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半路劫杀(1/2)
接上回,张诚君的步伐并未因这方古老遗迹的沉寂而迟滞半分。足下踏过风化崩裂的巨大石砖,发出细微又清晰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天地间层层荡开。敖天、敖荒、麒麟一族,雷兽,凤青青,小黑等紧随其后,如影随形,目光锐利,扫视着这片曾被仙道荣光浸染,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枯骨风沙的悲凉战场。残存的庞大石柱上,刀劈斧凿、火焰灼烧的痕迹狰狞可怖,无声诉说着早已湮灭于时光长河的惨烈搏杀。空气凝滞厚重,饱含金铁腐朽与尘土陈年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着凝固的岁月。天地灵气在这里稀薄得近乎断绝,只余下一种顽固的、深入骨髓的苍凉。
敖荒的脚步微微一顿,靴尖踢开半埋在灰土里的一截断裂骨矛,那骨矛表面黯淡,早已失去了所有灵性光辉。他抬头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地平线,眉头拧成疙瘩:“这鬼地方,死气沉沉,连风都带着股棺材板味儿。当年那一战,怕是打得日月无光,星河倒悬,硬生生把这片仙土打成了绝地坟场。”语气里带着修行者面对大破灭遗迹时本能的敬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悚然。
小龙周身环绕的赤色火苗,在这片死寂之地也显得黯淡了几分,仿佛被无形的寒意压制着。他哼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里显得有些干涩:“灵气枯竭,法则混乱,寻常仙家在此,怕是连腾云都费力。此地不宜久留。”
张诚君走在最前,对他们的议论恍若未闻。他目光沉静,步伐稳定,如同在自家后园闲庭信步。大帝境界,早已超脱了对此等环境的依赖。他周身流淌着一种近乎虚无的气息,与这方死寂的天地隐隐共鸣,仿佛他自身便是一道流动的法则,一道不灭的意志。那些残垣断壁、枯骨风沙,似乎在他经过时都暂时褪去了那份沉重的绝望,被他无形的气场所抚慰。
然而,就在这几乎恒定的沉静行进中,张诚君那古井无波的心湖深处,极其突兀地,漾开了一丝极其细微、却带着绝对恶意的涟漪。
这感觉并非来自视觉、听觉,甚至超越了神念的直接探查。它更像是一滴冰冷腥臭的污血,凭空滴落在他与整个天地大道那完美无瑕、水乳交融的感应网络之中。天道运行那宏大而和谐的韵律,在某个极其遥远的方位,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刺耳的不协和音,如同最精美的玉器上崩开了一道丑陋的裂痕。
那裂痕所指向的,正是西北方向!
张诚君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眉梢都未曾牵动半分。然而,他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深处,却悄然掠过一丝比极地寒冰更冷的锐芒。大帝道心,通明澄澈,映照诸天。任何针对他自身,或与他存在深厚因果关联之物的恶意,都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必然在天道与大道交织的无形罗网上激起回响。这恶意的涟漪虽轻微,却带着一股原始蛮荒的腥臊气,以及一种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贪婪与毁灭欲望,绝非善类。
他不动声色,体内那已臻至化境、与天道近乎合一的神魂之力,如同最精密的探测波纹,循着那丝恶意的源头,无声无息地朝着西北方向无限延展出去。在他此刻的“视界”里,世界褪去了物质的外壳,呈现出本源的模样。山川大地化为流动的、色彩各异的能量脉络,生灵则如同或明或暗的火焰在脉络节点上跳动。
西北方,距离他们所在废墟约莫数千里之遥,一处地形险恶、能量流如混乱涡旋的巨大峡谷地带,景象骤然变得污浊不堪!
那里,密密麻麻,挤满了无数猩红刺目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种扭曲、贪婪、充满攻击性的生命本源。它们如同最肮脏的脓疮,密密麻麻地寄生在峡谷混乱的能量脉络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恶意灵光。这恶意汇集成一股庞大而污秽的浊流,正疯狂地、不知死活地朝着张诚君自身那煌煌如日、纯净无瑕的命格投影冲刷、啃噬!天道法则的丝线在那里被强行扭曲、污染,如同被无数饥饿的蛀虫啃食着精美的锦缎,发出无声的哀鸣。
看清楚了!张诚君心中了然。一群不知天高地厚、自寻死路的爬虫!
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向西北偏移一寸。然而,一道意念已如最精纯的星光,瞬间跨越空间,精准地落入身旁敖天、敖荒、小龙等人的识海深处。那声音平静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示:
“西北方,千里外,葬仙峡。有‘土特产’拦路,心怀叵测。其状类虫,其心歹毒,气息污秽,数量不少,修为……尚可一看。都打起精神,莫要被‘特产’咬了脚后跟。”
这传音来得毫无征兆,内容更是石破天惊!
