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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0章 江淮虎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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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0章:江淮虎影(盟约终结的伏笔)(至元四十二年深冬?江淮大地)

淮河的冰面在马蹄下发出咯吱的呻吟,冰层下的水流声隐约可闻,像大地压抑的喘息。拔都的南征先锋踩着冰碴前进,铁蹄裹着防滑的麻布,在冰面上留下凌乱的印记。阿古拉勒住战马,虎纹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单虎呲牙咧嘴,却比萧虎的双虎旗少了几分沉稳。“加速前进!”他拔出弯刀,刀光映着冰面,晃得人睁不开眼,“拔都大汗在和林等着捷报!”

冰层突然发出一声脆响,前排的三匹战马坠入冰窟,骑兵的惨叫被寒风撕碎。阿古拉勒马回望,冰窟里的水花瞬间冻结,露出战马扭曲的腿骨。“绕开薄冰区!”他吼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这淮河,去年还是互市商船往来的水道,如今却成了吞噬性命的陷阱。

南岸的南宋戍兵在了望塔上看得真切,敲响了铜锣。“北兵渡江了!”哨兵的喊声惊起芦苇丛中的野鸭,扑棱棱掠过灰蒙蒙的天空。阿古拉望着南岸的烽火台,那里还没有冒烟——南宋的反应比预想中慢,或许是还没从史弥远死后的混乱中回过神。他冷笑一声,挥刀前指:“冲过淮河,烧了盱眙的空营!”

阿尔泰山南麓的雪比淮河更厚,萧虎的战袍上结着冰碴,他正用望远镜观察波兰残部的阵地。对方的投石机在雪地里架起,像一只只蛰伏的巨兽。“左翼迂回,用回回炮轰他们的投石机!”他对传令兵道,声音被风雪咬得支离破碎。

帖木儿的骑兵踩着积雪冲锋,马蹄扬起的雪雾中,蒙古弯刀划出一道道寒光。波兰人的长盾阵裂开一道缺口,却很快又合拢,矛尖上挑着蒙古兵的尸体,在白雪映衬下格外刺眼。“将军,拔都的信使又在催了!”周显在旁提醒,信使的帐篷就在后方三里,帐篷外的狼旗昭示着和林的压力。

萧虎没回头,只是调整了望远镜的焦距:“告诉信使,西境不平,南征难安。等我斩了波兰首领的首级,自会给大汗一个交代。”他的指尖在望远镜上呵出白气,镜中映出的西境战场,与淮河的冰渡画面在脑海中重叠——这是他的赌局,用西境的“险”,换淮南的“缓”。

临安的紫宸殿里,理宗攥着赵葵送来的急报,龙椅的扶手被捏出指痕。“萧虎终究还是来了。”他的声音干涩,殿外的寒风卷着雪粒打在窗上,像北兵的叩门声。徐清叟的党羽在阶下高呼:“陛下,此乃天亡蒙古之机!萧虎分兵西境,拔都孤军深入,我朝可联合波兰残部,南北夹击!”

理宗看向殿外的红梅,去年此时,史弥远还在这里说“以和为贵”。如今,旧臣已逝,盟约成灰,他忽然觉得这龙椅烫得坐不住。“赵葵在扬州有多少兵?”他问内侍,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回陛下,庐州军三万,扬州禁军两万,只是……”内侍顿了顿,“甲胄不足,粮草只够三月。”

理宗将急报扔在案上,宣纸上的“虎纹旗现”四字被墨晕染。他想起萧虎送来的那幅淮南布防图,图上的淮河防线如今已被撕开缺口。“传旨,命赵葵死守扬州,不得后退半步。”他的目光扫过阶下的群臣,忽然明白史弥远为何总说“帝王的刀,最利也最钝”——挥出去容易,收回来难。

扬州城头的风比淮河更烈,赵葵的披风被吹得像面破旗。他望着北岸移动的黑点,那些是蒙古骑兵的先锋,旗帜在风中猎猎——大多是拔都的狼旗,夹杂着少量虎纹旗,却独独没有萧虎的双虎旗。“奇怪。”他对参军道,“萧虎的主力呢?”

参军用望远镜细看:“虎纹旗的甲胄样式,比萧虎的亲兵差了一截,倒像是……阿古拉的部众。”赵葵的眉峰猛地挑起,去年在盱眙隔江饮酒时,萧虎说“虎旗分二,一守一攻”,当时只当是戏言。如今想来,那或许是早有预谋。

他让人升起“坚守待援”的旗号,同时派密使潜往西境:“查萧虎的西境军究竟在与波兰人死战,还是……另有图谋。”城头的号角声响起,赵葵摸着城砖上的箭痕——那是去年蒙古游骑留下的,如今,新的箭雨恐怕很快就要落下。但他心中那点疑虑,却比箭雨更让人心惊:萧虎到底想做什么?

盱眙的互市点早已空无一人,张诚最后核对的账册被风吹得在地上翻滚,纸页上的“三百二十日无冲突”字样,被雪水浸透模糊。胡三省的绸缎铺门板敞着,货架上还留着半匹云锦,金凤凰的金线在雪光中闪着冷光,像凝固的血。

王老汉的茶田就在互市点旁,茶树被马蹄踩得东倒西歪,他藏在茶丛后的陶罐被踢翻,里面的新茶撒了一地,与冻土混在一起。有个蒙古兵捡起茶芽塞进嘴里,皱着眉吐出来:“汉人的树叶,不如马奶酒带劲。”他们不知道,这片茶田曾见证汉蒙农户共饮春茶的暖意。

公估处的“南北通衢”幡子被风撕出个大口子,露出后面的夯土烽燧。幡子的竹杆咯吱作响,像在哭诉这段短暂的和平。有只瘸腿的狗在空市里转悠,那是胡三省养的,如今无家可归,对着北风呜咽——它记得这里的热闹,却不懂为何突然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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