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532.侠骨未随烟水逝·柔情长伴剑痕深(2/2)
李彩蝶的拂尘缠住名五毒教坛主的手腕,左掌施展“无所不为”,指风戳向他的双眼,指节叩碎眼球的刹那,掌风已印在他的咽喉。
坛主倒地时,李彩蝶终于看清祭台机关的枢纽——那是一块嵌在石缝里的蛇形玉佩,必须用至阳内力才能催动。她的“赤练神掌”凝聚十成功力拍去,掌风与玉佩相撞的瞬间,祭坛突然剧烈震动,绑着石念宋的麻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爹!”石念宋的喊声里带着哭腔,他看着母蝎的尾针即将刺入自己心口,突然用尽全力扭动身体。石飞扬的绿竹棒如闪电般掠过,施展“斩影弑魂”,剑气掠过,斩断麻绳的同时,也将母蝎劈成两半。绿竹棒顺势挑起少年,往悬崖东侧的安全地带甩去,又叮嘱道:“念宋,去东边等!”
就在此时,石念宋突然睁大眼睛,手指着郭芙柳叶刀旁的石柱,急促地道:“爹,娘她……”
那里的石缝里,卡着半截鹅黄战袍,布料上的暗纹正是郭家独有的“芙蓉花”,边角处还沾着块带血的玉佩——那是当年郭靖送给郭芙的十八岁生辰礼。
石飞扬难过地呼喊:“芙儿!”顿时心疼如绞,剑势陡然一滞,《九霄剑典》的灵力瞬间失控,剑身上的青罡突然炸裂,玄甲的冰纹如蛛网般蔓延,发出细碎的破裂声。
帖木儿的亲卫趁机从两侧扑上,狼牙棒带着毒砂劈向他的后心,毒砂在空中化作毒蝙蝠形状,所过之处,岩石都被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李彩蝶惊叫道:“夫君小心!”她的白衣如闪电般挡在石飞扬身后,施展“赤练神掌”,迎着毒砂拍出。掌风与毒砂碰撞的刹那,她的后背突然泛起黑气,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白衣瞬间被染成紫黑色。
但她的“无所不为”指风依旧向前,指尖抠出了那名亲卫的双眼,掌力震碎了他的咽喉。
石飞扬稳住心神,内功恢复,紧急施展“惊目劫”神功,冰寒目光扫过整个黑风口。蒙古兵阵里,士兵们的眼球突然炸裂,五毒教徒的经脉纷纷自行断裂,连祭坛的火焰都被这股无形之力冻成冰雕。
他转身抱住李彩蝶下坠的身体,冰气疯狂地注入她的经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气从她后背蔓延到心口。他心疼地道:“彩蝶!撑住!我这就带你去找药王谷!”
李彩蝶的嘴角溢出黑血,她抬手想抚石飞扬的脸颊,指尖却在离他寸许处垂下。
她艰难地道:“夫君……我……我回不去终南山了!……”望着他玄甲上的冰纹,那里映着自己溃烂的后背,突然露出抹虚弱的笑,又断断续续地道:“告诉梦丫头……玉蜂浆……在活死人墓的……第三块砖下……”话音未落,头便歪在他的肩头,再也没了声息。
