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1/2)
木屋
直到庄令涵被陈定霁放在了那张木板床上,她都还没有想得明白,他那句“病”,究竟指的是什么。
可陈定霁却抓着她颤抖的腕子,出乎她意料地,轻轻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
这是,要她把脉?
他原本的面色尚算白皙,可长年累月的戎马生涯使他的肤色渐黑,只有被衣襟包裹住的不裸.露在外的地方,才是他原本的肤色。
这样的一张黑脸,本就不容易看出真实的状况,如今在这昏黄的光线下,“望闻问切”四个字,单是那个“望”,她就已经做不到了。
可是他的脉相,却是她一摸便明了了的。
与她上次一样,陈定霁也中了媚.药,不同的是,他入腹的剂量,比她当初那一口,要多上了不少。
一定是那宴席上,他的饭菜酒肉被不知不觉下了药,而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发作,他到底忍了多久?
可是她也无暇再思考这些,毕竟,她现在身边既无草药也无银针,不能像她上次自解那般,尚算轻松地渡过。
眼下,能帮他解毒的,只有她这个人,而已。
她咽了咽口中的津液,想了许久,才沉声道:“能当着君侯的面做怪、让君侯不知不觉吃下这害人之物的,恐怕世上,也没有几人了吧。”
她明明故作淡定,可他的目光一直纠缠着她。
这样直白的纠缠,炽热到使她有些害怕,于是,她便只能稍稍往后退了退。
想起他永远都用不完的精力和力气,若是他已服下这剂量不低的媚.药,后果如何,真的不堪设想。
她已经逃了很多次了,每一次都侥幸,没有让他得逞。
但显然,这一次,他不会再放过她。
她才堪堪挪动了两下,陈定霁便一把抓住了她的襦裙,轻而易举地将她拖到了他的面前。
她是待宰的羔羊,是砧板上的鱼肉。
喉头发堵,她连哀求,都突然说不出口了。
“那斛律太后想用下三滥的招数逼我就范,真是异想天开。”他的热息喷在她不知何时敞开的衣襟下、那早已颤栗的玉颈上,他的薄唇触到那紧绷的细线,又引来了她的一阵颤栗。
下三滥?她在慌乱中猛然想到,自己也曾用过那下三滥的招数对付他呀,可惜那时的结局,与预想的天差地别。
仅这一个走神,他已经解开了她对襟的盘扣,葱青色的抹胸与银红色的上衫交叠成趣,衬得她本就透亮的皮肤更加白嫩如雪。
陈定霁猩红着双眼,如珠如宝般多看了一会,然后倾身,用亲吻来代替了他逡巡的眼神。
“枝枝,你身上是香的。”他闷声感叹,不知何时已将自己的衣衫剥落,高大的身躯笼罩她眼前,她便更看不清楚了。
冬日的密林,本就应该更加湿冷几分。如今庄令涵在他的身下,却似乎感觉不到冷了,他的手他的吻,每过一处,都让她安稳如沐,温暖如春。
“君侯……”她被他锁在怀里,他用一只手便可将她轻易拿捏,她看着他略显急切的动作,呼吸忽然滞住,耳边全是他狂乱的喘息。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都逃脱不掉了。
眼泪氤氲,徘徊在欲睁还闭的凤眸间,却始终没有如预料那般落下来。
陈定霁擡起了头,迷离地看着她,他漆黑的瞳孔里像是也蒙上了一层雾气,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唤我夫君,以后都只能唤我夫君。”他刻意加重了那个“我”字,是命令,是不容反驳的要求。
只这一句,庄令涵脑中的清醒便只能轰然倒塌,上一世第一次被献那晚的记忆,和眼下身边的每一个变化,全都纷纷扰扰、似假幻真地交叠在了一起。
一头被困了许久的猛兽,突然被放归山林,究竟会如何表现?
她如漂浮在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浪翻打,遍寻整个宇宙,都找不到任何支点。
天地之大,又能去往何处安身立命?
