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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人细把香英认(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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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人细把香英认(2)

刚回来,元方池就大病了一场,那几日元家大门口出入的都是大夫,钟自横一开始还以为是元家父母生病了,想要前去探望,却在临进门时候被他哥哥一把拉住带回了家,说:“不是伯父伯母,是元方池,你不许去。”

他瞪大眼睛问:“阿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什么阿池,都退婚了还叫的那么亲热。”

听哥哥提退婚的事,钟自横咬牙瞪了他一眼,站在原地不说话。

钟自棋只好道:“上次伯母来店里的时候说起的,说她辞官回家了,要为她重新裁几身衣裳。”虽则两个孩子有缘无份,但两家的大人毕竟有多年的交情在,平日里该是怎样还是怎样,元方池母亲也未曾避讳。

“辞官……”钟自横喃喃念了一句,又问:“那她现在怎么了?”

钟自棋道:“不知道,伯母没提,但我看伯父伯母都好好的,应该只有元方池了,”他察觉到弟弟想要再次踏出门的步伐,忙一把将他扯回来,说:“不许去啊,你小心惹母亲生气,当时退婚的时候……”

“你能不能别提退婚退婚了!”他实在不想听到这个两个字,气急败坏地打断了对方,一把甩开他的手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元方池走得这大半年自己总是伤心,父母兄姐疼爱他,自然对无故退婚的元方池有些怨气,但钟自横只要一想到元方池可能生病了,就很难劝自己乖乖待在院子里,趁着第二日和父母兄姐去铺子里的时候,他借口去另一个分店看货,直接跑回了家,敲响了隔壁的院门。

来开门的是元方池的父亲柴瑾,见是钟自横,他微微有些诧异,问道:“阿横?有什么事吗?”

他站在门口,似乎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打算,钟自横的心顿时往下沉了沉,拽紧自己的袖子,道:“伯父,我想去看看阿池。”

闻言,柴瑾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只说:“……不如改日吧,小池昨日刚醒,没什么精神。”

昨日才刚醒?

钟自横心中担忧,迫切地追问道:“她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的?”

柴瑾脸色也不太好,叹息道:“现在倒还罢了,大夫说是郁结难纾,开了几服药,先养着吧。”

钟自横更慌张了,用力地抠了抠掌心,语气恳求道:“伯父,您让我去看看她吧。”

可柴瑾神色纠结,迟疑道:“阿横,不是我不让你去看他,是小池……不愿意见你。”

钟自横白了脸,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那、那……我……”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浓重的委屈从心里泛上来。

柴瑾是看着他长大的,见他这副样子也有些心疼——原本两个孩子能在一起他是很高兴的,可是如今元方池这个样子……

“阿横,既然如此,你还是别见小池了吧,”他狠狠心,继续道:“之前退婚的事,是小池对不起你,如今你兄姐都已经成婚了,你父母只剩你这么一桩心事,要不……”

“是阿池的意思吗?”钟自横第一次这般没有礼貌地打断长辈的话,他实在听不下去,眼眶发红,整个人都透着显而易见的脆弱,颤声问:“她也希望我和别人成亲吗?”

柴瑾沉默了两息,最终还是咬牙道:“……*是。”

“……我不相信。”胸腔中愈发强烈的钝痛反而让他冷静下来,几息过后,他上前一步,直接越过了柴瑾,头也不回地往元方池院子里跑去。

柴瑾原本想拦他,但见他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心下一软,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如柴瑾所说,元方池昨日刚醒,状态并不好,钟自横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窗边的躺椅上看书,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似乎下一息就会像一捧雪一样消融。

时隔大半年二人再一次相见,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只隔着穿堂风沉默地对望着,直到元方池咳嗽了几声,钟自横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反手将门关上,边向她走去边说:“不是生病了吗?为什么还开着窗?”

他将那扇窗户合拢,窗纸覆盖了屋外萧瑟的秋景,元方池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说:“你来做什么?”

