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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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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终于回来了。”陈定雯故意捏尖了嗓音,好让自己也带了几分柔柔弱弱的哭腔,她看着自己二哥那不为所动的脸,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便更是加倍翻涌。

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马媪这次的计划十分高明。虽然马媪人已经不在陈定雯的身边,可是经过她多年经营,也有其他几个乳母一样在府上的势力。药房那边她倒是一直想要染指,可惜她多次尝试未果,药房便一直被郭媪一系牢牢把持。

不过,世上原本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何况是中饱私囊这样的事。

她们本来想以陈定雯做饵,演一场疾病重病,再利用庄氏的医术一石二鸟,灭一灭沈姨娘母子三人在府中的势力;谁曾料想,老太君却突发内中风,如此天赐良机,那她们便正好顺水推舟一番了。

马媪早就买通了那个李氏妇人,说事成之后会补偿给她足够养老的银钱;李氏贪财,又兼长期在隋媪手下受气,在药房日久却没捞到多少油水,大头都被隋媪占去了,马媪的引诱正中她下怀,于是便顺水推舟,将那药材全部替换了。

所以,今日在北苑正堂上,李氏才是第一个出来攀咬隋媪的人,也正是因为她的作证,隋媪等人原本想蒙混过关的心思,才能彻底破灭。

只是,过去几天一直是由庄氏看顾这些药材,今日她却临时将这事情交给了赵太医,也幸而赵太医老眼昏花,竟然没有察觉药材有异,便给白氏煎药去了。

若是被庄氏发现药材的问题,必然会闹到秦媪那里去,再由李氏攀咬庄氏,庄氏就算不被君侯厌弃,君侯也会对她大失所望。

如今这个结局,也算是便宜庄氏了,只可惜她陈定雯没亲眼见到庄氏受刑之后的模样,若是见了,她说不定会忍不住偷笑出声。

但是母亲淳于氏却非要小题大做,把她赶走之后不久,还要当着五郎和玫玫两个小的面,问她知不知道今日哪里做错了。

母亲是不会知道这幕后的推手是她和马媪的,就算她知道了,也必不会拿自己如何。

再说,她指责庄氏和赵太医那些话,也并不算完全的空xue来风。

庄氏一个弱周来长安不足两个月的小吏之妻,怎么会认识赵太医,甚至还与赵太医相谈甚欢?

庄氏是个惯会扮娇弱勾得二哥欢心的荡.妇,又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自己不过是用语粗俗了一些,母亲又为何能如此生气,甚至掏出了藤条,亲自上手狠狠打了她几下。

不过,玫玫这个热闹看得也不会好受,毕竟是她的乳母牵连进了府上这么大的案子。

这样想着,陈定雯又虚虚往陈定霁身上靠了靠,可是她那无动于衷的二哥却是冷冷开了口:“今日母亲罚你了?”

看来他知道母亲用藤条打她的事,这是在心疼她了。

陈定雯心里难得涌上了一丝自得。

“是啊,”她撇了撇嘴,努力把强挤出来的眼泪憋在眼眶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母亲今日竟然亲手用了藤条来打我,这么多年,也就打过三哥几次。”

“那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么?”陈定霁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翻着手上的公文。

“琤琤……琤琤无错,”她眼睛眨巴眨巴,把那难得挤出的泪水努力弄出眼眶,“是郭媪这一系人在药房里中饱私囊兴风作浪,还害得今日祖母的身体险些大变,琤琤维护府上的秩序和公道,哪里有错?也不知母亲为何要责罚我!”

“是么?”陈定霁冷笑一声,“据我所知,你今日所做的,可不止是旁观这么简单的事情呢。”

只这么一说,陈定雯便已经有些慌乱,她只知道将庄氏踩在脚下,说她与赵太医有染,二哥一定会对庄氏厌弃。

如今看来,似乎无论如何,二哥根本就不会怀疑庄氏?

“二哥,我,我只是……”陈定雯抖了抖,声音有些发颤,“那晚上赵太医来,确实是与庄氏……与庄氏眉目传情的。”

“还有呢?”仅仅三个字,陈定雯脚底的寒意,霎那间便传遍了全身。

“还有,还有这几日,我偶尔去北苑探望祖母时,”陈定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经常,经常看到庄氏与赵太医相谈甚欢,庄氏对着赵太医时,神色……神色轻松自如,怎么看,怎么都对赵太医有所钦慕吧。”

陈定霁放下了手中的公文,一点一点折好,又拿了大案上的镇纸压住,没有回应陈定雯的一句话。

陈定雯觉得自己背上都透了一层汗意,也不知是不是二哥的书房里炭火实在太足。

“秦妈妈。”陈定霁没有再看自己身侧这死性不改的妹妹一眼,径直唤了一声乳母。

“奴婢在。”秦媪自带了陈定雯进了这书房,并未出去。

她知道四姑娘今日大放厥词,不仅仅是终于惹得主母淳于氏也发了怒,在正堂的那番话只要传到君侯那里,也自然是逃不了君侯的责罚的。

秦媪是陈定霁的乳母,在陈定霁被拐之后数年,陈家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这位小小年纪便被水匪掳走的少爷,自然也没有把她打发出府。

