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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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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主

陈定雯向来娇纵任性、口不择言,庄令涵早已习惯。她也知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陈定雯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势必要好好羞辱一番才罢。

只是她没有料到,陈定雯羞辱自己便罢了,怎么连德高望重的赵太医都不愿意放过?

她对她,到底有多少怨恨没有纾解?

冲天的怒气从脚底陡然升腾直冲脑门,庄令涵正要发作,却听旁边的赵太医一声大喝,连声音都满是颤抖:“医者仁心,不分男女。老夫行医数十载,一向克己复礼,从不敢有半分逾矩。庄氏是难得的天生医者,老夫在延州之时便与她相识,也知晓了她的医术,那晚恰巧遇见,多一个点头的功夫,怎么到了四姑娘嘴里,竟然变得如此龌龊不堪?!”

“这几日你们时常在一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你们眉来眼去的,是不是有私情?”陈定雯丝毫不怵,抢在淳于氏和秦媪开口前先把恶气吐了,“今日遇到这失察一罪,你们二人更是互相替对方顶罪,完全不将这堂上众人放在眼中!若不是我耳聪目明及时揪出,恐怕你们是要把主母当傻子了吧?”

“四姑娘!”赵太医气得胡须都歪了,“老夫好歹也是宫中多年的太医,历经三朝,宫中什么样的环肥燕瘦没有见过?又何必在这半只脚踏入棺材的时候,毁了老夫辛苦经营多年的清誉?”

“那可难说,我二哥从前不也声称自己不近女色,还不是……”话未说完,陈定雯意识到错处,忙用巾帕掩了口鼻,轻咳一声,复道:“男子好色,本就是……”

“够了!”淳于氏终于开口,疏眉倒竖,转脸对陈定雯喝道:“堂堂大家闺秀,口出此等卑劣之语,还丝毫不以为耻,我自问勤俭奉公,对子女的教育也是刚柔并济,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个女儿?!黄媪,先把琤琤带出去!”

末了,又补了一句:“五郎和玫玫也先下去!”

陈定雯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然达成,便心满意足地乜了庄令涵和小心跟着她的陈定霏一眼,飘然离去。

余下秦媪等人,刚刚还嘈杂纷乱的正堂,霎时间有了一丝尴尬的安静。

“妾不在意四姑娘的无端指责,”庄令涵先开了口,“只是赵太医因为妾平白被污,妾愧对赵太医,也对本应该由妾来领受的责罚并无怨言。”

陈定雯当众污蔑她与赵太医有染,虽然无比荒谬,但却是在生生打陈定霁的脸。

庄令涵并不想有亏于陈定霁,可对付陈定雯这样的“无赖”之举,非要陈定霁大手一挥快刀斩乱麻,才能见效。

她自问凭自己的机辩,可以将这罪责推得干干净净,可是赵太医却未必可以。她只有将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既是还了赵太医当日的恩情,也是借机让淳于氏也不好用旁的理由发作。

说罢,庄令涵便将脸上的金面具除下,露出右边脸颊上那块鲜红的疤痕:“妾的这张脸,反正已经毁了,妈妈也不必为难,掌嘴便可。”

秦媪有些为难,擡眼看了淳于氏一眼,后者咽下了口中津液,摆了摆手道:“既然庄氏甘愿领罚,我也不必说什么。秦妈妈,就让庄氏到这隔壁来,不用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

但淳于氏为了避免秦媪作假,还是让黄媪一并“监刑”。

庄令涵自觉双漆跪地,既然主动领罚,便要做出谦卑恭顺的样子。

小木板虽不甚坚硬,可稍稍用力打在肉上,也能轻而易举皮开肉绽。

她嘴角娇嫩,根本经不起小木板一下一下拍打。但她虽然疼痛难忍,几欲痛叫出声,却咬死没有发出一句声音。

整整二十下,每一下都实实在在,“啪啪”作响,不出片刻,她原本白皙的小脸便被打得红肿不堪。庄令涵闭着眼,却也觉得天旋地转。

秦媪打完,赶忙掏出巾帕,想要为她拭去嘴角汨汨流下的鲜血。庄令涵躲了躲,握住秦媪的手,看着秦媪此刻满眼的不忍和心疼,挪了挪还跪着的双膝,面对黄媪道:“妈妈见到了,这罚妾全全领受,并无半句怨言。若主母和四姑娘对妾还有任何不满之处,妾当勉力改之。”

母女二人欺负她到这个份上,她不是软弱无能,才自愿受这无妄之苦。

她在这齐地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她才不会去自讨苦吃。

她只是想让陈定霁看看,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群狼环伺,虎视眈眈,一不小心,她就要被那些恨她入骨之人打击报复。

不如利用他一次,陈定雯欺她太甚,她必不会再让她好过。

果然,陈定霁刚一回府听闻了她被罚一事,就立刻奔到了药房,连白氏今日身体受了如此大的磋磨都不顾,第一时间去看她。

彼时,她正在药房为白氏煎药。

赵太医因为受了陈定雯的羞辱,已经不顾淳于氏的再三挽留愤然离去。而姚太医还在来的路上,白氏的病情虽然也缓和下来,可是经此巨变,她只能加倍小心侍候。

药房中人自然对今日之事牢记于心,本就沉默不语,一见陈定霁进来,便自觉退了出去,只留晴方一人在庄令涵身边。

庄令涵故意做了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戴那面具了,堪堪露着脸上的红肿印记,和前几日一样守着药罐,听到他的脚步声到了后面,也不转身向他行礼。

