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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镜月相逢(7.7k)(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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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自花雪成就好事以来,谈不上食髓知味,只能说是夜夜笙歌。

因着互留寻踪术法缘故,两人入夜的关系更是堪称如胶似漆。

今晚也不该例外,望着玲珑雪霏那诱人的身姿,再看看手边忆无心的娇妍睡态,荻花题叶斟酌片刻,已有解方,单手结印便待身外化身替己站岗。

殊料就在幻身将要凝实刹那,玲珑雪霏一掌将本体推了回去,跟着翻身上马,跨坐在荻花题叶大腿上,俯身就向他,发间珠钗蹭着他的下颌,痒得人心里发慌。

玲珑雪霏身段本就婀娜,这么一伏,愈发显得动人。

“你……”荻花题叶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

“嘘——”

玲珑雪霏按住他的唇,眼波流转间带着勾人的媚。

“无心睡熟了。”毫无退避意思的雪用指尖划过花的衣襟,声音压得极低,“再说,她迟早要回藏镜人与女暴君身边,提前习惯有何不可?”

身为藏镜人与女暴君爱情结晶的忆无心不该趁早习惯这种限制级画面吗?

荻花题叶望着她敞开的衣襟里露出的雪白肌肤,又瞥了眼榻上睡得正香的忆无心,忽然开始怀疑,教心上人那些闺房趣闻,究竟是对是错。

窗外月光正好,映着榻上少女的睡颜,也映着怀中佳人含笑的眼。

他喉结微动,终是叹了口气,抬手拢住了玲珑雪霏的腰……

同一时间,远在苗疆,藏镜人亦自杀上还珠楼,起手狂潮辟野犁遍地皮,强行突破机关防线。

面对万恶罪魁强势进逼,凤蝶有意护主,却是无力回天,更逢佛劫外患一同涌至。

许是有意配合,更似顺水推舟,借病毒之便窃得些许广泽宝塔权限的皇甫霜刃隔空催动无我梵音向还珠楼方面覆盖。

然后便是喜闻乐见的——

无知少女误入传销组织,瘫痪老父奇迹站起!

久别的风采,是再起的温皇,更是再现的任飘渺,一代剑界传奇,剑眉朗目,似视,更似无视,微扬的嘴角,似笑,更似蔑笑!

“风满楼,卷黄沙,舞剑春秋,名震天下;雨飘渺,倦红尘,还君明珠,秋水浮萍。”

诗念罢,现无双,宽袍大氅散发风飘,慢慢收回按住凤蝶肩膀的手掌,任飘渺眼神微动,一股绵不能绝的飘渺剑意便自攀升,尚未动作,便闻身后断喝——

“神蛊温皇·任飘渺!”藏镜人目光死死锁定眼前之人。

“原来你还认得我啊,好友。”

转过身来的任飘渺眉峰一挑,语意寒暄。

岂料熟悉口吻反倒激起内心宣泄欲望,生生压下此行来意——

“我与你,有这般交情吗?!看到你的脸,就忍不住想教训你!”

怒上眉山的藏镜人再出手,石破天惊启战端。

当世最顶尖的高手对决,初交接,剑气瑰丽,掌劲纵横,激荡乾坤失色,山河震动!

这边厢强招一招摧过一招,四处满目疮痍,那方面眼看失了照顾的凤蝶又开始走向地门,任飘渺不由心神略分,当此之际,杀招随即又来——

惊涛也似的气劲突破轮回剑围直取秋水浮萍,不偏不倚恰恰打中任飘渺右颊。

不闪不避更是有意纵容,生受飞瀑掌力余威的任飘渺口齿溢血,犹原淡然以对,问:“气消了吗?”

下意识散去七成真力的藏镜人内心亦自疑问,不过面上仍旧不显:“哼!还不够!”

话音未落,再闻双掌交接,各自而退,任飘渺随之纵身——

“十一……”

负手背剑的秋水浮萍双目微瞑,蓄势而作,挥手登现万剑开道,如岱宗狱峙,倾弭山河定。

极招在前,藏镜人不敢怠慢,电拳急舞演狂态,炽盛雷光游走双掌更似怒流翻江,正是——

“怒潮袭天!”

然而,掌未动,剑已出,抢先发招的秋水浮萍手中无双寒芒迸射——

“涅槃!”

剑气飞纵,直射远方广泽宝塔,一击摧城断绝梵音扰神。

旋身按剑的秋水浮萍仙袂飘迹,翩然而落,落地刹那形象已变,羽扇纶巾犹比再世卧龙。

再定睛,却见万恶罪魁黑发张扬,依旧虎视眈眈,看来气势极为迫人……这倒是大出所料,神蛊温皇眉头一拧,慢慢摇了几下羽扇,是在认真思考藏镜人来意了。

一番怒火宣泄过后,总算想起此行目标的藏镜人亦自卸去掌中敌意,闷声道:“忆无心的下落。”

神蛊温皇还未开口,又来一把男声涉足——“梅香坞回报,有人曾在黑水城附近发现忆无心的行踪。”

那人一身银装水蓝道袍,是顶着辅士皮相的现还珠楼主断殁形。

且不说拿到黑水城路观图的藏镜人是以怎样一种速度消失在地平线的。

看回眼前,回公司打卡正巧遇上前老板怎么办?

