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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京华烟散复风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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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刚要说话,当铺的伙计匆匆进来,手里拿着张字条:\"大爷,史家的船队在黑水洋被劫了,说是......说是北境王的余党干的,湘云姑娘也在船上!\"

薛蟠的脸瞬间白了,他和湘云从小玩到大,当年在大观园里,还一起偷喝过酒。\"我去救她!\"他抓起墙上的刀就要往外冲,被宝玉拉住:\"你这样去等于送死,北境余党在黑水洋有三个岛礁据点,得从长计议。\"

两人正说着,妙玉突然从当铺后门进来,她的袈裟上沾着泥,显然是刚从城外的栊翠庵赶来。\"我在庵堂的佛像里,发现了这个,\"她递过个油布包,里面是张海图,标注着北境余党在黑水洋的布防,\"是当年他们藏的,或许能帮上忙。\"她的眼圈发红,\"湘云姑娘曾救过我的命,我不能不管。\"

这时,刘姥姥挎着个篮子,颤巍巍地走进来,篮子里装着新摘的倭瓜,还有封信:\"宝二爷,这是平儿姑娘托我带给琏二奶奶的,她说在牢里收到消息,北境王的小姨子孙老板,要在云锦里下毒,陷害元妃娘娘,再嫁祸给荣国府!\"

众人都愣住了。刘姥姥又道:\"我家孙子在孙老板的锦绣阁当学徒,亲眼看见她让丫鬟往染料里加东西,说'要让荣国府万劫不复'。\"她从篮子里掏出个小纸包,\"这是那染料的样品,闻着有点苦杏仁味。\"

宝玉打开纸包,果然闻到股淡淡的苦杏仁味——是剧毒的\"鹤顶红\"!他立刻明白孙老板的阴谋:用染了毒的云锦害死元妃,再拿出北境王伪造的\"荣国府与琉球私通\"的书信,坐实\"谋逆\"的罪名。

\"得立刻通知宫里!\"薛蟠急道,\"我认识送贡品的太监,可以托他带话!\"

\"不行,\"妙玉摇头,\"孙老板在宫里肯定有眼线,直接送信会打草惊蛇。\"她看向宝玉,\"北静王不是有块圣上御赐的'令牌'吗?可以凭这个直接入宫见驾。\"

正说着,当铺的门被推开,进来个穿绿衣的丫鬟,是平儿!她脸上带着伤,是从织造府大牢里逃出来的,手里还攥着半块染血的衣角——是王熙凤的,上面绣着个\"荣\"字。\"二奶奶让我告诉你们,\"平儿喘着气,\"孙老板的后台是国丈,他们想借元妃的死,让国丈的外孙当太子,北境王只是他们的棋子!\"

这才是最可怕的真相!众人面面相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鸣锣声,是\"京华报\"的报童在喊:\"号外号外!元妃娘娘要亲临荣国府,观赏新绣的'群芳图'!\"

孙老板这是要在荣国府动手!宝玉立刻道:\"薛蟠,你带平儿去通知北静王,让他备船在码头接应;妙玉,你去栊翠庵召集僧尼,装作进府做法事,暗藏兵器;刘姥姥,你去绸缎庄告诉宝钗,让绣娘们在云锦的'花心'里藏银针,刺破皮肤就会流血,能验毒;我去府里准备,拖延时间!\"

黛玉突然道:\"我跟你一起回府,孙老板认识我,或许能缠住她。\"她从发髻上拔下根金簪,塞给刘姥姥,\"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去钱庄能换五十两银子,给绣娘们当工钱,让她们务必用心。\"

刘姥姥攥着金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姑娘放心,俺这把老骨头,拼了命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夕阳西下时,荣国府的大门外,已经搭起了彩棚,宫里的太监正在指挥布置,锦绣阁送来的云锦被挂在最显眼的位置,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黛玉站在潇湘馆的窗前,看着丫鬟们将银针悄悄藏进云锦的花心,突然想起刚进府时,宝玉送她的那株绛珠草,如今已经长得很高,叶片上的露珠,像无数双警惕的眼睛。

第五折蛛丝马迹寻真相(词:青玉案·寻踪)

词曰:

残笺碎墨藏真意,铁函深锁扬州地。

漕运陈年多少事,林郎笔迹,北境谋计,都在尘埃里。

夜深谁叩潇湘邸,月影移窗带寒意。

烛火摇红勘旧契,一行血泪,半行疑忌,相对无言泣。

荣国府的三更,只有潇湘馆还亮着灯。黛玉铺开从扬州盐运司抄来的\"漕运档案\",泛黄的纸页上,林如海的批注墨迹已淡,却依然能辨认出\"国丈之父曾挪用漕银三十万两,购得江南良田千亩\"的字样。

\"原来我父亲当年查的,就是国丈家的贪腐案,\"黛玉的指尖划过\"三十万两\",\"这笔银子,怕是成了他们如今谋逆的本钱。\"她突然想起王熙凤在牢里说的\"铁函\",\"里面肯定有更直接的证据,比如账本、书信......\"

宝玉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北静王送来的\"扬州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个\"盐\"字——是盐运司档案库的位置。\"北静王说,国丈已经派人去扬州了,要销毁铁函,\"他指着地图上的\"瓜洲渡\",\"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明天一早就动身。\"

黛玉却盯着地图角落的\"尼姑庵\",突然道:\"我小时候去过那里,师太是我母亲的朋友,说过档案库有个'密道',从庵堂的佛像底座通向库房的地窖,钥匙是......\"她从妆匣里取出个小小的木鱼,\"是这个,我母亲留给我的,说'危难时可凭此入庵'。\"

天未亮,两人就换上普通商人的衣服,坐上薛蟠安排的商船,往扬州去。船过瓜洲渡时,黛玉突然指着岸边的芦苇荡,那里停着艘快船,船头的灯笼上写着\"孙\"字——是孙老板的人!

\"他们果然也去扬州了!\"宝玉让船家往芦苇荡深处开,\"我们绕去后面的'陈家湾',那里有个小码头,能上岸。\"

陈家湾的老渔民陈老爹,是林如海当年救过的,见到黛玉手里的木鱼,立刻道:\"林姑娘来了!快随我来,昨天有群凶神恶煞的人,问盐运司档案库怎么走,我没说!\"他撑着小船,把两人送到庵堂后门。

庵堂的师太早已在等,手里拿着串佛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个字,连起来是\"铁函在水井下,需木鱼为钥\"。她引着两人来到佛像前,黛玉将木鱼放在底座的凹槽里,\"咔\"的一声,佛像缓缓移开,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密道里潮湿阴冷,弥漫着霉味,石壁上的烛台还留着半截蜡烛,是国丈的人留下的——他们已经来过了!两人加快脚步,来到地窖时,果然看到地上有打斗的痕迹,装铁函的柜子被撬开,里面空空如也!

\"他们拿走了!\"黛玉的声音发颤,指尖碰到柜角的血迹,还是新鲜的,\"刚走没多久!\"

地窖的角落里,躺着个受伤的老档案员,是当年给林如海保管铁函的王老爹。\"他们......他们抢了铁函,往......往瘦西湖去了,要坐船回京城......\"老人指着墙上的\"瘦西湖地图\",\"快追......铁函里有国丈......通敌的书信......\"

瘦西湖的画舫上,孙老板正拿着铁函,得意地对随从说:\"有了这个,国丈就能彻底扳倒荣国府,连北静王也救不了他们!\"突然,画舫猛地一晃,是宝玉和黛玉雇的渔船撞了过来!

宝玉跳上画舫,与随从打在一处,黛玉趁机去抢铁函,却被孙老板拦住。\"林姑娘,别白费力气了,\"她狞笑着,\"你父亲当年没斗过国丈,你也一样!\"

黛玉突然抓起桌上的\"鹤顶红\"染料,泼向孙老板的脸,趁她惨叫时,一把夺过铁函,跳进水里。宝玉见状,也跟着跳下去,两人抱着铁函,往岸边游去,身后传来孙老板气急败坏的吼声:\"给我追!死活不论!\"

幸好陈老爹的渔船及时赶到,将他们拉上船,往芦苇荡深处驶去。铁函的锁已经被撬开,里面果然有国丈与北境部落的密信,说\"待太子登基,割燕云十六州为谢\",还有本账册,记录着二十年来贪腐的明细,每一笔都触目惊心。