敖天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他周身肌肉瞬间紧绷,覆盖着细密龙鳞的皮肤下金光隐隐流转,一股狂暴的龙威几乎要不受控制地透体而出。他猛地扭头看向西北,龙睛之中金芒爆射,穿透层层空间阻隔,仿佛要看清那千里之外的威胁。爬虫?本土修士?敢打大帝的主意?!一股荒谬绝伦又怒火升腾的感觉直冲头顶。
敖荒的反应更为直接,他倒抽一口冷气,那冷气仿佛吸入了万载玄冰,让他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左右四顾,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诧:“爬……爬虫?对咱们不利?”他声音都变了调,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好家伙!谁给它们的胆子?拿大帝当点心吗?这仙界边角料里蹦出来的土鳖,脑子是不是被混沌罡风吹傻了?!”他一边嘀咕,一边飞快地催动体内仙元,一层凝实的土黄色仙罡悄无声息地覆盖全身,手指更是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悬挂的一枚古朴龟甲。
小龙则是闷哼一声,本就环绕周身的赤色火苗“轰”地一下暴涨数尺,颜色由赤红转为近乎炽白,高温瞬间扭曲了周围的空气,脚下风化的岩石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爆裂声。他本就脾气火爆,此刻更是须发皆张,眼中怒火熊熊:“不知死活的东西!正好,我这口‘焚天离火’许久未开荤了,今日就拿这些不开眼的爬虫祭火!”他双拳紧握,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去将那些不知所谓的虫子烧成灰烬。
张诚君对他们的反应恍若未见,依旧保持着匀速向前。只是那步伐,在废墟的寂静中,显得愈发深沉而稳定,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与脚下这片死寂的大地,与头顶那亘古不变的苍天,产生着无声而宏大的共鸣。他便是定海神针,任尔浊浪滔天,我自岿然不动。
敖天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一丝被冒犯的怒意。他们迅速收敛了外放的惊怒气息,将状态调整至巅峰。敖天周身龙鳞宝光内蕴,气息沉凝如山;敖荒缩在看似笨拙实则防御力惊人的仙罡之内,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神念如同无形的蛛网般悄然铺开,警惕着周遭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小龙那炽白的火焰也缓缓收回体表,凝成一层薄而炽烈的护身炎甲,高温内敛,却蕴含着更恐怖的爆发力。麒麟们则是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战斗!
队伍的气氛瞬间从探索遗迹的凝重,转变为即将遭遇突袭的肃杀。然而,这份肃杀之中,又奇异地掺杂着一丝荒诞——一群蝼蚁,竟妄想撼动参天巨木?这念头在三位强者心中盘旋,驱散了部分紧张,反而激起一种近乎看戏的冷冽好奇。
他们沉默着,跟随着张诚君那似乎能丈量天地的步伐,穿越最后一片倒塌的巨大宫殿群。断折的蟠龙柱如同巨兽的肋骨,斜插在破碎的玉石地面上。前方,遗迹的边缘已在望,更远处的地势陡然下沉,如同大地被巨斧劈开一道狰狞的伤口。
葬仙峡!到了!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足以让真仙头晕目眩的污秽气息,如同实质的瘴疠之墙,猛地从峡谷方向扑面撞来!
那气息混杂着亿万甲壳摩擦的腥臊、粘液腐败的恶臭、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贪婪与毁灭的原始欲望。它蛮横地撕裂了遗迹边缘相对“干净”的空气,疯狂地污染着每一缕灵气。先前遗迹中那股沉重的历史悲凉感,瞬间被这活生生的、令人作呕的恶浊所取代。
敖荒被这气味冲得一个趔趄,脸色发绿,差点把隔夜仙酿都呕出来,他连忙捂住口鼻,瓮声瓮气地怪叫:“呕——!这味儿!比混沌里泡了十万年的臭咸鱼还冲!这帮爬虫是几辈子没洗澡,还是把茅坑当洞府了?!”
小龙周身赤炎猛地一涨,高温灼烧,将侵袭到周周的污浊气息强行焚化,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声响,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腐肉上。他眉头拧成了疙瘩,眼中满是厌恶:“污秽不堪!此等秽物,存于世间便是对仙道的亵渎!当焚尽!”炽白的火焰在他体表明灭不定,显示着他强压的怒火。
敖天则屏住呼吸,龙睛金芒暴涨,穿透了前方因污秽气息蒸腾而略显扭曲的光线,直射向峡谷入口。当他看清谷口景象时,饶是见多识广的龙族强者,瞳孔也不由得骤然收缩!
