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故人(1/2)
见故人
明慈看着绣着花的帐额,眼皮很重,但脑子里却兴奋活跃得厉害。
她回明家快有月余了,颜家也去过了。
先说明家,明德双看似是位慈父,但他的喜爱都浮于表面,太轻了,一点没有价值。
杜氏么……是个真正有手段的厉害人物,对继女这样好,不是为名就是为命。
明老太太是个蠢的,暂且不用管,必要时,也可以用用。
明家小辈中,明意和明朗不容小觑,到底是杜氏所出,必不会是草包。
其他庶出姊妹弟兄,目前还看不出什么来。要么,的确是什么心思都没有,要么,就是藏得太深。
明慈以为,是前者。
还是汤宝儿的时候,她处理产业铺子上的事,来来回回不知道见了多少人、多少事,她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莽货。
再说颜家。
颜家……
明慈有些恍惚,颜家每一个人都很好,他们的笑,都是真真切切的映在眼底的。
两个舅舅很好,大舅舅情绪较为外放,二舅舅更为内敛,但他们对颜惜的感情,不似作伪。
两个舅母,还有表妹表弟们,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和感情,都不像是假的。
跟明家比起来,颜家实在热烈、真诚许多。
若是用糕点比较,明家外面是一层滚烫的酥皮,里面却是冰冷苦涩的内瓤。
颜家则是:外面散发着香甜气味,里面的糕瓤亦是松软温热。
明慈想着自己这荒谬的比喻,自己都有些想笑。
转念她又起了别的念,她想,她该怎么让杜氏吃点苦头呢?三年前在庐州汤家,那些刺客嘴里的“明家”,必然就是这个明家了,京城亦没有别的明家。
明德双不像是主谋,杜氏更符合动机。
总之,明家这盆水,她是搅定了。她生母颜惜的死,必然也有蹊跷。只是颜家都无法查出真相,凭她自己,也没有把握能查出来。
但不管前路如何艰难险阻,她必定要手刃仇人,以慰汤家六百五十余人的在天之灵。
她的母亲、父亲,也在天上看着自己。
明慈闭上眼,滔天的仇恨埋在她眉心,渐渐隐没。这么多年,她已经学会了如何自如地收放情绪。
……
冬至有宫宴,有品级的官员携家眷进宫赴宴。
明慈自然是要随忠远伯进宫赴宴。
为此,杜氏还特别上心,找了有名的绣娘来给她测身量,做了好几件华贵衣裳。
“娘,不必做这样多,我穿不过来。”明慈轻声制止:“一两套就可以了。”
杜氏揉了揉她发髻,笑:“你这孩子,家里的姊妹巴不得衣裳越多越好,你怎么反其道而行之。”
明慈低眉,脸色微红:“母亲执掌中馈不易,家中进项难得,我自是不能太过奢靡铺张。”
杜氏笑意更甚,眉眼更柔和了两分:“我知道大娘心t疼我,为家中考虑,但多做两套衣裳,也不会如何,更不是你所说的‘奢靡’、‘铺张’,别担心。”
明慈点点头,她微亮的眼眸看着杜氏:“那……那剩下的衣裳,我就留着过年穿。”
“不许。”杜氏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就这么几套衣裳,哪用得着你这样紧巴巴的,一天换一套,过年再裁新的衣裳。”
不等明慈开口,她又继续说:“你初到京中,很多事还不知道,临进宫见贵人去,礼数自然是不能丢。”
于是杜氏请了两个教养嬷嬷来,每日从早到晚,教明慈礼仪礼节,毕竟宫中人来人往,可别冲撞了贵人。
到了冬至这日,明慈第一次进了宫,进了这个全天下贵人最多的地方。
雕栏玉砌,琼楼玉宇,碧瓦朱甍,丹楹刻桷。金碧辉煌的大殿外,一根根红漆攀云宫柱连接着翠蓝雕栏,再往上,便是金黄的龙吻翼角,屋顶,叠着一匹匹琉璃碧瓦,富丽堂皇。
大殿外聚集了许多人,还未到开宴的时候,受邀的众人短暂与友人说过几句话后,便要被宫人引进大殿入席就坐。
明慈跟在杜氏身侧,“局促”地接受着周围投来的或好奇、或鄙夷的视线。
看似局促拘谨,她心里实则一潭死水。她只想尽快参加完宫宴回府,继续谋划她的计划。
杜氏好似和很多人交好,每次有人上前说话,她便拉过明慈的手,笑着介绍:“这是我家大姑娘,明慈。”
明慈对着来人微微一笑,根据杜氏提供的称呼,乖巧地唤着来人。
不长不短的一截路,杜氏与数人说着亲昵的话,她面上的笑都没有断过。
明慈没什么表情,她看着杜氏另一侧的明意,眸色渐深。
明意不愧是以前嫡长女,面对众人的灼灼目光,她神色自若,落落大方,见有人朝自己看来,她丝毫不露怯,颔首微笑。
察觉到旁边的视线,明意转头看着明慈,笑问:“大姐姐,怎么了?”
杜氏也扭过头去,关切问道:“大娘,怎么?”
她面前还有未离去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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