\"这才是能救贾府,救大明的东西,\"宝玉将铁函紧紧抱在怀里,湖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却挡不住眼里的光,\"我们必须把它送到圣上手里。\"

黛玉望着远处的扬州城,晨光正从地平线升起,给城墙镀上了层金边。她知道,前路还有更多危险,但此刻握着宝玉的手,握着这沉甸甸的铁函,心里却异常坚定——有些真相,哪怕付出生命,也必须让世人知道。

第六折险途追踪破迷障(词:破阵子·追踪)

词曰:

瘦西湖畔舟初覆,京杭运河浪又粗。

铁函藏尽惊天秘,一路追踪胆气殊。

逢险隘,遇强徒,暗箭明枪接踵出。

谁解双心同砥砺,刺破迷雾见坦途。

从扬州回京城的船,是艘不起眼的漕船,混在运粮的船队里,船板下藏着铁函,上面盖着厚厚的稻谷。宝玉和黛玉穿着纤夫的衣服,皮肤被晒得黝黑,看起来与普通船工无异。

船过淮安时,码头上突然上来几个税吏,为首的正是国丈的远房侄子李税监,手里拿着画像,逐个比对船上的人。\"听说有两个钦犯,抢了国丈的'家传宝物',往京城去了,\"他的目光在宝玉脸上停留了很久,\"你这汉子,看着面生得很。\"

宝玉抹了把脸上的汗,露出胳膊上的伤疤——是在黑风岛被海盗砍的,\"小人王二,在琉球做过苦力,这疤是海盗留的。\"他指了指黛玉,\"这是我婆娘,生了场大病,脑子不太好使,只会傻笑。\"

黛玉配合地傻笑起来,手里还拿着块粗布,假装在缝补。李税监没看出破绽,却突然踢翻了旁边的粮袋,稻谷洒了一地,露出底下的铁函边角!\"这是什么?\"他厉声问道,伸手就要去拿。

突然,岸上传来喊杀声,是北静王派来的\"漕帮\",假装与税吏争执,打了起来。混乱中,宝玉和黛玉趁机将铁函转移到另一艘船上,李税监顾不上追查,带着人就去镇压漕帮,漕船趁机扬帆起航,往前方的\"宿迁\"驶去。

宿迁的客栈里,两人正对着油灯查看铁函里的密信,突然听到窗外有动静,是孙老板的人!他们已经追到这里了!宝玉立刻将密信塞进床板的缝隙,拉着黛玉从后窗跳出去,往城外的\"项王庙\"跑。

项王庙的大殿里,月光照着项羽的雕像,手里的霸王剑闪着寒光。追兵很快赶到,为首的是孙老板的弟弟孙彪,手里的大刀劈向宝玉:\"把铁函交出来!\"

宝玉捡起地上的断矛,与孙彪打在一处,黛玉则绕到雕像后面,发现石壁上有个暗格,是当年太平军留下的\"藏宝洞\"!她刚要把铁函藏进去,孙彪突然转身,一刀砍向她的后背——宝玉扑过来挡住,刀砍在他的胳膊上,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快走!\"宝玉将铁函塞进暗格,推黛玉出去,\"去京城找北静王,我随后就到!\"他用身体挡住洞口,任凭孙彪的刀砍在身上,\"铁函的钥匙......在木鱼里......\"

黛玉含泪跑出庙门,身后传来宝玉的惨叫,她知道不能回头,必须把铁函的消息送到京城。路上遇到个赶车的老汉,是刘姥姥的同乡,听说她要去京城\"告御状\",立刻让她上车:\"俺这车上拉的是给宫里送的'贡酒',没人敢查,带你一程!\"

车过黄河时,黛玉打开老汉给的干粮袋,里面竟有张字条,是宝玉的笔迹:\"我没事,被漕帮的人救了,他们会护我回京城,铁函藏好,等我汇合。\"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忍着痛写的,旁边还有个小小的\"心\"字——是让她放心。

到了通州,离京城只有一步之遥,却遇到了最大的阻碍:国丈已经下令,严查所有进京的船只和车辆,尤其是运酒的马车。老汉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到关卡了!\"

