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如此无助的天使冷(2/2)
抱着她的鹤熙被她在胸口上接连拍打了好几下,衣服也被她抓住之后拼命的拉扯。
最后终于狠狠地抱住了鹤熙的身体,呢喃着听不懂的梦话,嚎啕大哭起来。
鹤熙将她抱回房间,放到自己的床上,正准备离去。
天使冷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额前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眼睛还瞪得滚圆,瞳孔里残留着梦魇的碎片,喉咙里嗬嗬地喘着气,像是刚从溺水的窒息感里挣脱出来。
几秒钟后,意识才慢吞吞地爬回现实。
她茫然地环顾着漆黑的房间,窗外的月光勾出家具模糊的轮廓,一切都静得可怕。
那点残存的惊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空落。
她缓缓垂下手,指尖还在发颤,却连攥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
最终她瘫回枕头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眼睛睁得发酸也毫无睡意。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漫上来,从四肢百骸往心脏里钻,他张了张嘴想喊。
却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哽咽,最后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累,只能任由那片无助将自己彻底淹没。
过了许久,她坐起身蜷在床头角落,背弓得像只被雨打湿的猫。
肩膀抖得厉害,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偶尔抽气时,喉间才漏出细碎的呜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眼泪早就流干了,眼尾泛着红肿的红,眼白布满血丝,可那股子空茫的疼,却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压在胸口。
她盯着地板上的一道裂纹,眼神散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指甲缝里嵌进了布料的碎屑也没察觉。
鹤熙走过去想扶她,她却猛地一缩,像被烫到似的。
嘴唇抿得紧紧的,嘴角往下垮着,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抬头的劲儿都没有。
只有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悲伤,浓得化不开,把周围的空气都染得发沉。
“唉……”鹤熙收回伸出去的手,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天使冷,悲伤、绝望、无助………如同一只被遗弃的受伤的小猫。
她一直以来很很坚强,几千年来,多次陷入绝境中,都没有如此无助、脆弱过。
鹤熙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轻声关上了门,不要再去打扰她。
想到这,鹤熙不禁感觉有些心酸,就算她再迟钝,也应该看出来天使冷对秦无忧的特殊情感了。
这家伙怎么那么能招惹情债!?鹤熙狠狠地瞪了秦无忧一眼。
莫名奇妙遭了个白眼,弄得秦无忧一头雾水,不明白鹤熙这又是怎么了。
“怎……怎么了?”秦无忧小心的试探道。
鹤熙没好气的戳着他的额头说道:“你说怎么了,你能不能安分一点,自打来到这个星球之后你这都是第几次受伤了?这次更好,差点把命都给搭上!”
秦无忧眼睛眨得飞快,带着点讨好的笑意往她身边凑,声音放得又软又轻。
“这不是难免的嘛,来这里就是抱着历练天使冷,让她适应新的力量体系的目地而来的。
既然是历练,和他人交手是肯定的,受伤那也是在所难免。而且这次的事,你总不能让我对天使彦见识不救吧?”
秦无忧边说边伸手想去牵她的手,被拍开也不恼,反而笑得更憨了,悄悄拉着她的衣角。
“你就作吧,等哪天真把自己作死,翘了辫子。我们就跟人跑了,到时候别人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孩子,你还没有任何办法。”
“嘻嘻……那不能够,你们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你哪来的孩子?”
“我没有凯莎有不就行了,我们几万年的好姐妹,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天使彦在鹤熙对秦无忧进行治疗后的第二天便来看望了他,随后第三天也来了,再然后是第四天、第五天………
今日,天使彦再度过来探望,就看到天使冷正站在走廊过道上,倚靠在墙壁,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这发什么呆呢?”天使彦疑惑的看着她。
天使冷之时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与你无关。”
没有理会天使冷,她来到秦无忧所在的卧室前,就看到卧室的门是半开着的。
透过门缝看到秦无忧此时已经从昏迷中醒来,此刻正在里面和天基王鹤熙说些什么,聊得很开心。
天使彦伸出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她不知道该不该推门进去。
她一时间有些沉默,目光有些复杂,想进去又不想进去,想进去是想要当面感谢秦无忧。
不想进去是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尴尬。
最后她还是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不进去?”天使冷问道。
天使彦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东西,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看到他醒过来,就可以了。”
“嗯?”天使冷发出疑惑的声音。
天使彦这家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来探望的吗?怎么到了门口,又不进去了,这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天使彦抚了抚自己的发丝,找了个听起来并没有多少说服力的借口。
“人家小两口,甜甜蜜蜜的,我进去打扰不合适。你之所以出来,不在里面待着,不就是因为如此吗?”
说完转身离开,除了天使冷没人知道她来过这里。
打扰吗?天使冷回头看着屋内嬉笑的两人,一股苦涩涌上心头。
自己好像显得有些多余呢?
她现在走廊里,指尖无意识地抠扯自己的衣角。
耳畔传来的一道道笑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一圈圈荡过来,却到不了他跟前。
那热闹是别人的,似乎与她无关,她像个被落在后台的道具,连影子都透着股不合时宜的滞涩。
天使冷跟着扯了扯嘴角,却觉得那笑容僵在脸上,比哭还难看。
空气里的欢腾像层透明的膜,把他裹在外面,明明离得那么近,却连呼吸都透着疏离。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忽然觉得这里的光太亮,声音太吵,连自己的存在都显得多余,像幅画里错填的颜色,突兀得让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