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2/2)
她挣脱不开,便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却被他用力地箍紧在怀中,失去了那个孩子,他也痛不欲生,也曾彻夜难眠,每天都将自己喝得大醉,醉生梦死,可他知姜婉卿心里难过,从不敢在她的面前提他们死去的那个孩子,可他的心痛却半分都不比她少。
他用力地将她抱在怀中,去吻她的脸颊,吻干她脸上的泪痕,“朕和你今后还会有孩子的。”
他的唇贴近她的耳垂,手指挑来她的衣带,见到那绯色小衣中包裹的雪白肌肤。
他将大掌复上,感受她的身体轻轻地颤抖。
“婉儿,朕爱你,三年来,朕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婉儿,别再离开朕了好吗?”
姜婉卿挣扎了半响,耗光的所有的力气,反被他将手中禁锢,甚至扯去她腰间的绸带,将她的双手缚了,举过头顶,压在门上。她被他压在身下,她挣脱不开,也没力气挣扎了,只能任凭他将她的腿擡至腰侧。
姜婉卿屈服了,眼神空洞,木然看着帐顶。
“婉儿,你看着朕。”
宣瑾瑜手掐着她的下颌,迫使她的眼中有他,姜婉卿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后却笑了。
无论他如何用力,她始终无半点回应。
天快亮了,窗榻上弄出的声音才渐歇。
姜婉卿喘匀了一口气,“皇上好了吗?若是好了,我想去洗洗。”
宣瑾瑜揽住她的腰,扶她从床上坐起身来,“朕陪婉儿去。”
“不必了。”
姜婉卿看上去格外冷静,冷静得让人害怕,扶着酸软的腰肢,生硬地拒绝了他。
宣瑾瑜见到她手臂上,胸口处都布满了红痕。
软了软语气道:“朕待会让人送药来。”
方才与她欢好时,她是那般的生涩又抗拒,她皱着眉头,面露痛苦的表情,他便心想她应该被弄痛了。
他最后还是怜香惜玉的,动作放缓了许多。但也因此觉得心情大好,这三年她和沈砚想必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应是并未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来。
只要沈砚消失,他有信心姜婉卿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他不会亲手杀了沈砚,惹得她生厌,但他可以借刀杀人,让沈砚去迎战卫无恙。
若他输了,他便可下令将其处死,倘若沈砚赢了,他也可解了京城之围,对付了卫无恙,再一门心思去对付沈砚。
更何况,自洛州打了败仗,卫无恙连战连胜,连破数城,风头正盛,沈砚不是他的对手,沈砚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而西郊军营中的将士大多是卫无恙的旧部。
倘若两军对峙,沈砚必败。
宣瑾瑜听着净室传来的水声,回味着方才他和姜婉卿欢好的那一幕,露出餍足的神色,让他那双漆黑的瞳仁更加幽深冷厉。
他手执酒壶,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将杯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他的指腹按摩着杯口,心想倘若沈砚侥幸胜了,就更好办了,堂堂大魏国师竟然勾结叛军。
宣瑾瑜对郝昭道:“让卫云裳去军营,告诉她,若要带罪立功,便绝不能让沈砚活着回来。”
听得净室内水声渐歇,他低声对郝昭道:“不许泄漏半点消息,尤其不能让皇后知晓此事。”
郝昭悄声出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寝殿内静悄悄的,铜兽香炉中散发出阵阵好闻的香气,闻久了这种香气,宣瑾瑜觉得昏昏欲睡,他微阂上双眼,又梦到了慈恩寺的大火,姜婉卿目光决绝,浑浑噩噩地走进禅房,紧紧捂住小腹,裙摆上已经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她心灰意冷,推翻了桌上的烛台,熊熊燃烧的大火就要将她吞噬,
突然梦里的画面一转,姜婉卿跌进了一面冰湖,湖水没过她的头顶,姜婉卿拼命挣扎着,却沉入湖底,她快要窒息而亡。
宣瑾瑜想要从梦中醒过来,却仿佛被魇住了,他听到了姜婉卿的呼救声,那声音仿佛在他的耳侧,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无助。
宣瑾瑜猛地挣脱梦境,睁开眼睛,觉得头晕脑涨,他很快反应过来,这香有问题。
他拔出随身带着的匕首,猛地刺向自己的双腿,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原来是姜婉卿在这熏香中动了手脚,那她到底想做什么,而净室里已经多久没有水声传来了?
他心中恍然,一脚踢开了门,见姜婉卿已经没入温泉池中,果然如他所料,她打算溺死自己。
宣瑾瑜心中急怒交加,他赶紧上前,想将昏迷的姜婉卿抱出温泉池。
却因中了迷香腿软跌在池中,头重重地磕在温泉池便的岩石上,顿时磕得头破血流,他甚至不及擦拭额上的血迹,赶紧将她抱出温泉池,将她平放在池边,按压她的胸口,为她渡气。
“姜婉卿,你若敢死,朕便将沈砚剥皮抽筋!”
直到她呛咳了一声,吐出一大口水,恶狠狠地瞪着宣瑾瑜。
宣瑾瑜却大笑着:“姜婉卿,想死吗?没那么容易,朕绝不许你死在朕的前头。你放心,倘若朕要死了,也会先杀了你。你忘了吗?朕要和你生同衾死同xue,纠缠到死。”
姜婉卿皱眉瞪了他一会,却转过身去,再也不愿看他。
姜婉卿每晚都做噩梦,自那之后,她患上了梦魇怔,甚至越发严重,整夜失眠,不敢闭眼,趁人不注意便偷溜出去,不是在河边,便是站在花萼楼的十层楼阁上发怔。
直到有一次,宣瑾瑜见她走进了冰冷刺骨的湖水里,那一刻他觉得心快要停止了跳动。
他赶紧奔进湖中,将她捞了上来,怒道:“姜婉卿,你又在发什么疯?”
