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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欲买桂花同载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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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乘风:“……然后呢?”

“然后她成了沙匪头子。”

崔乘风:“……”

这……确实是她的风格。

她们这次回来带了不少京城里没有的东西,都是沙漠那边的特产。

里面还有一只蜥蜴,当时李随意瞧着新鲜的很,就打包一起带回来给儿子当宠物,结果把儿子吓得嗷嗷叫。

李盛夏六岁生辰宴并没有请太多人,只是在自家院里开了两三桌,叫了亲人朋友一起过来。

盛国公夫妻俩为了外孙的生辰,特意从北境赶回来,带了一车珍惜的书卷。

盛扶光东境那边正处理着和邻国的摩擦,实在抽不开身,就让人快马加鞭的把给小外甥的贺礼送来。

易宣良也在东境。他因为出了名的嘴毒,如今已经是令四邻闻风丧胆的鸿胪寺卿——

每次谈判,敌国的人都能被他喷的找不着北。

尹玉珊和蕤娘还像以前那样挎着胳膊一起到,身后各自跟着拎着大包小包的郎君。

如今这两人的身家,在京城商贾中已经排进了前五。

蕤娘的爹娘知道了她现在如此有出息,几次上门闹事,拿养育之恩让她赡养父母,次次都被毫不客气的打出去。

最后一次把蕤娘逼急了,干脆让人一桶潲水把人泼出去了。

乔浦和尹怀袖也推了身上的杂事,专程来吃席。

现在飞花阁已经从暗地里的杀手组织转型为武林门派,盛辞月和李随意行走江湖用的“比翼双侠”的名号就是挂在他们门派下的。

江焕也微服带着太子江曜和洛湘公主赴宴,三个孩子自打会跑开始,就时常在一起玩,熟稔得很。

生辰宴第二日,盛辞月和李随意夫妻二人难得的正式打扮一番,带着李盛夏从正门入了崔府。

以前他们来往从来都是走小门或者翻墙,突然正儿八经的,崔乘风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看到李随意手里提着束修六礼,倒也马上明白过来。

现在李盛夏六岁了,是时候正式拜师了。

先前他教李盛夏,也是以伯父的身份简单教一些东西,并没有系统地连在一起。

毕竟他不确定盛辞月会不会让他来做夏儿的启蒙先生。

每位先生在教导弟子时都有自己的方法和路线,他不能越俎代庖,给夏儿养成他的习惯,到时候岂不是让人家正经先生为难?

知道了崔乘风居然有这种想法,盛辞月大为震撼。

论学问,谁能比得上他崔乘风啊!

放着大承第一人不拜,去找别人,那她多少脑子有点问题。

于是李盛夏正式成为他的弟子,从崔伯父改口到了先生。

时间总是在悄无声息中溜走,一转眼,又是十年过去。

江焕的身体状况开始每况日下。

一开始他还能在朝臣面前强忍着,直到某日在早朝时呕出一口黑血来,众人才得知陛下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盛辞月她们也才知道,曾经先皇寝殿中侵染五年的嗜心草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

虽然太医院已经极力救治,盛辞月也专程请来了鬼医,但肺腑的伤害已经无法修复。

景明二十一年,他在夜深人静中猝然长逝。

江焕自继位以来,夙兴夜寐,革故鼎新,广开言路,路纳贤才。

二十余载之间,大承国库充盈,四境安宁。路不拾遗,百姓安乐。

大承达到了空前的繁盛,四周小国俯首称臣。

后世称其“以己之勤,换天下之宁,乃中兴明主”。

这一年,十七岁的李盛夏跟随崔乘风进入内阁,他年纪轻轻,目光敏锐,常以少年锐气破陈规。于钱粮、漕运等方面屡献奇策,切中要害。

崔乘风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不由得感慨大承的未来满是朝气。

三年后,李盛夏迎娶洛湘公主,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时流传为京中佳话。

……

当七十三岁的崔乘风坐在窗边凝望天际时,昔日好友皆已故去,独留他一人守着大承盛世。

他居首辅之位四十余年,夙夜匪懈,厘整吏治。虽一生未娶,膝下无嗣,但其门下弟子遍布朝野。或居庙堂辅政,或处乡野传学,可谓桃李满天下。

此时已经入了深秋,院子里的枝桠上的枯叶被寒风一吹,簌簌落在地上。

然后很快被洒扫小厮拾掇起来。

崔乘风按着椅子扶手站起来,用沙哑的嗓子冲那小厮道:“别扫了,扫不净的。”

小厮闻言,毕恭毕敬的退下了。

又一阵寒风吹来,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两边侍候的婢女连忙拿来披风和手炉,又将窗户关好。

“冬天快要到了啊……”

崔乘风目光浑浊,喃喃出声。

婢女垂下头,心中感慨。

老爷的两位挚友就是在去年的冬日里先后离世的。

从那之后,老爷的精神就愈发的不好。有时候甚至分不清黑夜和白天,总是到了夜深的时候穿过连接隔壁的那道门,说是要找她们喝酒。

李盛夏本来已经自立了府邸,后来听说老师精神状态如此不佳,就带着妻子搬了回来。

今年京城的雪来得早,才腊月初,就开始纷纷扬扬的盖下来。

不过一晚上,就盖了厚厚的一层。

早上小厮们正准备洒扫,就被崔乘风给叫停了。

古稀之年的老人一反常态,似是脱去了老态,像个孩童似的披着外衣从屋里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他冲进雪地,一个踉跄就栽了进去。

周围仆从吓得脸色都变了,纷纷涌上前来扶他。

谁料他抬起头嘿嘿一笑,就趴在地上,开始用手捧着雪,细心的捏成团摆在地上。

一个侍候年头比较久的婢女见状连忙嘘声让大家安静,她蹲在一旁看了半晌,才意识到老爷这是在堆雪人。

不是那种很大的,而是巴掌大小,玲珑可爱的雪人。

崔乘风认认真真的注意着手里的动作,将每一个雪人依次排好。

“这个是江焕。”

他指着那一排雪人,似乎是在给周围人解释。

“这个,是李随意。”

“这个,是宣良兄。”

手指依次指过去,一直犯糊涂的脑子此时异常的清明。

“这个是长姐,这个是涵儿……”

“这是夏儿、曜儿、还有洛湘。”

指尖划过一个个雪人,口中是他们的名字。

他一口气说了几十个名字。

等到他停下来,婢女才好奇地问:“那……昭华公主呢?”

崔乘风突然停住,像是骤然被抽去了三分神志。

半晌,他讷讷摇头:“她……不在这。”

右手轻轻按住心口,那里的心跳已经不再鲜活有力,每一次跃动都拖着沉沉迟暮的尾巴。

她啊……在这里。

就让这藏了一辈子的心意,永远不见天日吧。

是夜,外面的雪越来越大。

屋中却灯火通明。

李盛夏和洛湘双双跪在床边,神情悲切。

屋里屋外跪满了学生,四处都是压抑的低泣。

而躺在床上的崔乘风,却并未觉得伤怀。

恍惚中,四周越来越亮,越来越宽敞。

他听到门外传来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

“乘风兄,快来!”

四肢被重新注满了力量,不再疲软无力。他手脚轻快的从床上下来,一路小跑到了门前。

门外,三人仍是少年的模样。

他看到李随意抱肘昂头满脸傲娇,江焕温润有礼的颔首而笑。

他看到盛辞月提着桂花酒,在耳畔轻轻一晃,笑靥如花。

“走,咱们喝酒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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