后来,天遂人愿,如今已经过世的老爷终于把二少爷平安带了回来,这孩子虽然比小的时候更加沉默,也对国公府上所有的人都刻意保持着距离,可他对自己这个乳母,总有一分莫名的亲近。

这孩子回来之后不久,便学着他父亲的样子自请上了战场,秦媪次次与他分离的日子长久,他每次回来,却永远不忘关怀她。

这也正是她能在老爷陈沛殉国之后,逐渐取代黄媪成为国公府内大管家的重要原因吧。

陈定霁争气,她作为乳母当然以他为傲,她不会像他亲生母亲淳于氏那样偏心,守着这么好的儿子,还要吹毛求疵。

所以,她一向以陈定霁的喜恶为喜恶;陈定霁爱重庄令涵,她自然也会像待真正的女君那样待她。

陈定雯被淳于氏宠坏了,三番四次挑衅庄氏,前两次陈定霁都忍了,只是小惩大诫,这一次闹得这么大,陈定雯即使已经被淳于氏责罚过了,也根本不可能逃得过陈定霁的。

果然,她听到了陈定霁的冷声吩咐:“今日庄氏受的是什么责罚?”

“家法,木板掌嘴,左右各十下。”秦媪如实回道。

听到这里的陈定雯陡然站直了,稍稍后退了一步,瞪着还残留了假惺惺泪痕的双眼,半张着嘴,完全不顾大家小姐的仪态:

“不不不,二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听听你自己说出口的是什么话?”陈定霁转头,终于对这个妹妹怒目斜视,眼角里有火,只是被他生生压了下来。

“就算,就算只是我的猜测,”陈定雯梗了梗脖子,努力为自己辩解,“那庄氏不顾男女大防,也是,也是事实。二哥你凭什么罚我?”

“庄氏是何人?赵太医又是何人?”陈定霁的喉结动了动,“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龌龊腌臜,是不是三郎怕你平日里无趣,给你看了太多不入流的话本子?”

陈定雯脸红了一红,死死咬着牙没说话。

“你若是和三郎一样不爱读书便罢了,做女红,下棋、弹琴,哪一样不比你看那些话本子高雅文静?”陈定霁皱紧了眉头,舒了口气,“罢了,反正你也快出嫁,母亲和三郎对你的溺爱放纵,已经不可挽回。秦妈妈,取木板来,你亲自掌嘴。”

“奴婢知道了。”

不出片刻,秦媪的木板已经取了来,她稍稍站在陈定雯身前,仅仅是目光如炬地看着陈定雯,陈定雯便已经失了最后那点为自己辩驳的勇气。

在这个家里,陈定雯最怕两个人,一个是二哥陈定霁,另一个就是二哥的乳母秦媪。

“四姑娘,今日庄氏是跪着受罚的。”秦媪冷冷说道。

陈定雯咬了咬牙,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还是面向大案前冷眼旁观的陈定霁,曲膝跪了下去。

“君侯,掌多少下?”秦媪问道。

“庄氏被她诬陷掌了十下,她诬陷别人,自然要翻倍。”陈定霁面无表情。

“二哥,二十下,我以后,还怎么见人?”陈定雯慌了神,想膝行上前抱住陈定霁的腿,却又觉得实在丢脸,忍了忍,眼泪却是自然而然地掉了下来。

“你本来也不需要再见人了。”陈定霁并不理会,“妈妈,开始吧。”

木板虽然不如磐石坚硬,可打在肉上,却是钻心刺骨地疼。

陈定雯紧紧闭着口,即使发觉了鲜血流出,也绝不多动弹一下。

泪水和血混杂着,有一些沿着她的下巴,滴到了书房青石铺就的地板上,那是她无比耻辱的痕迹,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定霖就是在这时带着斛律云绰闯进来的。

“二哥!”非请勿入,陈定霖进门便直直扑向了妹妹。

秦媪见状,停了下来,等待陈定霁新的指示。

斛律云绰跟在陈定霖身后,一眼便瞧见了陈定雯那高高肿起的两边嘴角。

她原本,是并不想跟着陈定霖,到这陈定霁的东苑里来的,一心只想关心令涵姐姐的伤势。但当她知道今日又死性不改、向令涵姐姐发难的陈定雯此刻正在陈定霁这里被罚时,本来压抑了整整一日的烦闷心情,突然便如同拨云见日一般开朗了起来。

她要亲眼看看这个三番五次欺负令涵姐姐的人,到底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这样,才能抵消今日陈定霖对她的亲昵,给她带来的无数次反感与恶心。

枝枝小小演了一出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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