姜婉卿却望着他,泪流满面,“皇上,你放了我吧,再在这宫里呆下去,我会疯的!”
宣瑾瑜紧紧箍着她,“不,绝不!朕不会再让你离开朕,不会再让你去找沈砚。”
“你放开我!让我去死!”姜婉卿嘶吼出声,“我死也不想再见到你!”
任凭她无论怎么捶打着他,宣瑾瑜也不放手,任由她发泄,待她终于不再挣扎,宣瑾瑜抱着安静缩在怀中的她回到寝宫。
直到有一次,宫人急匆匆前来回禀,说皇后娘娘寻了短见。
宣瑾瑜见她用剪刀刺伤了自己,手腕上鲜血淋漓,他赶紧传来太医诊治,这才意识到她病了,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晚上没有闭眼,甚至出现了幻觉,情绪崩溃,这才想要寻死。
他命人收了屋子里所有的剪刀和凡是能伤她的利器,不许她外出,她睡不着,便喂她喝安神药,将她囚禁在寝宫里,不许她外出,不许她接触外人,不管怎样,他都要强行将她留在身边。
他派出沈砚迎战卫无恙,那一战,毫无疑问,卫无恙胜了,沈砚战败重伤后失踪。
他让人封锁了消息,并派人追杀沈砚,让杀死沈砚的计划万无一失。
但姜婉卿却还是猜到了,她逼问了玉簌,得知沈砚失踪的消息,她知道宣瑾瑜不会放过沈砚,可没想到沈砚竟然那么快就出事了。
可宣瑾瑜最近看她看得严,不许她出去,更不许她拿利刃,不许她寻短见。
她便只能自己调制的迷香下在自己的身上,主动去引诱宣瑾瑜。
她擅调香,会制香,这是她唯一的机会,那晚她使出浑身解数去迎合他。
甚至让玉簌为她准备了一件薄若蝉翼的舞裙,穿着那裸露手臂和双腿的舞裙,在他的面前扭着腰肢,在龙榻上,足上系着金铃为他起舞。
面对如此诱惑妩媚的姜婉卿,他如何还能把持得住,自是将她摁在榻上,同她一夜欢好。
可他不知,姜婉卿已经将迷香涂在身体上,为了不被宣瑾瑜发现,她只用了淡淡的迷香,可被吻过的肌肤,那药效便加重一分,一夜欢好后,宣瑾瑜也终于疲倦地倒在她的身边。
她偷了他的玺印,出了紫宸宫,她便去寻了王太医,王太医是沈砚的人,他一定能想办法将这枚玺印带回宫去交给太胤真人,沈砚在京中布局多年,京城中应该藏匿着不少他的人,有了这枚玺印,便于让他的手下早点找到他。
她做完了这些事,便登上了花萼楼,站在十层高的楼阁眺望远方,将万里河山尽收眼底。
她看向洛州的方向,眼中似有万般眷恋,回忆起着二十年来的人生。
前半生她是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公主,可那无忧无虑的时间太过短暂,齐国破灭,她家破人亡,走上了复仇之路,可也做了许多不由已心之事,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她所爱之人,倘若这便是复仇的代价,当初她便应该从山崖跳下,溺死在那冰河里。
沈砚若还活着,他终究会和宣瑾瑜对峙,他的结局会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宣瑾瑜会拿她去威胁沈砚,那她便终会成为沈砚的拖累。
倘若沈砚已经死了。
想起沈砚三年来陪伴的点滴,她不禁红了眼眶。
风吹得她身上的裙袍猎猎作响,浓密的双睫轻轻颤动,上面挂着的珠泪在寒冷的冬天似要凝结成冰,她从头上拔下所有的钗环,退去华丽的宫裙,只着一件雪白的中衣,她要干干净净地离开,最后她怔怔地望着天边一轮金黄的太阳缓缓升起。
若是她死了,他们便可团聚了。
她站在阁楼上,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直到她看到白茫茫的雪地里出现的那道黑色绣龙纹的锦袍,她心想,虽然宣瑾瑜来得慢了些,好在他总算是赶到了。
他们好歹相识一场,虽说终成怨偶,生了怨怼,但也该好好道别。
她看向那急切奔赴而来的身影,嘴唇轻轻颤动,她对他说:“再见了!”
宣瑾瑜观她立在十层高楼上,耳畔的风声太大,他虽然没有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但他观她那口型,面上那决绝的神色,便知她要做什么。
他拼命地往她跑去,跑得太快,太过急切,他感觉胸腔里燃着一团火焰,灼烧着他的身体,他想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却见她勾唇一笑,那雪白的身影似翩翩的蝶儿,从十层高楼一跃而下。
“不要!”
宣瑾瑜目龇欲裂,跌倒在雪地里,连滚带爬地到姜婉卿的面前,悲恸欲绝,大哭出声。最后他抱着仍然温热的身体,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倒在雪地里。
想起了这一切,宣瑾瑜觉得心痛如绞,那种种剜心之痛让他浑身发冷,“咚”地一声,他跌跪在地上。
原来这一切不过幻梦一场,早在一年前的那个冬日寒冷的夜晚,她就已经不再了啊!
他抱着“爱妻姜婉卿之墓的牌位”喷出一口鲜血,眼角淌下泪来,他悔不当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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