“娘!”石念宋的哭喊声撕心裂肺,他刚跑到近前,就看到李彩蝶涣散的瞳孔,少年突然跪倒在地,用头猛撞岩石,额头上的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此时东侧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郭芙拄着半截枪杆走来,她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鹅黄战袍已被血浸透,看到李彩蝶的尸体,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晕死过去。
石飞扬将李彩蝶的尸体轻轻放在草地上,转身时,眼中已无半分神采。他抓过绿竹棒,指向剩余的蒙古兵,施展《九霄剑典》之“剑宙烬”境界,剑气化作流光,所过之处,无论是人是马,都化作齑粉。
帖木儿刚想策马逃跑,剑光已穿透他的心脏,剑上的“寒霜剑意”将他冻成冰雕,又在瞬间将冰雕震碎。黑风口只剩下风声呜咽。郭芙醒来后,抱着李彩蝶冰冷的身体,她的哭声嘶哑得如同破锣,泪水混着血水滴在李彩蝶的白衣上,难过地道:“是我害了你……都是我……”
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反复撕扯,哽咽地道:“我不该让你……不该让你来……”
石念宋跪在一旁,小小的身子不住颤抖,他看着李彩蝶焦黑的掌心——那里还留着替石飞扬挡毒砂的痕迹,突然扑到郭芙怀里,母子俩抱头痛哭。
哭声在悬崖间回荡,惊起的乌鸦盘旋不去。石飞扬用冰气将李彩蝶的尸体封存,冰棺上凝结着她最喜欢的雪莲。他捡起那半截鹅黄战袍,将其与李彩蝶的拂尘放在一起,然后抱着李彩蝶的遗体,施展“千里不留行”,飞回终南山,进入古墓,移开一具石棺,将李彩蝶的遗体放入石棺之中。
明玉功冰气将“李彩蝶之墓”五个大字冻在石棺上,每个字的笔画里,都凝着一滴他的心口血,与她的毒血相融,再也分不清彼此。
三个月后,重阳宫的钟声穿透活死人墓的石门,在冰棺前漾开圈圈涟漪。
石飞扬坐在李彩蝶的墓前,玄甲上的冰纹已与棺上的雪莲凝为一体,他指尖抚过棺盖新刻的“彩蝶”二字,那里的冰碴还带着未散的寒气。
石念襄的君子剑斜倚在棺旁,剑穗缠着的“彩蝶”花瓣已半枯,少年凑近过来道:“爹,杨梦在药圃里侍弄出一种新花,冰蓝花瓣裹着团火焰似的花心,我们都叫它‘彩蝶’。”
郭芙的柳叶刀在石缝里蹭出火星,她将一束刚摘的“彩蝶”花放在冰棺前,鹅黄战袍的袖口还沾着黑风口的血渍。石念宋挨着母亲坐下,小手紧紧攥着李彩蝶留下的拂尘银丝,指节泛白如骨。
母子俩垂首垂泪,泪珠砸在花瓣上,竟与花心的火焰纹路融成一片殷红。
那无声的悲戚,比黑风口的罡风更能割裂人心。
“咚——咚——”古墓外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了终南的晨雾。石飞扬的玄甲微微震动,冰纹突然泛起青光,回过神来道:“芙儿,秦沐将军他们到了?”
郭芙用袖口拭去泪痕,指尖划过柳叶刀的刀脊,低声道:“秦将军亲率千余亲卫护驾,按江湖旧俗,三月守灵已满,该启程了。”
她望着冰棺上的雪莲,又暖心地道:“桃花岛的海雾,或许能冲淡些终南的寒气。”
石飞扬起身,握着绿竹棒在冰棺上轻轻一点,冰气将“彩蝶”花冻成永恒的姿态。
他沉声道:“念襄,护好梦丫头。”目光扫过秦沐亲卫腰间的朴刀,那些刀刃都缠着青布,与寻常商旅的装扮无异,又果断地道:“告诉秦将军,靠近长江后,改走水路,元人的驿站查得紧。”
