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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庄大道(十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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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们在最后面。

宋星也有些慌乱,手拨动群聊信息道:“没、没事,他们说方悠的车在最前面,只要让她帮忙就好了……”

“不行。”温念垂下头,“在他们的视角里是方悠在第一位,那么,在我们正常的视角里,就是孙福贵的车在第一位。”

孙福贵会帮他们?

悬。

宋星咬牙,“我们就把这件事告诉他,这样他也能复活他的朋友们……”

她边说又边否决自己:“不对,他好像和其他人关系不好。并且我们就算告诉他,也只能在群里说,这样其他人都知道了——正好反过来逼着他选择重新开始?——不对,更可能的是我们苦苦哀求,他不屑一顾……”

宋星气得狠锤了下坐垫。

谁也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车内气氛又回归了往日的苦闷。

还是宋星转话题道:“那个册子上的内容是什么啊?”

温念大意说了说。

“初步判断,桃源乡里的居民都是死人,里面没有病痛,但他们好像很希望有人能带来病痛。”

宋星评价:“这个我知道,抖M。”

“桃源乡和吉祥村似乎有深仇大恨,原因未知。”

段灼的手蜷了下。

车内气氛才算回升,对讲机那头,传出杜生生惊恐的声音:“我们遇见岔路口了!”

“刹车!掉头!”有人在对讲机回答她道。

“不……”杜生生声音尖尖的,近乎绝望,“我们的前面,后面都是岔路口!!!”

她的声音卡顿成网络不通顺时的通话,最后彻底消了音。

宋星倚靠在窗边,惊呼:“那是不是他们的车?”

那辆车很快便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它向着和终点背道而驰的方向,呼啸而过。

【方悠】:非常遗憾。

杜生生这一队是唯一五人存活的队伍,徒生意外,便直接全军覆没,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剩余的队伍本松懈的心情全被重新吊起,成新战战兢兢的问汪晴:“晴姐,我们不会有事吧?”

汪晴仍旧语调沉着:“没事。”

成新几乎是在瞪眼开车,握紧方向盘的双手因为用力而发抖,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愈发的感觉身体沉重。

仿佛每分钟都会睡过去千百回,每回都在浑身冷汗中惊醒。

【二、美德公路漫长而枯燥……任何超出限制的疲劳都是不被允许的。】

这么想来,似乎其他队伍也是在有意识的更换驾驶员的。

但他们只有两个人啊。

汪晴冷笑一声。

难道要她步入杜生生他们的后尘,在看到终点前就这么不甘的死在这里?

绝不。

汪晴用力攥紧成新的手臂,对方昂起头,眨眨酸涩的眼:“我没事!”

随后他又小鸡啄米般地低下头。

昏昏沉沉中,他看见汪晴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他是眼熟的——在出了瑞缘酒店后,汪晴告诉他,她就是用这把普通的小刀t片,在自己腿上刻下了真正的队员数量。

汪晴不无遗憾地说,如果她再细致一点儿,本可以把所有队员的名字也刻上去,这样白馨安就算扭转认知,也钻不了任何空子。

成新那时候便死心塌地的跟着汪晴。

不破不立,对自己下得了狠手的人值得追随。

他胡乱回忆着,脑中的景象如梦境一般翻来覆去,手指不自觉的松了力——直到他的肩膀上感到难以承受的剧痛。

他遍布红血丝的双眼写满了不可置信,但汪晴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愧疚,她只是用他最熟悉的那种令人安心的笑容弧度说道:“如果我在那里,我也会希望你这么对我的。”

“所以……”汪晴拔出刀,又狠狠扎向他的大腿,“我们都要努力保持清醒啊。”

*

马路的尽头,是空茫茫的白,和宣告一切结束的那个白色空间如出一辙。

白之中放置了个高出地面三十厘米的黄色长方体台子,底下标着大大的“1”,像被人截去了二三名的领奖台。

孙福贵双腿岔开坐在上面,对脑海中的不断要求他做选择的声音置之不理。

直到温念的车队姗姗来迟。

全场的人盯着他们,四周寂静,仿佛还处在【捉迷藏】里一般。

宋星搓了搓手臂,靠近温念道:“我怎么觉得这边气氛不太对啊。”

孙福贵擡起手,招了招:“你们终于来了。”

温念:“嗯。”

“我到了这里,脑中的声音说可以选择重来和离开,”孙福贵目光环绕一圈,“大家都死了那么多同伴,像这位女士,到现在甚至只剩下孤身一人……”

汪晴悲伤笑笑,裹了裹半侧被染成暗红色的外套。

“温念,你的朋友江迟月呢?”孙福贵问道。

“……”

沉默已是回答。

孙福贵了然点点头,遗憾道:“她没撑过去啊。”

宋星迟疑不定地和温念对视一眼。

“【捉迷藏】时我就想杀了她,但没成功。结果出了【捉迷藏】就都要结束了,我还以为我没机会了呢。”孙福贵喃喃道。

温念放在外套兜里的右手悄悄握住枪柄,仍旧不言不语。

“被江迟月推进车里死的连尸体都没留下的,是我哥孙彪。”孙福贵低头垂着手,“名字和人一样,虎得要死,不聪明没脑子。”

宋星一怔:“你……但是你当时说死的人是——”

温念:“刘承安。”

孙福贵意外道:“像你这种高高在上的领导,还能记得我们的名字?”

不会改变什么了。

开始时说谎,是担心他们知道孙彪是被江迟月害死的后,怀疑起自己接近他们的目的——不过确实也是居心不良罢了。

虽然也没被信任多少,但如果一开始便被知道了这层关系,像江迟月这种人,一定会悄悄杀了他吧。

孙福贵诚恳道:“我本来想在江迟月面前说她的名字,让她也明白什么是人命被支配的感觉,但既然她死了,我没法当面报仇,心里实在觉得不爽。”

温念:“……你想怎么样?”

方悠本津津乐道在旁的欣赏这一出戏,闻言暗道声不好,如果孙福贵不按规划说出江迟月的名字,她这轮做的事将全部白干。

她做了个手势,周逢之几人点点头,枪从袖管里不动声色地滑至手心。

孙福贵疯狂大笑,他意味深长道:“温念,江迟月好像很在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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