她忘了自己何时唤出那声“夫君”的,从前世到今世,她真的只唤过他一人为“夫君”。
不过是个称谓而已,他在乎,她不在乎罢了。
反正翻山越岭的万里征途已然行到了此处,路的尽头到底是生的希望还是死的深渊,她根本无法计较。
木屋的墙上,是被烛光照耀折射着的深深浅浅的人影,晃了又晃,交织出许多语焉不详的形状。矮桌上,他初入屋时点亮的蜡烛渐渐燃尽,烛泪滴了下来,如此时的庄令涵一般,在数不清的荡漾飘摇里,慢慢地失了根骨。
她累了,累到连避他都没了力气;她的嗓子也哑了,不知从何时起,她就已经忘记了强忍声线。原来这本就活龙鲜健的男人,中了媚.药之后,会是这样一副样子。
在彻底晕过去之前,他还在不知疲倦,她垂下沉重的眼帘,在他背上胡乱抓着的手,也终于落了下去。
清晨,陈定霁先醒了过来。
他从身后抱着她,鼻间是她青丝特有的清甜香气。
怀中的女人还在沉睡,而劳累了一夜的他本该休息,可此刻,却再也睡不着了。
昨夜,他虽然中了媚.药,但他思维清晰,头脑灵活,在他追着她出了太守府的时候,他便已经想明白了斛律太后的计谋。
要下药害他?可以,但他自恃定力过人,即便是别的女子一/丝/不/挂地被送到他面前,他也自信能坐怀不乱,不让对方得逞。
可是,若是用她的身子来为他解毒……
只是想想,他便觉得浑身更加燥热了。
他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自己的软肋,还未出太守府,便转身去寻了自己的骏马来。他知道此时的延州城已经落了钥,她没有那么轻易出城,无依无靠,她暂时就只能在街市上游荡。
她走路,他骑马,延州城也不算多么大,他总能找到她。
果然,连他的马都被她吸引。
他不过行了片刻,便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
再次把她抱在怀中时,他身上的那团火已经几乎呼之欲出,他强忍着纷乱的心神,带着她出了城,直奔城外山间的密林,只想找一个无人能见到的地方,再好好与她共赴那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亲密无间的幽深秘境。
在之后,她便以医者的身份,正大光明地完成了对他这个病人的解毒疗伤。在无数个夜晚的绮梦终于成真时,他难以控制自己,不断地向她索求。
他知道,从此以后,她便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她是他的。
她逃不掉,谁也不能将她再次夺走。
想到这里,陈定霁再也无法入睡。他又吻了吻怀中佳人那哭得红肿的眼皮,用大手缓缓勾勒她滑腻的曲线,心中原本平息的悸动,忽然又冲上了他的头顶。
这个姿势,他昨晚似乎还没有用过。
“陈定霁,陈文光,你这个薄情寡性的畜生!既夺人之妻,又护她不住,除了发泄你的兽.欲你还会做什么!你算什么七尺男儿?!就你这种人,还配做一朝宰辅,这大齐迟早会毁在你的手里!今日,我庄令涵因你而死,就算化作厉鬼,也……”
正在他又一次沉溺于她的温柔乡时,耳边忽然传来了几声尖利的指责,辨着音色,又似乎是他怀中尚未清醒的女人。
是她了,因为那声音里,口口声声称了“我庄令涵”——可她现在双目紧闭、眉头深锁,口中还断断续续地低哼,又哪里像是刚刚辱骂过他的样子?
况且,她还活生生、完整整地在他怀里,又怎么可能因他而死呢?
陈定霁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幻出了声音,这声音太过真实,让他以为她真的这样辱骂过他。这时,怀中的她却因为他的连番动作,悠悠转醒,他看着她迷蒙的双眼,忍不住问她:
“枝枝,你刚刚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声音?
她被他折腾到半夜,后来便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这才刚刚转醒,却又发现他在不安分的动作,哪里顾得及听什么声音?
怕是他想用这淫词浪语挑弄她,才故意这么说的。
“君侯……我,我好累,浑身好痛,”她才不能上当,便只摇了摇头,想让他停下来,又咬了咬鲜红欲滴的唇瓣:“君侯,我求求你,能不能,放过我?”
陈定霁也被那刚刚的一声奇异的声响扰了兴致,想到以后,他不急于一时,便停了下来,又亲了亲她耳后红润的褶皱,道:“再多睡一会儿,我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
等到陈定霁终于起身穿衣,关门离去,庄令涵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悄悄撩开他胡乱盖在自己身上的外衫,却只见那一片雪白之下,斑斓着好几处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
敏感之处,甚至能依稀看出大掌留下的红痕,想到他昨晚的无度索求和反复冲击,庄令涵脸红了好一阵,继而又陷入了深深的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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