七日后的东海,浊浪拍打着“破浪号”的船舷。
秦沐的铁枪斜插在甲板,枪缨上的红绸被海风撕成缕缕碎片。他望着桅杆上飘扬的“渔”字旗,低声对石飞扬道:“陛下,左舷发现三艘快船,船帆上绣着扶桑的太阳纹。”话音未落,那些快船已如饿狼般扑来,甲板上的倭寇举着倭刀狂吼,刀刃在烈日下泛着青黑,显然淬了剧毒。
石飞扬的玄甲在船舷边映出冷光,他按住欲拔剑的秦沐,沉稳地道:“让孩子们练练手。”他握着绿竹棒,指向石念襄夫妇,教诲道:“记住你杨大侠的话,剑者,既要有破阵之勇,更要有布局之智。”
郭芙的柳叶刀突然出鞘半寸,又被他用眼神制止。
石飞扬又授计道:“念宋的打狗棒法,也该见见血了。”
“杀!”井口太郎大吼一声,握着倭刀劈向“破浪号”的缆绳,他身后的两百余名倭寇同时发难,“扶桑剑法”和“迎风一刀斩”在浪涛中划出万千刀影,刀风竟能劈开丈许高的浪花。井口次郎的“忍术”突然化作青烟,眨眼间,他已飘落在主桅杆上,手里的倭刀正刺向杨梦后心。
“小心!”石念襄提醒道,握着君子剑如白蛇出洞,施展“全真剑法”之“定阳针”点向倭刀尖端,剑脊上的“杨”字突然亮起,竟将忍术的青烟劈开。
杨梦的淑女剑同时出鞘,施展“古墓派剑法”之“玉女穿梭”,绕到井口次郎左侧,剑锋贴着他的肋骨划过,带起的血珠在阳光下凝成血雾。两人身形交错的刹那,君子剑与淑女剑突然相击,“双剑合璧”的气劲如圆环扩散,将周围五名倭寇震得口喷鲜血,撞入海中。
“八嘎!”井口三郎怒骂一声,握着“扶桑狂刀”,带着风雷之势劈来,刀势刚猛如蛮牛,却在离石念襄三尺处突然凝滞——杨梦的剑穗缠住了他的脚踝,她握着淑女剑,挥出“灵蛇出洞”,点向他的“悬钟穴”。
井口三郎痛吼着挥刀砍向杨梦,石念襄的君子剑突然横挡,一招“横断阴阳”使出,剑势将倭刀引向半空,剑锋顺势一抹,三郎的右手齐腕而断,断手还握着倭刀坠入海中,激起的浪花都被染红。
石念宋的绿竹棒突然从斜刺里杀出,“挑”字诀的“棒挑癞犬”精准挑中一名倭寇的下巴,顺势一击,那倭寇的脖颈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
他足尖点着船舷起伏,“转”字诀的“幼犬戏球”让绿竹棒在手中转出个圆圈,棒梢的铜环撞击声中,三名倭寇的膝盖同时被挑碎,惨叫着滚入甲板下的舱室,那里顿时传来啃噬骨肉的声响——秦沐早就在舱里养了十条饿犬,专候落网之鱼。
杨梦的淑女剑突然虚晃一招,施展一招“无中生有”,宝剑看似攻向井口太郎面门,实则用剑穗缠住了他的刀鞘。石念襄的君子剑趁势直刺,一招“釜底抽薪”使出,剑势刺穿井口太郎的左肋,剑锋搅出的血洞里,竟滚出半枚带毒的铜钱——那是扶桑忍者的“钱镖”。
两人身形再变,“声东击西”的剑势引着二十名倭寇冲向船尾,那里的甲板早被秦沐的亲卫拆去,倭寇们纷纷坠入海中,被潜伏的水鬼用钢叉刺穿咽喉。
石念宋的绿竹棒在人群中穿梭,“绊”字诀的“拨狗朝天”让七名倭寇互相踩踏,棒梢突然点地,“劈”字诀的“棒打狗头”将最前一人的颅骨砸得粉碎,脑浆混着碎骨溅在船帆上,将太阳纹染成诡异的图案。
他瞥见两名倭寇举着火把扑向火药舱,绿竹棒突然缠上他们的腰绳,“缠”字诀的“死拉狗尾”将两人硬生生拽回,顺势一甩,正好撞在井口太郎的刀下,太郎的倭刀劈碎了两人的头颅,也被尸体挡住了去势。
