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一只疲惫的眼睛(1/2)
他又一次来到了“和顺居”餐馆。
此时的餐馆,在夜色中显得有些神秘莫测,门口的灯光昏黄而黯淡,像是一只疲惫的眼睛,在黑暗中勉强睁开。
赵承平刚走近,就发现门口停了辆黑色轿车。轿车车身在路灯下闪烁着冷冷的光泽,线条流畅而刚硬,像是一头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他心中一惊,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立刻警觉起来,脚步下意识地放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这头“野兽”。
他迅速躲到对面的墙角,墙角的阴影像一件天然的隐身衣,将他紧紧包裹。他借助黑暗的掩护,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辆轿车和餐馆的门。
不一会儿,餐馆的门打开了。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陈晋中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脚步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在催促着他。
他的神色慌张,额头满是汗珠,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像是一颗颗破碎的玻璃珠。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眼神中透着恐惧和不安,像是在担心被人跟踪。
确认四周没有异常后,他便快步上了那辆黑色轿车。
车开走后,引擎的轰鸣声如退潮的浪涛,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夜的深处。四周重归寂静,可这份寂静却如同厚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赵承平的心头。
他的心跳急促得好似鼓点,每一下跳动都在提醒着他当下处境的危机四伏。
夜色浓得化不开,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着大地。赵承平趁着四周无人,恰似一只敏捷的狸猫,身姿轻盈而又警觉。他的脚步放得极轻,几乎是脚尖点地,在石子路上悄然前行。
每一步落下,石子仅仅微微挪动,几乎没有发出声响。他每迈出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耳朵竖得高高的,捕捉着周遭哪怕最细微的动静。
餐馆的后院宛如一座被遗忘的角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陈旧的气息,那味道混合着潮湿的泥土与腐朽的木质,直钻鼻腔。
清冷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错落的杂物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好似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在黑暗中张牙舞爪。
赵承平站在院子中央,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睛在黑暗中努力适应着,如同夜枭的眸子般,试图捕捉每一个细节。
不远处,一间小屋半掩着门,微弱的光线从门缝中渗出,像是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手,召唤着他前去一探究竟。
赵承平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他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与冲动,仿佛那小屋藏着打开所有谜团的钥匙。他缓缓靠近小屋,脚步愈发轻柔,像是生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
手搭在门把手上,那金属的触感冰冷而坚硬。他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像是一位年迈的老人发出的叹息,不情愿地打开了。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灰尘味,呛得他鼻子一痒,忍不住轻咳了几声。他的脸色骤变,急忙用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滚圆,生怕那细微的声音会引来麻烦。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屋内。就在这时,角落里几件熟悉的衣物映入眼帘。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几步就跨到了衣物前。
他颤抖着双手捧起其中一件衣服,手指轻轻摩挲着布料,那布料已经有些磨损,边缘处还带着些毛边。熟悉的触感瞬间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让他瞬间回到了往昔的时光。
那些和父亲在一起的温暖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小时候,父亲穿着这件衣服陪他在院子里玩耍,给他讲英雄的故事;生病时,父亲穿着它守在床边,用温暖的手抚摸着他的额头……
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最终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他把衣服紧紧抱在胸前,像是抱住了父亲,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说不出话来。许久,他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
他继续在屋内搜寻,目光在堆满杂物的桌子上停了下来。几本账本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被发现。他急切地走过去,翻开账本。
纸张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脆弱,轻轻翻动就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秘密。账本上的字迹工整却透着岁月的痕迹,一笔一划都像是那个时代的烙印。
他的眼睛快速扫过页面,当看到收款人正是那位在省里任职的领导时,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手指死死地抠住账本的边缘,指节泛出一种近乎透明的青白色。“果然,这里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在心里暗自嘀咕,这些汇款记录或许就是揭开父亲失踪之谜和银行案黑幕的关键证据,就像拼图中缺失已久的关键板块,如今终于出现了一角。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些重大发现的震惊与激动中时,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脏上,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到了极点。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仿佛一张白纸。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如同一只被猎人追捕的小鹿。
没有丝毫犹豫,他赶紧闪身躲到柜子后面,身体紧紧贴着柜子,后背被粗糙的柜子磨得生疼,但他顾不上这些。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的耳朵竖得直直的,捕捉着外面脚步声的每一丝变化。
进来的人脚步匆匆,借着手机的光亮在屋里四处翻找。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笔挺的西装包裹着健壮的身躯。
皮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他的动作熟练而果断,在屋里转了一圈,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熟悉。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冷峻和警惕,宛如两把寒芒毕现的利刃,每一次扫视都像是在搜寻猎物。
很快,他就发现了桌子上的账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在手机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他伸手就把账本拿了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赵承平躲在柜子后面,大气都不敢喘,听着男人的脚步声在屋内回荡,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响亮,仿佛那声音会穿透柜子,传入男人的耳中。
他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声平静下来,但越是紧张,心跳就越是剧烈。直到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门外,他才缓缓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从柜子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他的眼睛还带着刚才的惊恐,警惕地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当他的目光落在地上时,发现一张收据静静地躺在那里。那收据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白光,像是黑暗中闪烁的微光。
他急忙走过去,弯腰捡起收据,手指在收据上轻轻摩挲着。上面写着明天上午十点,码头仓库见。他的眉头瞬间紧锁,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心中涌起无数疑问。
第二天清晨,赵承平从床上霍然坐起。昨夜,他整个人就像躺在荆棘丛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脑海里全是父亲失踪前的画面,那些模糊又零碎的片段如同鬼魅般缠着他,让他根本无法入睡。一夜未眠让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干涩得仿佛两口干涸的枯井,每眨一下都疼得厉害。
可当他想到今天在码头仓库的那场神秘会面,极有可能成为揭开父亲失踪之谜的关键一步时,眼中又陡然闪烁出坚定的光,宛如寒夜中穿透乌云的星光。
时针指向九点,赵承平站在衣柜前,神情凝重得好似在挑选上战场的装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的目光在一件件衣服间逡巡。最终,他选了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工装。
那衣服因为多年的洗涤和穿着,颜色早已不再鲜亮,还残留着岁月留下的淡淡污渍,像是时光为它镌刻的勋章。他轻轻抖开衣服,手指摩挲着那些细微的痕迹,仿佛在与过去的时光对话。
他戴上一顶破旧的鸭舌帽,那帽子的边缘都有些磨损,帽檐被他压得低低的,几乎遮住了眉毛。
又将口罩紧紧地系在脸上,口罩的带子勒得耳朵生疼,可他顾不上这些,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时刻准备捕捉猎物的踪迹。
走出家门,阳光有些刺眼,像无数根银针直直地扎下来。但赵承平顾不上这些,他的心思全在即将前往的码头仓库。
他匆匆走向公交站台,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踩碎了这黎明的寂静。每一次落脚,都要先试探一下地面,仿佛那坚实的土地也暗藏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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