陈定霁有些心急,捏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

他下手有些重,她忍不住哼了一声,眼中也湿了一些,只一直垂着眼帘,不愿意直视他。

“怎么会打成这样?”他用手捧了她的脸,仔仔细细看她两侧嘴角红肿的痕迹,上面斑驳了丝丝的青青紫紫,甚至还有残留的血迹。

“妾有失察之责,理应受罚。”她不疾不徐。

“什么失察之责,分明就是有人借机陷害。”他皱着眉头,“早就跟你说过,别给自己揽那么多事,正好予人口实。”

“是妾的错,妾不该如此天真,”她终于擡眼看他,语气也稍稍软了下来,“君侯高瞻远瞩,是妾先前思虑不周。这次受罚,也算是妾还了赵太医一份恩情,害他一把年纪还要受这男女大防的构陷,妾受罚也是应该的。”

“男女大防?”陈定霁的眼底掠过一丝阴影。

庄令涵凝住了嘴唇,看来陈定雯的指责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连张百和秦媪都不敢说给陈定霁听。

她伸手反握住陈定霁还停在她颌线的手掌,一面说,一面将它拿了下来:“四姑娘今日口不择言,指责我与赵太医有私,说我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荒唐!”陈定霁被她握住的拳头霎时便捏紧了,深吸了口气,道:“平日我只道这琤琤娇纵任性,却没想到竟也卑劣至此!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看来要真让她受点委屈,她才肯善罢甘休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庄令涵轻轻捉住了腕子。

陈定霁的心动了一下,她竟然主动拉了他。

心下本来还熊熊燃烧的怒火陡然哑了半截,只听她柔柔地说了一句:“求君侯,不要将此事告诉林林。”

陈定霁不是傻子,他昨日才向庄令鸿保证过不让她再受伤害,今日便食言,他堂堂宋国公的威严何在?

攥着她的手轻轻吻了吻,陈定霁便出了药房。

还未走远,张百上前来报:“君侯,今日刚出了药房一事不久,小的想着君侯当日的吩咐,便仔细留心了府上的众人。果然,有两个小厮,是三少爷那边的,正该当值却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换了班,偷偷出了府。”

“可是去往端华侯府?”陈定霁不动声色,右手把玩着腰间的佩环。

“君侯估计得没错,”张百道,“小的牢记君侯的吩咐,不敢打草惊蛇。”

“无妨,鱼才上钩,现在还没到收网的时候。”陈定霁继续前行,“庄公子可曾回来了?”

“北苑中那药房之事还没定论的时候,庄公子便回来了,今日他一直都在留在厢房之中,并未与旁的人接触。”张百如实回道。

“今日庄氏受辱之事,尽量不要让他知晓。”陈定霁想了想,眉头不自觉收紧,“不过,若是五郎和玫玫向他提起……罢了,不重要。”

张百点头应诺退下后,秦媪又上了前来,除了将今日处置药房一事的进展如实汇报,还言说了今日午饭后,表小姐淳于冰娥来国公府上探视白氏之事。

陈定霁对于淳于冰娥并无他念,却只对药房一事中牵连进来的众人,产生了一丝疑虑。

除了主要作恶的隋媪以外,那个温姓妇人出自陈定霏处,那个李姓妇人出自陈定霆处,还有几名参与进来的下人,有两个甚至出自沈姨娘处。

更不用说与隋媪沾亲带故的郭媪,本来就是陈定霏的乳母。

所有涉案的人员全部都是沈姨娘及其子女身边的人,至于陈定雯和陈定霖那里的,片叶不沾身。

虽然不是构陷,但爆出此案之人必定目标明确,除了将沈姨娘这支势力在国公府内的势力连消带打外,还能治庄令涵的不察之罪,一举两得。

背后主使是谁,基本呼之欲出。

秦媪自然也想到了,只是她虽受陈定霁尊重,但到底是下人,主动挑拨主子之间的关系,对她有害无利。见陈定霁陷入沉思,秦媪利落问道:

“其他众人奴婢都已按照府规发落了,只是这郭媪,六姑娘一向爱重自己的乳母,她又年幼,还是离不开乳母的年纪,若是直接将郭媪打发了,恐怕二郎与六姑娘的兄妹之情会……”

“妈妈考虑得极是。”陈定霁点了点头,“上次马媪带着琤琤冒犯庄氏,最后马媪是怎么领罚的?”

“罚了半年的饷银,被调去了外苑当值,不能再回四姑娘处。”秦媪如实答道。

“那便罚郭媪两年饷银,若她还敢再犯,也别管我们不客气。”

待陈定霁回到东苑,第一件是便是将陈定雯从南苑叫到东苑去。彼时的陈定雯因为先前也受了淳于氏的一些责罚,正在床榻上躺着,说什么都不愿意跟着秦媪去东苑。

只是,陈定霁在家中的权威,岂是陈定雯耍耍小性子就能撼动的?

最终,陈定雯磨磨蹭蹭,还是穿戴整齐地去了东苑。

陈定霁是在书房里见的她。

陈定雯被秦媪带入房内之时,他正在读着中书令府衙里才送来的公文,见到陈定雯扭扭捏捏地从他大案身边绕过,直直立在他的身边,状似无意地敛了敛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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