“擒贼擒王!”石念襄暴喝一声,握着君子剑突然指向井口太郎,宝剑挥出“全真剑法”之“野马分鬃”,与杨梦的“玉女素心剑”相合,剑影如蝶群穿花,在井口太郎周身织成剑网。井口太郎施展“扶桑狂刀”,左支右绌,每次劈向石念襄,都会被杨梦的剑引向破绽,转眼间肩头、大腿已添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甲板的缝隙往下滴,在舱底汇成小小的血河。
石念宋的绿竹棒突然化作流光,“戳”字诀的“狗急跳墙”从井口太郎胯下穿过,棒梢精准地戳中他的“会阴穴”。井口太郎痛吼着弯腰的刹那,石念襄的君子剑已刺穿他的咽喉,剑锋从后颈穿出,带着半截舌头和碎骨,杨梦的淑女剑同时斩断他的双膝,让他跪着坠入海中,被盘旋的鲨鱼分食,惨叫声在浪涛中很快消散。井口次郎的忍术突然失效,脸上的面具被石念襄的剑气劈开,露出满是刀疤的脸。他的剑尖涂满“见血封喉”,疯了似的扑向杨梦,却被石念宋的绿竹棒缠住手腕,“封”字诀的“饿狗拦路”让他动弹不得。
杨梦握着淑女剑,一招“分花拂柳”点向他的双目,井口次郎惨叫着捂脸时,石念襄的君子剑已从他心口穿出,将他钉在船舷上,尸体被海浪反复拍打,最终断成两截。
剩下的倭寇见首领尽丧,顿时溃散。石念宋的绿竹棒在甲板上划出圆弧,“引”字诀的“群狗争食”将他们引向船尾,那里的亲卫早已张弓搭箭,马钧连弩的箭雨如飞蝗过境,将倭寇射成刺猬。
有二十余名倭寇跳海逃生,却被秦沐亲卫的“钩镰枪”勾住脚踝,拖回甲板时已只剩半条命,石念宋的绿竹棒挨个敲碎他们的膝盖,让他们在血泊中哀嚎,直到血尽而亡。激战过后,“破浪号”的甲板上积了寸许厚的血污,断肢、内脏、脑浆与倭寇的太阳旗缠在一起,被海浪冲刷得七零八落。
石念襄的君子剑斜插在船舷,剑穗上的血珠滴入海中,引来成群的鲨鱼争抢。杨梦用淑女剑挑起井口三郎的首级,那颗头颅的眼睛还圆睁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会败在两个少年手中。
石念宋的绿竹棒拄在甲板上,棒梢的铜环缠着半片倭寇的耳朵。
他望着海中漂浮的残尸,小脸溅满血点却毫无惧色。郭芙的柳叶刀突然出鞘,削下一段船帆递给杨梦,柔声道:“擦擦剑,这扶桑人的血,脏了咱们的兵器。”
石飞扬的玄甲转向远方的海平面,那里的薄雾中隐约有更大的船队轮廓,绿竹棒在甲板上轻轻一点。
他朗声道:“桃花岛未到,这沧海中的厮杀,才刚刚开始。”秦沐的亲卫们将倭寇的尸体抛入海中,血腥味引来的鲨鱼在船舷边翻腾,露出雪白的牙齿。
石念襄扶起杨梦的手,两人的剑上还滴着血,却在相视一笑中,多了几分历经血火的默契。
石念宋用绿竹棒挑起一面残破的太阳旗,用力扔进海里,看着它被鲨鱼撕碎,突然对石飞扬道:“爹,这打狗棒法,比在终南山练的有意思多了。”
海风卷着浓重的血腥气掠过甲板,玄甲的冰纹映着少年们带血的脸庞,这片天地间,剑与棒的锋芒尚未收敛,远方的浪涛里,似乎已有新的杀机在酝酿。
郭芙将柳叶刀归鞘,望着石飞扬坚毅的侧脸,突然明白此行不仅是为了桃花岛的故园,更是为了让这些年轻的剑与棒,在血火中淬炼出足以撼动天下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