她声音平直,语气冷漠,钟自横很难把眼前这个人和旧年温情待他的元方池看作是一个人,深吸了两口气,可一开口还是抑制不住委屈的哭腔,说:“阿池,你到底怎么了?”

他跌坐在她椅边,抱紧她的腰嚎啕大哭。

怎么了怎么了,这个问题自她归家不知听了多少遍,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些惨烈的画面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深植在脑中挥之不去,难以言说。

元方池耐心地等他哭完,克制住自己想要替他擦泪的手,说:“哭完了就走吧。”

“砰——”钟自横不知道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的,心中怨恨,站起来泄愤似的推了一把她的肩膀,元方池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一倒,摔进铺了软垫的躺椅中。

下一息,钟自横整个人覆了上来,托住她的脖颈吻上了她的嘴唇。

元方池现在正虚弱,也推不开他,只能任其施为,可明明是他在这般强硬地亲她,结果亲着亲着自己又哭上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终于擡手给他拭了拭眼泪。

这个动作好像是什么退让的信号,钟自横用沁满泪水的眼睛看向她,说:“成亲,好不好?”

自然不好。

可元方池的拒绝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打击,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白日照旧去布庄,但傍晚一归家就往元家跑,谁拦谁劝都不好使,就算是元方池对他并不温情,有时甚至还冷言恶语,他也像是铁了心一样要待在她身边,无人的时候哭一场,回过头来擦擦眼泪,继续一日不落地去照顾她。

待这个冬日熬过去,元方池的身子终于开始向好,所有人都默默松了一口气,春节过后的某一日,元方池第一次主动踏出了自己的院子,去到街上逛了一圈。

午睡醒来的柴瑾发现她不见了,急得要命,赶紧去书院找元汝安,钟家的众人知道了也连忙去帮着找寻,一直到天擦黑,柴瑾才在她幼年读书的书院门口发现了她。

元方池坐在书院门口的路边,抱着膝盖,怔怔地看着父亲,说:“爹爹,你来接我回家了吗?”

柴瑾心中遽然一痛,一下午的慌乱紧张埋怨全都化为酸楚,涩声道:“对,爹爹来接你回家。”

元方池拍拍衣服站起来,跟着柴瑾慢慢地往家走。

到家后,柴瑾又将找寻元方池的众人一一叫了回来,元汝安最先收到消息,急匆匆地踏入院门后,径直走到元方池面前给了她一巴掌。

元方池坐在原地动也未动,垂着头一言不发。

气氛僵持了几息,元汝安心疼难忍,又很快擡手把她抱入怀中,格外酸涩地唤道:“小池……”

元方池靠在母亲怀里,蓦然落下一滴泪来。

……

元方池既辞官,便是不愿再做官了,而她这一年多的时间到底在宜丰道经历了什么,谁也没有多问,元汝安和柴瑾想她同去书院教书,元方池也拒绝了。

她把自绶官始所得到的赏银、俸禄全部归拢,收好后将泰半交给了父母,说想要寻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权当散心,元、柴二人虽然忧虑,可女儿一副已然做好决定的样子,他们也不好再言,只问她去哪,什么时候归来。

元方池随手拿过桌上放着的一本明州府通志,第一页精细的画着明州府的舆图,又言明了左右临靠何方。

她看了几息,指向明州府西侧的青州府昌南道,说:“就这吧,离集川也不远,你们若是想我了便来看我……至于何时归来,”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现在也不知道。”

元汝安叹了口气,和柴瑾对视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这一回元方池没有不告而别,于临行前一日登了钟家的门,向钟自横的父母兄姐低头认错,说自己年少未识,伤了阿横的心,万望原谅,匆匆赶回的钟自横站在堂屋门口听了全程,最后望着中间那个行礼的身影,说:“然后呢?你又要走是吗?”

元方池慢慢地转过身来,说:“对。”

钟自横问:“这回又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元方池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钟自横握紧双拳,怨愤地高声道:“说话!”

“去青州府,”元方池眼神里透着丝无力,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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