚夫妻间应有的旖旎。
上了马车,戚云晞就收了手,垂眸看身侧之人。
许怀彦第一次感觉到她不高兴,白嫩的面颊微微鼓着,戳一戳似乎还能回弹。
握了握虚虚搁在膝上的手,许怀彦若无其事多看了几眼,问她:“为何还是昨天这一身?”
这就有点令戚云晞难为情了。
郑氏给她安排的一个季度的新衣就两身,她拿到嫁妆的时间太晚,新做的还没有送过来,若是穿旧的回去,舅舅和其他人就该多想了;也不是没想过换上夏秋两季的,可颜色不对款式不对,更加容易被人看出问题。
再开口,声音闷闷的:“没有别的了。”
她肯定没错,但似乎也不能怪他,他那样的家世,做出那样的举动之前大概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窘境,这是门第悬殊带来的第一个认知差别吧。
许怀彦:“……”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马车里陷入沉寂。
许怀彦看向垂眸紧紧捏着衣摆的女子,见她盯着窗户的方向:“要开窗么?”
戚云晞点点头。
她没指望他会因为出发前的举动道歉,他是个才成婚的男子,在新房里对新婚的妻子起了兴,又没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似乎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他既然给了台阶,她也不想继续陷在那样自怜自艾的情绪里。
许怀彦的胳膊长,轻轻一挑,戚云晞这边的帘子被掀开,密闭的车厢里就多了一道和煦的光影,照在身上也暖暖的。
伯府位于西城,侯府位于东城,但都在一座城里,距离不算远,坐马车的话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离开侯府没多久就到了回安堂,自然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路口,就是在那里,他请陆宛仪给她送去了披风。
戚云晞心里有疑问,悄悄朝许怀彦看去,不料他正看着她。
出门时的那点不快突然就散了。
戚云晞抓着散落在膝上的披帛,垂着眼问他:“那日您怎知我在巷子里?”
许怀彦一愣,她还不知道当初惊到她的人是他。
再开口时带了几分歉意:“让你受惊,实在对不住。”
戚云晞也就明白过来,原来当日为他解围的是他,始作俑者也是他。
脑中突然被一个突兀的念头击中,戚云晞紧紧捏着披帛:“是因为过意不去,您才会现身?”
许怀彦眸光顿了下,才回答:“不然呢?”
他的目光太过坦然,戚云晞顿时有些不自在。
言外之意就是倘若没有那日的意外,他就不会现身么……她好像误会了,以为他待她格外关照是因为之前的情分。
谈不上失望,但心底猝不及防被勾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
许怀彦是什么人,杀敌无数,问过口供的犯人比她认识的人加在一起还多,自然能听得出她失落的小情绪。
冷冽的目光越过戚云晞投向窗外,许怀彦平静地开口:“快到了。”
戚云晞的脸上一阵阵发烫。
他那样的人不像是感情用事的人,门第悬殊毕竟在那里,他反复权衡其实也正常……他如今待她很好,这就够了,哪至于到要耿耿于怀的程度。
戚云晞敛起乱七八糟的情绪,跟着看向窗外。
好久没有看过外面的光景。
之前几次出门是忙着给奶娘请大夫,来去匆匆,待嫁的时候忙着绣嫁衣,最近一次出门是出阁那日,蒙着盖头坐在花轿里,根本看不到外面的风光。
听说高门大户的夫人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进了侯府,恐怕以后也很难随时离开致思堂。
戚云晞贪婪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感受着热闹的烟火气,渐渐地脸也不烫了。
知道许怀彦在和她一起看着这些,戚云晞重新找了个话题,声音软软的:“听她们说,您前年年底才回上京,您之前在哪里,那里也这样热闹么?”
许怀彦沉静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锋利,落在戚云晞粉嫩的桃花面上,意味不明笑了下:“问这个做什么?”
戚云晞一愣,发现他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更吓人,眸光里没有一丝温度。
若说刚才是因为会错意感到尴尬,这一刻戚云晞听出了几分疏离的意味。
原本还想问他上巳为何不出现的,戚云晞顿时不敢问了,连忙小声解释:“妾身只是好奇。”
许怀彦:“侯府人多嘴杂,切记谨言慎行,莫要随性忘形,忘了自己的身份。”
本就不是推心置腹的关系,就要从源头遏制住,避免彼此掺和过多。
这是提醒她不要过多打听吗?戚云晞不知道这竟然是不能问的问题,导致他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重话,连忙低头:“妾身知道了。”
车内重新恢复沉寂。
马车继续形势了一段,在伯府门口停下来。
依旧是许怀彦搀着戚云晞下的马车,他神色从容,仿佛马车上的插曲不曾发生过。
管家喜气洋洋迎上来:“世子与夫人来了,伯爷早就等着二位了。”
还是熟悉的门楣,不同的是在伯府住了一年多,戚云晞还是第一回被管家这样热情地欢迎,顿时有种恍惚之感。
她悄悄看向身侧之人。
若说之前只是觉得他们身份悬殊,他今日的态度令她清楚地明白,她其实没有那样了解他,他们也没有亲密到什么都能一起谈论。
不过她没什么不知足的,至少他很周到,在人前一直给足了她体面,将一切交给时间。
夫妻俩联袂进了门,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伯府最大的花厅。
夫妻俩到时,阖府的人都到了。
凌阳伯有一妻三妾,郑氏带着窦宝珠同两位妾室及她们生的一个庶子两个庶女在上京;年纪最轻的妾室在凌阳伯的驻地伺候他,最近刚生下一名庶子;郑氏生的嫡子一直被凌阳伯带在跟前教养,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随他返京。
见完礼,许怀彦跟凌阳伯去了书房,戚云晞和众多女眷留在花厅说话。
戚云晞之前不怎么出门,郑氏也不喜欢她与其他人来往,所以同其他人不怎么熟悉,如今戚云晞的身份今非昔比,那些妾室有意在戚云晞面前露脸,之前没有情分,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场面上的客套话,重复得多了,彼此都觉得有些尴尬。
离午宴还有一段时间,戚云晞就带着晓荷辞行,回芷芜院待一阵,顺便看看有无落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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