只见那狭窄险峻的谷口处,黑压压、密麻麻,如同涌动的、散发着恶臭的潮水!
那便是爬虫族!
其形态之丑陋怪异,穷尽想象之极限。主体大致类人,却佝偻矮壮,覆盖着厚薄不均、颜色驳杂、如同生锈废铁或陈年苔藓的几丁质甲壳。甲壳表面布满瘤状凸起、恶心的粘液和未干涸的泥浆,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油腻腻的、令人不适的光泽。头颅硕大,几乎不成比例地顶在短粗的脖子上,复眼巨大,密密麻麻的晶状体闪烁着贪婪、狂躁、毫无理智可言的凶光。口器更是千奇百怪,有的如同生锈的巨大剪刀开合不定,咔嚓作响,溅射出腥臭的涎液;有的如同蠕动的、布满倒刺的吸管,不停伸缩;还有的干脆就是一团不断咀嚼蠕动的、布满利齿的肉洞,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咕叽”声。
肢体数量更是毫无规律可言。三对步足是最常见的配置,但不少个体或增生出几条细小无力的附肢,如同发育不良的畸形儿,胡乱挥舞着;或缺失了一两条主肢,依靠其他肢体笨拙地移动。它们或趴伏在地,用甲壳摩擦着嶙峋的岩石;或人立而起,挥舞着螯钳或骨刺;或干脆在同类堆里互相撕咬推搡,只为争夺一个更靠前的位置,混乱不堪,毫无纪律可言。
“呃……”敖荒看得眼角抽搐,胃里又是一阵翻腾,“这……这就是至尊仙?仙界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这堆……这堆玩意儿也能证道至尊?天道老爷是喝多了混沌原浆,还是被它们身上的味儿熏晕了头?”他感觉自己的仙生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赤炎真人强忍着焚尽眼前一切的冲动,盯着那些在谷口推搡撕咬、甚至因为拥挤而互相喷吐腐蚀性粘液的爬虫,语气冰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乌合之众!毫无章法,全凭本能!这等货色,也敢觊觎大道?”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种混乱邪恶的生命,是如何走到至尊境界的。
敖天面色凝重地扫视着,龙族强大的感知让他瞬间捕捉到了更多细节:“数量……确实惊人。不下百数。气息驳杂,本源污秽,但能量强度……确在至尊仙层次。”他目光如电,穿透混乱的虫群,落在峡谷内部更深处,“看里面!它们在布阵!”
果然,在那混乱拥挤的谷口后方,峡谷深处相对开阔的地带,景象更为骇人。
数以千计的爬虫族,正以一种看似混乱无序、实则隐隐透出某种原始邪恶仪轨的方式蠕动着。它们挖掘地面,将自身分泌的、散发着浓烈恶臭与腐蚀性灵光的粘稠绿浆,混合着不知名魔兽的骸骨粉末、扭曲的矿石结晶,在地上涂抹、堆砌出一个个巨大而扭曲的、如同无数蛆虫纠缠盘绕的诡异符文。
这些符文散发着浓稠如墨的污秽灵光,彼此勾连,形成一张覆盖了大半个峡谷底部、不断蠕动变幻的邪恶法阵。法阵的核心,由十几头体型格外庞大、甲壳呈暗沉紫黑色、气息远超普通至尊仙的爬虫族头目拱卫着。它们围绕着中心一个由白骨和粘液构筑的粗糙祭坛,祭坛上插着一面用某种巨兽腿骨和破烂皮膜制成的“战旗”,旗帜上涂抹着一个扭曲的、仿佛无数虫豸抱团的图腾。
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头怪物。
它比周围的头目更加庞大,高度近乎三丈,宛如一座移动的、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山。它的甲壳不再是驳杂的颜色,而是一种深沉得如同凝固污血的暗紫色,厚重无比,上面布满狰狞的骨刺和仿佛天然形成的、扭曲的邪恶符文,符文缝隙里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硫磺与腐败混合气味的暗绿色浆液。它的头颅如同一个巨大的、被锤扁的三角甲虫,三对复眼如同燃烧的熔岩,喷射着暴虐、贪婪与疯狂的光芒。最骇人的是它的口器,不再是简单的螯钳或吸管,而是由三对如同巨型弯刀般的骨质颚片交错而成,开合间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暗绿射的毒涎不断滴落,将脚下的岩石腐蚀出缕缕青烟。六条粗壮得如同攻城柱的节肢末端,是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带着剧毒倒刺的镰刀状利爪。
这巨虫站在祭坛上,六条镰刀利爪暴躁地轮番剁击着脚下的白骨祭坛,每一次落下都发出沉闷的“咚咚”巨响,震得峡谷碎石簌簌落下。它那三对熔岩复眼死死锁定峡谷入口方向,充满了急不可耐的凶残和一种仿佛饿了几万年的、对血肉精华的贪婪。它便是此地的王,爬虫族此行的首领——库鲁鲁大尊!
