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旅途传道——我保持高尚的人格,任凭他胡作乱为吧!(2/2)
庄子没笑,接讲道:“还有更甚的东施效颦呢。越国的西施美丽动人,她心口痛时紧锁双眉。东施见了,感觉她皱眉的样子十分好看,也学着西施的样子,捧着心口,皱着眉头,想让别人夸她漂亮。乡里人见她这个样子,有的关闭大门,有的远远躲开……”
两人都开怀大笑了。耕子笑道:“先生是教导我们,不能盲目模仿别人,盲目模仿很容易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庄子笑道:“我担心你俩会变成燕国寿陵的青年,或者变成东施呀!”
“不会的。”
蔚蓝的天空几只大雁,排着人字形“啊,啊”地叫着,从上空划过。
庄子望望北来的大雁,笑道:“咱师徒三人就像这鸿雁一样啊!”
蔺且笑道:“咱要飞得高,看得远啊!”
耕子道:“先生,您常说,天下的人所尊崇的是富贵、长寿、美丽;喜好的是身安、厚味、美色、美服、音乐;鄙弃的是贫贱、病夭、丑陋;所苦恼的是身不得安逸、口不得厚昧、身不得美服、眼不得好色、耳不得好音乐。以上不就是常人的好恶避就、养生全身的道理吗?先生还有何高见?”
庄子道:“倘若不能如愿,则大忧而惧,这些人对待生命的态度,难道不很愚蠢吗?想想那些贪图钱财的人,用尽心思,积财千亿,自己连同子孙后代都不能花尽,他的养身是知外却不知内。想想那些求取富贵的人,整日媚上欺下,他的养身之法是知疏而不知密。人生,与忧俱生;长寿的人,糊糊涂涂,久忧不死,何苦呢?他的养生之法是知远而不知近呀!”
耕子道:“先生的意思,是说富贵、长寿都是身外的东西,都不是真正的养生。您不惧怕芈怡的暗杀,对吧?”
庄子道:“臧和谷两个人一起去放羊,把羊全丢了。问臧干啥去了,臧说是拿着竹简在读书;问谷干什么事情去了,谷说是在和别人掷骰子游戏。他俩干的事情不相同,但在丢失羊这一点上却是相同的。”
耕子道:“先生是告诉我们,做事必须专心致志吗?”
蔺且道:“同样是受损失,但造成损失的原因不同,读书造成的损失比娱乐造成的损失性质不同。”
庄子捋捋黑白间杂的八字长胡须,道:“东野稷驾驶马车的技术十分了得,他驾驶马车前进、后退时,车轮压出的痕迹像用尺画的一样笔直,拐弯的车痕像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圆。我觉得东野稷驾车的技术不会超过御马官造父,就让他驾车按原印跑一百次再停下。颜阖碰见东野稷正在驾驶马车,就进入见我,道,‘东野稷的马肯定要倒的。’我心里疑惑什么也没说。不久,东野稷果然因马倒下走了。我问颜阖,‘你咋知道他的马会倒?’颜阖说,‘他的马的力气用完了,还要强行求全,驾车按原印跑一百次,所以说他会失败。’”
蔺且道:“师父的意思是,凡事都要有个度,物极必反。”
庄子闪闪智慧的眼睛,道:“‘知’先生向南游历,来到玄水岸边,登上隐弅山丘,正巧遇上了‘无为谓’先生。‘知’说,‘无所谓先生,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怎样考虑才能懂得‘道'?怎样行事才符合‘道'?采用什么方法才能获得‘道'?问了好几遍,‘无为谓’都不回答。‘知’没从‘无为谓’那里得到解答,便回到白水南岸,登上狐阕山丘,见到了‘狂屈’。‘知’拿先前的问题请教狂屈。‘狂屈’说,‘唉,我知道怎样回答,可正想说话却又忘记了想说的话。’‘知’没从‘狂屈’那里得到解答,回到黄帝住处,向黄帝请教。黄帝说,‘没有考虑才能够懂得‘道',没有行动才能够符合‘道',没有方法才能够获得‘道'。’‘知’问黄帝,‘我和你懂这些道理,‘无为谓’和‘狂屈’不懂这些道理,谁正确呢?’黄帝说,‘‘无为谓’是正确的,‘狂屈’接近正确;我和你则始终不能接近‘道'。懂‘道'的人不说,说的人不懂‘道',所以圣人施行的是不用言传的教育。”
蔺且道:“师父这些话玄而又玄,含义非常深刻,大概是教导我们,‘道'不可能靠言传来获得,德不可能靠谈话来得到。”
庄子满意的笑了:“你俩的悟性真高!我对芈怡的做法就是这样啊!我保持高尚的人格,任凭他胡作乱为吧!”
西半天云翳圣红,鸟儿站在窝巢边的树枝上,”嘁嘁喳喳”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