黛玉突然想起铁函里的密信,说国丈\"最怕御史台的'刘御史',此人刚正不阿,曾弹劾过他\"。\"我们去找刘御史!\"她道,\"通州的'御史行台'就在前面的巷子里!\"

刘御史正在灯下批阅奏章,见到黛玉递上的铁函,起初还有些怀疑,直到看到国丈与北境部落的密信,脸色骤变:\"此等逆贼,竟敢通敌卖国!\"他立刻穿上官服,\"我带你们从'御史专用通道'进京,直接去紫禁城!\"

当马车驶入京城的朝阳门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黛玉看着熟悉的街道,心里却惦记着宝玉——他还没到,是不是出事了?正想着,突然看到街角的茶棚里,宝玉正对着她笑,胳膊上缠着绷带,身边站着漕帮的帮主,显然是安全到了。

两人的目光在晨雾中相遇,像两盏穿越风雨的灯,终于在京华的晨曦里重逢。刘御史看着他们,突然道:\"圣上今晨会在'文华殿'召见群臣,我们正好赶上。\"

文华殿的台阶上,朝露未干,映着三人的影子。铁函在宝玉怀里沉甸甸的,像抱着整个江南的风雨,也抱着无数人的命运。黛玉握紧他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突然觉得,所有的艰险,都值了。

第七折微光初现待晴朝(词:鹧鸪天·晴初)

词曰:

文华殿上呈铁函,龙颜震怒裂金銮。

国丈被囚天牢里,孙党烟消云散间。

园半葺,鬓犹斑,重逢相对语平安。

潇湘雨歇荷风软,静待晴光满画栏。

文华殿的金砖上,铁函被打开的瞬间,群臣倒吸冷气——国丈与北境部落的密信、贪腐账册、甚至还有他策划\"元妃遇刺\"的手谕,桩桩件件都触目惊心。圣上的龙椅\"哐当\"一声,是他气得踹翻了脚凳:\"拿下国丈!彻查所有党羽!\"

元妃站在殿侧,脸色苍白,看向宝玉和黛玉的目光里,带着感激。她走上前,从铁函里拿出块玉佩,是当年林如海送给她的,说\"若遇危难,可凭此找忠良相助\",没想到今日真的派上了用场。

退朝后,圣上单独召见了宝玉和黛玉,看着他们身上的伤痕,叹了口气:\"委屈你们了。荣国府的冤屈,朕会昭告天下,江南的盐引还给你们,林姑父的案子,也该平反了。\"他赐了块\"忠勇\"牌匾,让挂在荣国府的大门上,\"以后谁敢再欺辱你们,就是欺辱朕。\"

回到府里,贾母正在院子里等着,手里的佛珠终于不再颤抖,见到他们,只是笑着流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熙凤已经被释放,虽然瘦了些,但眼睛依然有神,见到黛玉,一把抱住她:\"我的好妹妹,可算盼到这一天了!\"

琏二爷从江南赶回来,带回了好消息:黑山庄的佃户都回来了,绸缎庄的\"群芳图\"被圣上看中,要挂在御书房,订单源源不断;甚至连宫里的夏太监,都主动送来贺礼,说\"以后荣国府的事,就是咱家的事\"。

只有宝玉和黛玉知道,平静之下仍有暗流。北境王的余党还在逃,国丈的外孙虽然没当上太子,但在后宫依然有势力;贾府的亏空还没补完,宝玉肩上的担子依然很重。

月夜的潇湘馆,两人坐在窗前,看着竹影在墙上摇晃。黛玉正在给宝玉缝补被刀砍破的衣袖,针线在布上穿梭,像在编织未来的日子。\"以后会不会还有风波?\"她轻声问。

宝玉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鬓边的碎发:\"或许会有,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怕。\"他从怀里掏出半块通灵宝玉,与黛玉的那半块合在一起,\"你看,我们就像这玉,分开时各自有缺,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

窗外的鹦鹉突然又叫起来:\"花开了!花开了!\"是院子里的海棠,在经历了风雨后,竟开出了满树的红花,像无数点跳动的火焰。

远处的荣国府大门上,\"忠勇\"牌匾在月光下闪着光,与潇湘馆的灯火遥相呼应。红楼的故事,经历了烟散与风波,终于迎来了一丝微光,而这微光里,两个相握的身影,正静静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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