“嘶——!”敖荒倒吸一口凉气,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好家伙!这虫王……卖相够‘别致’啊!这身板,这甲壳,这口条……啧啧,扔混沌熔炉里都嫌污染炉膛!它身上淌的那玩意儿,是胆汁还是隔夜脓水?”他一边毒舌,一边下意识地又给自己身上的土黄仙罡加厚了一层,仿佛隔着老远都怕被那暗绿色的浆液溅到。
小龙盯着库鲁鲁那不断滴落毒涎的恐怖口器,眼神凝重:“此獠……气息已近帝境边缘!污秽邪力凝练至极!不可小觑!”他体表的炽白火焰跳动得更加剧烈。
敖天龙睛中金芒吞吐,沉声道:“不止它一个。那十几个拱卫的头目,皆为准帝层次!其余布阵者,皆为仙尊!谷口那些,不过是炮灰杂兵!好大的手笔!”他心中凛然,这爬虫族倾巢而出,竟集结了如此恐怖的力量!
就在这时,那祭坛上的库鲁鲁大尊似乎感应到了猎物已至谷口,猛地发出一声震裂山岩的咆哮!
“嘶昂——!!!”
这咆哮非龙非兽,尖锐刺耳到了极致,如同亿万生锈的锯片在刮擦玻璃,混杂着粘液翻滚的咕噜声,瞬间盖过了峡谷内所有虫豸的嘶鸣!狂暴的音波裹挟着浓烈的腥风毒雾,如同海啸般冲出谷口,狠狠撞向张诚君一行人!
“来了!”敖天低吼一声,周身金光大盛,龙鳞铿锵作响,硬生生顶住了这蕴含污秽之力的音波冲击。敖荒怪叫一声,整个身子几乎缩进了骤然膨胀的土黄仙罡之中,像个巨大的龟壳。赤炎真人冷哼一声,体表炽白火焰猛地向外一扩,将袭来的腥风毒雾瞬间焚为虚无。
烟尘与毒雾被敖天的龙威和赤炎真人的离火强行排开,视野顿时清晰。
谷口处,那上百头形态各异的爬虫族至尊仙,如同被血腥味刺激到的食人鱼群,彻底疯狂了!它们看到了目标!看到了那蕴含着难以想象纯净能量与生命精华的“大药”!
“嘶嘶嘶——!”
“咕噜!吼——!”
“药!大药!吃!吃了他们!”
混乱、尖锐、意义不明的嘶吼声浪瞬间炸开,比库鲁鲁的咆哮更加刺耳混乱。谷口的爬虫们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秩序,眼中只剩下最原始的贪婪和疯狂。它们争先恐后,互相推挤、撕咬、践踏着,如同决堤的、散发着恶臭的污秽洪流,朝着张诚君四人猛扑过来!腥风扑面,恶臭熏天,无数闪烁着寒光的螯钳、骨刺、吸管口器,织成一片死亡之网。
“结阵!”敖天一声暴喝,声如龙吟,瞬间压下虫群的聒噪。他一步踏前,魁梧的身躯如同金色的壁垒挡在最前方,双臂交叉于胸前,璀璨的龙元爆发,瞬间在四人前方形成一面巨大、凝实、表面有金色龙纹游走的能量巨盾——不动天龙壁!
敖荒反应极快,双手猛地按向地面,口中念念有词:“坤元厚土,听吾敕令!起!”大地轰鸣,无数坚硬的土石如同活物般隆起、凝结,在敖天的龙纹巨盾后方,瞬间构筑起一道道厚重无比、布满玄奥符文的岩石壁垒,层层叠叠,如同迷宫城墙。
小龙则立于两人之后,双手结印,须发皆张,周身炽白火焰冲天而起,化作九条栩栩如生、鳞甲毕现的火焰神龙!火龙咆哮,并非冲向虫群,而是盘旋环绕在土石壁垒的内侧,高温扭曲空气,形成一道焚尽万物的炎龙壁垒!
龙盾在前,土城居中,炎龙在后!三位强者瞬间构筑起三重坚不可摧的防线!后面的白虎等神兽都准备好了战斗!
