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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青峰县的“地下顶梁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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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东不是要火候吗?想烧掉沉疴旧疾?想在新任上露脸立威?”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就给他一场大火!一场足够烧塌半边天的大火!”

他目光转向窗外飘舞的大雪。

“这雪下得正好。矿山结构……最容易在这种时候出问题。”

“问题?”

黄兴国口干舌燥。

“当然是大问题。”

陈纵转回目光,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

“比如……井下透水?或者更惨一点,瓦斯爆炸?一次死上十几个……几十个……”

他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虚假:

“安全生产责任重于泰山啊!这么大的矿难事故,付东作为新任公安局长,能袖手旁观?郑书记作为一把手,能置身事外?整个青峰县,怕是要翻个底朝天!那时候……”

陈纵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狠厉:

“谁还有功夫,去管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僵尸项目’?谁还有心思,去翻旧账查资金?”

“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被这场大火吸引!所有人的精力都会被这场矿难耗尽!”

“沈文瀚?冷治?郑仪?”

陈纵嗤笑一声。

“他们都得给我围着矿难焦头烂额!等他们收拾完这场烂摊子……”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极其幽深。

“那时候,风头也过了,盖子也盖回去了。该沉的东西,都沉回淤泥底下去了。”

“而我们……”

他端起茶杯,对着面无血色的黄兴国遥遥一敬。

“不过是换个地方,换个方式,继续我们的……‘生意’。”

茶汤微温。

黄兴国却觉得那杯子里盛着的,是滚烫的人血!

他看着陈纵那张在氤茶气后面微笑的脸。

那张脸依旧是温润的,和气的。

但他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寒冷。

这个人……

这个他以为早已洗白上岸、只会在幕后优雅操盘的人……

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竟然要用几十条人命!

用一场惨绝人寰的矿难!

去转移视线!去毁灭证据!去保住那张浸满黑金和人血的利益巨网!

“陈总……这……这是不是……”

黄兴国牙齿都在打颤。

“太急了?”

陈纵替他补上了后半句,眼神里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老黄啊……”

陈纵轻轻放下茶杯,站起身,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大雪纷飞,将“听松苑”彻底包裹,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

“我不是急。”

他的声音透过玻璃,似乎也带上了雪花的寒意。

“我是不想再等了。”

“我在青峰,等了二十年。”

“从被人踩在脚底下,靠着拳头和不要命,一点点地啃下这块地盘。”

“到后来,有了钱,洗白了身份,给那些官老爷送钱、送车、送女人……换来了面子,换来了地位,换来了‘企业家’的金字招牌。”

“你以为我甘心?”

陈纵猛地转过身,那温和的假面瞬间撕裂,露出底下的狰狞!

他的眼神如同暴风雪中的孤狼,闪烁着疯狂的戾气!

“我他妈一点也不甘心!”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撕裂耳膜的压抑感!

“那些钱!那些地!那些项目!哪一样不是我用命换来的?!哪一样不是我该得的?!”

“可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的人呢?他们穿西装打领带,开大会做报告!拿着我送的钱往上爬!爬上去之后,就想把我当垃圾一样扔掉?!”

“就像孙直言!”

陈纵的嘴角扭曲着。

“那个蠢货!以为自己是个局长就了不起了!还想反咬我一口?!”

“还有周阳!”

他的眼神里是刻骨的恨意。

“那个王八蛋!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最后还想踩着我往上爬?!”

“结果呢?被那个姓郑的小子像条死狗一样拖出来,踩在泥里!”

“还有程国梁!”

提到这个名字,陈纵脸上闪过一丝忌惮,随即被更深的怨毒覆盖。

“他是省里的太岁!我动不了!可他那个侄子呢?在青峰搞了个恒发!想摘我的桃子?!还想用环评压死我?!结果呢?被郑仪一个眼神就摁死了!”

“都完了!”

陈纵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走到黄兴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目光带着血丝:

“现在轮到我了!轮到那个姓郑的小子,带着他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铁三角’,拿着刀,来砍我的命根子了!”

“他以为他是谁?!”

“他以为青峰县是他想翻就能翻个底朝天的?!!”

陈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疯狂:

“我不怕他!”

他指着窗外的漫天风雪,仿佛在对着那个无形的对手咆哮:

“老子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子能有今天,就不是被吓大的!”

“他想查‘僵尸项目’?想挖地三尺?”

陈纵猛地凑近黄兴国,那双因为激动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一种恐怖的压迫感:

“好啊!老子就给他来把大的!送他一场真正惊天动地的‘火候’!让他查!让他查个够!”

“我要让他郑仪!让那个狗屁付东!让整个青峰县都记住!”

陈纵的脸扭曲着,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想在青峰的地盘上动我陈纵的根基……”

“那是要……流血的!!”

“要流很多很多血的!!”

癫狂的吼声在温暖的厅堂里回荡,撞在昂贵的红木家具上,撞在冰冷的玻璃上,发出嗡嗡的回响。

黄兴国瘫在蒲团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看着眼前这张因彻底撕去伪装而变得无比狰狞的面孔。

那些温润如玉,那些和气生财,那些慈善家的光环……此刻全都粉碎!

露出底下最原始、最野蛮、也最令人恐惧的本相!

陈纵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几秒钟后。

他脸上的狰狞慢慢退去。

那温和的、如同面具般的笑容,如同变魔术般,又重新覆盖了上来。

仿佛刚才那癫狂的一幕从未发生。

他甚至还整理了一下唐装的衣领。

然后,他重新坐回茶海后,拿起紫砂壶,优雅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所以,老黄。”

陈纵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

“矿,该塌了。”

“你去柳树洼那边,找个‘安全员’,跟他聊聊‘安全生产责任’。”

“跟他说,他儿子欠赌场的钱,我可以帮他摆平。”

“让他……该关的阀门,关不好;该检查的线路,查不清。”

陈纵端起茶杯,对着窗外的大雪。

“这雪,多应景啊。”

黄兴国僵在蒲团上。

冰冷的汗珠顺着脊椎滑落。

窗外,鹅毛大雪无声地覆盖着青峰县。

也覆盖着即将被拖入地狱的庆祥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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