“在下檐前负笈,见过温皇先生。”断殁形十分自然地见了个礼。

“温皇先生么?”听到这一称呼的神蛊温皇倒是颇感趣味。

称呼的差异,宣告此身立场……毕竟相较于热衷游戏不顾败家的虚无缥缈之人,好歹皇甫霜刃是有认真经营天下第一楼的打算。

近来借罗刹海市打开局面,借银槐鬼市避世契机,更是牢牢把控行业龙头地位,没让落花随缘庄反超过去。

所以迎着神蛊温皇目光的断殁形表示没有其他的意思,请前楼主称太上皇。

“哈!”

神蛊温皇轻笑一声,同样计划另觅他处坐看云起。

“凤蝶!”

“主……主人……”凤蝶有些迷茫地捂住额角,脑中虽是一片混沌,依旧事事有回应。

“走吧!”神蛊温皇道。

没了还珠楼,尚有神蛊峰。

相较前者引人注目颇多掣肘,后者更利于作壁上观分理局势,他相信自有人会将情报事无巨细送到手上。

“万事无如退步人,孤云野鹤自由身。松风十里时来往,笑揖峰头月一轮。”

伴着意境深远的禅门古调唱响,声落人既远,尽显一派脱俗超凡,浑不为熙攘世利裹挟。

“主人,等我!”凤蝶使劲晃了晃脑袋,总算清醒不少,见状当即追了上去,相伴左右一如昨日,是长久以来养成的默契。

十数年的相依相伴,两人早就已经成了各自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任凭时移世易,凤蝶永远是跟在主人身边的小凤蝶。

望着渐渐远去的两道身影,心满意足的副楼主收回目光看向遍地狼藉,又是叹了口气。

好现象,反正还珠楼改弦更张换人做主,就当新人新气象了。

断殁形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这般想着,脑中却是不由划过一个奇异念头——“倘若楼主有意,是否凤蝶姑娘同样可能改姓皇甫呢……”

呱,有牛哇!

“阿嚏!”荻花题叶揉了揉鼻翼。

在他身边则是闻声关切看来的忆无心,她问:“哥哥这是感冒了吗?都怪我不好。”

还道是否因昨晚陪睡缘故引得兄长抱恙,少女心头有些自责。

岂料听到这话,荻花题叶却是十分诡异地沉默片刻,紧接着转移话题:“副楼主传信,已将藏镜人引去黑水城,一家三口团聚指日可待,无心欢喜吗?”兄妹二人正在行往黑水城的路上。

“这……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忆无心道……以免大匠师他们扫到夫妻友好交流的台风尾。

只希望到时候黑水城还在……忆无心暗自祈祷。

同样心焦的藏镜人要比他们更早来到黑水城,然而还未来得及投石问路,就被姚金池认出引走,遇上暌违已久的影,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气韵。

那是一名身材丰腴的年轻妇人,暗紫宫裙牢牢箍住了胸口和后腰的丰盈之处,外罩白麻布衣,额前束着白色麻布条,仿佛抹额一般绕至脑后,隐没在稠密乌黑的青丝里面。

发髻在脑后高高梳起,挽作丧髻样式,腰间系带裹着纤细腰肢,行走间,自有一股未亡人的娇弱气质流淌而出。

察觉藏镜人打量目光,姚明月嘴角翘了翘,随即转做怅惘颜色——

“俯请君知,奴家那女儿命途多舛,年幼失怙,”从小就被生母丢了出去,自是无父无母,“想是见得先生昂藏气魄想起往父音容,若有冒犯之处,万请见谅。”说着,又是盈盈一拜。

下意识闪身避让,藏镜人一时间倒是有些无所适从,欲发火,无从发作,想用粗,无所动武。

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藏镜人只是问:“忆无心呢?”

“无心尚在内中休息,”姚明月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个谎,跟着问,“先生要去看看她么?”

藏镜人毫不迟疑道:“请带路。”也是恢复出厂模式的大脑只剩下些许厌恶本能,然而刻板印象套在现今的姚明月身上,却是无一符合。

故而两人相处起来,却是难得的相敬如宾。

说话间,两人要往里走,又闻一声话止停步——“且慢。”

说话的人是姚明月,她指了指藏镜人身上衣袍,那里满是飘渺剑意所留痕迹。

外男一身破烂衣衫登堂入室总归失礼,仍是十分充分的理由。

“先生满身风尘,想是在外奔波遇险不少,若君不弃,且让奴家代为缝补如何?”

藏镜人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顺著姚明月动作脱衣解袍,只剩下内里单衣,这下是更不能进房去了。

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解下夫君战袍的姚明月却没有为人提供更换衣物,就这样将人晾在一旁。

不知道眼睛该往何处放的藏镜人只觉得尴尬极了。

解救他的是提着一柄柴刀往外走的姚金池,柴薪不够总须男人用力,受挚友耳濡目染的藏镜人总归知晓几分当家职责。

接过柴刀的他便自往外院走去,计划劈柴回报。

余光一瞥确定不见人影,姚明月反手就把破烂黑袍丢给自家小妹:“吾亲爱的小妹,好好缝,仔细补,可不能让姐姐在姐夫面前丢人哦。”

“诶!”姚金池一愣,随即便见长姐往厨房走去。

自忖女工一道并非舒适区的姚明月打算在庖厨一道找回面子……

藏镜人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菜色,再看看未亡人的期待目光,颤抖着提起筷子夹了口年年有馀送进嘴里,然后——

诸般滋味次第于味蕾爆开,回忆纷至沓来……

为替姐姐姐夫留下二人空间,知趣退走的姚金池离家这才半里远近,便被一声高喝吸引回眸——

“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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