几乎就在防线成型的刹那,虫群的洪流狠狠撞了上来!
轰隆隆——!!!
第一波撞击,如同无数颗陨石砸落!敖天的“不动天龙壁”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表面龙纹急速流转,将最狂暴的冲击力分散化解。但那些悍不畏死的爬虫,用坚硬的头颅、螯钳、骨刺疯狂撞击着光壁,粘稠的腐蚀性体液喷溅其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阵阵恶臭的青烟。
光壁剧烈震荡,却岿然不破!
“嗷——!”一头形似巨大独角仙、甲壳乌黑的爬虫发出愤怒的嘶鸣,它粗壮的独角狠狠顶在光壁上,竟将光壁顶得向内凹陷出一个危险的弧度!
“滚开!”敖天虎目圆睁,右拳金光凝聚,隔着光壁猛地一拳轰出!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龙形拳罡咆哮而出!
砰!
那独角仙爬虫坚硬的独角应声而碎,整个头颅连同小半个身躯被狂暴的拳罡轰得爆裂开来,粘稠的绿色汁液和破碎甲壳四散飞溅!周围的爬虫被波及,惨叫着被掀飞。
然而,更多的爬虫踩着同伴的尸骸,更加疯狂地涌上!利爪撕扯,毒液喷吐,蛮力冲撞!光壁上的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顶住!”敖荒在土石壁垒后大吼,双手持续按地,源源不断的大地之力被抽取,注入前方的土石壁垒和敖天的光壁。壁垒上的符文明灭不定,不断修复着被腐蚀和撞裂的地方。
小龙眼神冰冷,意念一动,一条盘旋的炎龙猛地探出壁垒,炽白的龙首一口咬住一头正喷吐毒液的巨大蜈蚣状爬虫!恐怖的高温瞬间将其甲壳烧得通红,发出凄厉的惨嚎,眨眼间化为一团扭曲焦黑的残骸,冒着黑烟坠落。炎龙一击即退,灵活地盘旋。
防线暂时稳固,将汹涌的虫潮死死挡在谷口之外。但三位强者的脸上并无丝毫轻松。他们清晰地感受到,谷口这些不过是开胃菜,真正恐怖的气息,正从峡谷深处那蠕动的邪阵中升腾而起!
祭坛之上,库鲁鲁大尊那三对熔岩复眼死死盯着谷口激烈的碰撞,看着自己的“勇士”们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般徒劳地粉碎,非但没有丝毫痛惜,反而流露出一丝更加暴虐的兴奋。
“废物!都是废物!”它那三对巨型骨刃颚片开合,发出刺耳的金铁摩擦声,粘稠的毒涎瀑布般淌下,“连层皮都蹭不破!要你们何用!给伟大的库鲁鲁大尊让开道!”
它猛地抬起一条粗如巨柱、末端是巨大镰刀利爪的前肢,朝着谷口方向狠狠一挥!
“嘶昂——!!!”
尖锐的咆哮如同进攻的号角!一直拱卫在祭坛周围、气息强悍的十几头准帝级爬虫头目,眼中凶光爆射!
轰!轰!轰!
十几道污秽的、裹挟着毁灭性能量的暗紫色、墨绿色、惨白色的光柱,猛地从它们狰狞的口器或肢端喷射而出!这些光柱并非直接轰击敖天等人布下的三重防线,而是精准地射向峡谷两侧高耸入云、布满嶙峋怪石的峭壁!
剧烈的爆炸接连响起!恐怖的冲击波横扫峡谷!
“不好!”敖天脸色一变,“它们要毁山!”
话音未落,在十几位准帝级头目的联手轰击下,两侧本就摇摇欲坠的峭壁发出惊天动地的呻吟!无数万吨重的巨石如同暴雨般轰然崩塌!烟尘冲天而起,遮天蔽日!峡谷入口瞬间被崩塌的山体彻底堵死!
敖天三人构筑的防线,连同他们自身,以及那上百头拥挤在谷口的炮灰爬虫,瞬间被无数滚落的巨石和掀起的滔天烟尘所吞没!
轰隆隆……!
大地在哀鸣,烟尘如同灰色的巨兽,吞噬了一切声息。谷口处,只剩下山崩地裂后的死寂,以及弥漫天地的、呛人的尘土。
然而,这死寂仅仅持续了一瞬。
峡谷深处,那覆盖了大半个谷底的巨大邪阵,骤然爆发出万丈污秽的墨绿光芒!无数扭曲的虫形符文疯狂蠕动,如同活了过来!庞大的污秽灵力被强行抽取、压缩、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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