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薄雾漫漫白(1)(1/2)
月中薄雾漫漫白(1)
夜已经很深了,清寒的月光洒在院中,在地上拓出了参差的树影,元宵正趴在自己的狗窝中酣睡,四周连零星的虫鸣都已渐趋无声。
屋内只点了一盏烛火,床帐半开,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片汗津津的皮肉——一条纤秾合度的长腿正不自然地垂在床外轻轻晃动,而另一条腿则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捏在掌中用力擡高,随着指腹下陷,瓷白的肤肉上显出了几个凹陷的深坑,在深重的光影之下带着无端的涩意。
此时此刻,元玉的上半身深深地隐没在另一半床帐的阴影里,正乖乖的抱着李藏璧的手腕轻轻舔舐,从指腹到指节,殷红的舌头在润泽的唇齿间若隐若现,潮湿的黑发凌乱地黏在他的脸颊上,原本长而分明的长睫因为迷蒙的泪水胶合在一起,那眉、那眼、那唇,每一寸都像是在上演着*一出迷魂记。
元玉今天有点漂亮过头了。
他的这副情态让李藏璧喉间干涩,先前生出的困意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轻轻吐出一口热气,将膝盖抵进了他的腿间。
元玉浑身颤抖,舔舐的动作蓦得停住,喉结滚了滚,没过一会儿就费力的擡起上颌,发出急促的喘息,最后双唇微张,将那截殷红的舌尖彻底暴露在唇齿之外,瞳孔涣散地盯着床顶。
李藏璧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收不回去的舌头,哑声问:“东西挺齐,什么时候买的?”
元玉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下意识地往上躲,恍惚间感觉到腿被放了下来,紧接着就有两只手一起握在了自己腰间。
“——!”
元玉猛然睁大眼睛,几近失声,沙哑的喉咙鼓动着,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唤出一句:“阿渺——”
“我在呢,”李藏璧喟叹着应了一声,俯下身去亲他湿软的红唇,低低地唤:“元宝。”
元玉被这一声唤出了积攒多时的痛苦和委屈,隐忍了两息,眼泪还是无法控制地流淌出来,发出破碎的呜咽。
伤心的哽咽声响在耳畔,李藏璧一下子停下了动作,有些紧张地问:“弄疼你了吗?”
“没、没有,”他急促地摇头,双臂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脖颈,再次把自己献上去,说:“亲我吧,阿渺,还要亲。”
他好像已经彻底放开,完全循着本能勾缠她,眼尾弥漫着极为生动的湿红,整个人像是口中衔蜜、舌间含毒的山间精怪,正肆意地引诱着心爱的凡女。
二人在床榻间纵情拥吻,蓬勃的感情如同交织在一起的丝线,牢牢地将他们连接在一起,元玉被她覆着全身,四肢交缠,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几乎发疼。
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被阿渺完完全全的掌控占有,像是终于体会到了孤鸟归巢的温暖,心口终于不再空空荡荡。
什么天长地久,什么飘忽前路,至少在这一刻,他们密不可分,至死不离。
……
等所有东西都收拾干净,屋内的那一盏孤灯终于熄灭,李藏璧将元玉搂在怀里,爱惜的去亲他的鼻尖和嘴唇。
“今天怎么感觉有些不高兴?”
“没有,高兴的,”元玉将尚还潮红的脸贴在她的颈侧,说:“就是太想你了。”
李藏璧好笑,道:“不就几天没见吗?”
元玉道:“可能是还没习惯干京吧,我在这里只有你,所以特别想你。”
确实也是,他在这里举目无亲,也不是自己熟知的环境,再加上他这多思多想的性子……
事到如今,再说什么“早知道就应该留在明州府”的话无异于是更惹他伤心,他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李藏璧自然也尊重他的选择,沉默了几息,低头贴了贴他的额头,无言地拥紧了他。
……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已经睡沉了,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也渐趋无力,元玉小心地侧了侧身,借着昏暗的月光细细描摹眼前之人的眉眼和轮廓。
院子里只有细弱的风声微微鼓瑟,隐约还能听见灯笼摇晃的声音,野猫轻踩过瓦楞,窗纸上横生斑驳的树影。
元玉睡不着。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即便此时此刻就躺在李藏璧怀里,他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和别人并肩而行的那个背影,想起那袋难吃的饧糖,想起她离开时他绝望的质问,想起她说得那句“我不知道,也许会有”。
……等她真的有了别人之后,还会睡在他这里吗?
应该会吧。
可他又算什么呢?
情人,外室,还是暗娼?
“不要有别人,好吗?”他无声的低喃,贪婪的痴望着李藏璧安睡的容颜,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哽咽道:“……不要丢下我……阿渺,你说过要我的。”
他是这么可怜,连问都不敢问出声,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流泪,看着身边的人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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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没有朝会,李藏璧也不用早早起来批阅文书,难得睡了一个极为安稳的觉。
“去哪?”
察觉到怀里的人想要起身,李藏璧顿时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贴着他的后颈道:“再陪我睡会儿。”
元玉没再动,伸手复住按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背,温声道:“我去做饭。”
“不许去,”李藏璧不想吃朝食,只想抱着他睡觉,闭着眼睛继续道:“我在宫里都睡不好,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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