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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服灵之争 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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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天养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捏着半块杂粮馒头。

他双眼直勾勾盯着地上爬行的蚂蚁,脸上写满了不甘。

就差一点!

昨晚就差那么一点!

那诡异的手印,那声刺穿脑髓般的嚎叫声。

绝对是关键线索!

可谷畸亭那句“此地无真货”,像根冰冷的针,狠狠扎在他心尖上。

凭什么他说没有就没有?

他懂什么?

他懂风家那些被族长视为禁忌、束之高阁的旧卷宗吗?

他懂自己这一脉被当成垃圾扫出门的屈辱吗?

服灵秘术那是他唯一能把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拖下神坛的藤蔓。

昨晚明明已经摸到藤蔓的根须了。

却被硬生生拽了回来,就因为谷畸亭一句轻飘飘的“撤”?

他越想越气,狠狠咬了一口冰冷的馒头。

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另一头。

谷畸亭也坐着,手里同样拿着个馒头,吃相却与风天养截然不同。

他慢条斯理地掰下一小块,送入口中,咀嚼得不疾不徐。

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地望着天空,倒像是在细细品味。

风天养看着他这副老僧入定般的模样,心里那股邪火噌地又旺了几分。

这家伙昨晚在傩庙外,一眼就察觉到了王家护卫藏身的地方,那份洞若观火的感知力,简直厉害得紧。

后来在废墟里,也是他轻飘飘指出墙上那处关键刻痕,他到底什么路数?

是真觉得那地方没价值,还是另有所图?

“喂,谷兄,”

风天养忍不住开口道。

“昨晚上,那墙后面,你真觉得啥也没有?”

谷畸亭咀嚼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眼珠都没转一下。

直到把嘴里那口馒头彻底咽下,他微微侧过脸来。

“怨念残渣而已。”

“积年累月,执念散尽,只剩一点空洞回响。沾上,除了污秽心神,别无他用。”

他顿了顿,又掰下一小块馒头,“王家的人,倒是真来了。”

“来了,那又怎样!”

风天养被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激得差点跳起来,“那墙后面,就算不是‘服灵’秘术,也肯定藏着关键线索,说不定就是开启的钥匙!我们……”

“钥匙?”

谷畸亭打断他,觉得他这说法过于天真。

“那东西,不是钥匙。是饵。钓的就是你这种急着上钩的鱼。”

风天养脸涨得发红。

谷畸亭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得他透心凉,却又隐隐觉得他可能说得对。

自己昨晚,确实是被那刻痕和怨嚎勾引得不管不顾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

风天养气势泄了大半,声音低了下去,“王家那几条狗肯定没死心!说不定这会儿正琢磨着怎么抄我们后路!”

谷畸亭没立刻回答。

他吃完馒头后,拍了拍手。

他眉心微不可查地一蹙。

大罗洞观的视野无声铺开,如同水银泻地,漫过泥地茅草,覆盖向整个山村。

村东头那间稍显齐整的小院里,几道带着王家印记的炁息,正焦躁地进进出出。

一些刻意压低,却又努力想让特定对象恰好听见的闲言碎语,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在村井旁、老槐树下、破酒馆门口,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谷畸亭的嘴角,笑了笑。

“等着。”

他小声说了一句,却带着洞悉棋局般的笃定。

“咱们看戏。”

--

村东小院内。

“废物!全是废物!”

粗瓷茶碗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浑浊茶水溅湿护卫裤脚。

王蔼胖脸气得抖一抖的,小指着面前垂头丧气的三人。

“三个人,盯两个!还能被人家隔着林子点出名号来?那姓谷的眼睛是长在后脑勺上了?”

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护卫脸上,“傩庙里头到底什么动静?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许漏。”

其中一个护卫委屈道。

“少爷,那……那动静真不是人能弄出来的。就像地底下埋了个老鬼在嚎一样。姓风的碰了墙上什么东西,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大力掀飞了!那姓谷的……”

护卫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们猫在哪儿,那眼神就跟刀子刮骨头似的……贼毒。”

王蔼胖脸狠狠抽动了一下。

谷畸亭那双眼睛,看他的时候,也带来过类似被剥光审视的不适感。

原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此人确实诡异得很。

“然后呢?”

“他……他们跑了。”

护卫头垂得更低,“姓谷的拽着姓风的,几个闪身就没影了,我们……我们没敢硬追。”

“跑了?!”

王蔼一拳重重砸在桌面上,震得茶壶盖叮当乱跳。

他盯着桌面,眼神里怒意翻江倒海。

几个呼吸后,那沸腾怒火竟一点点沉下,被一层更粘稠阴冷的算计覆盖。

脸上肥肉慢慢松弛,重新挤出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呵,既然硬的不行……”

“那就换把‘软刀子’。割肉不见血,才最是疼人。”

他招手让护卫凑近,小声说道。

“找几个嘴碎的,机灵点的,去村子的井边、老槐树底下、村西头那个破酒馆,只要是那姓风的常去的地方……把话放出去,就说……”

“记住了,往死里泼!就泼那姓谷的来历不明,泼他功夫邪门!泼他就是冲着风小子身上那点祖传秘密去的。说得越邪乎越好,越像那么回事儿越好!”

“一定要让风天养那小子无意间听见。”

“谁要是把戏演砸了,露了马脚……”

王蔼没说完,只用那双冰冷小眼睛,扫过护卫缠着布条,还在渗血的手。

护卫们噤若寒蝉,连连点头,如同得了赦令般退了出去。

王蔼独自坐在桌旁,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发出沉闷笃笃声。

他看着窗外渐渐喧嚣起来的山村,嘴角那丝假笑加深了几分。

“风天养,服灵秘术,老子吃定了。姓谷的?不过是个全性而已,要不是带的人少,怕你们全性在这儿有埋伏,我他妈早动手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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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日头带着狠劲儿。

村西头歪脖子老槐树下,是天然闲话场。

几个老农蹲着坐着,叼着烟杆,吧嗒吧嗒。

风天养拎着个豁口木桶,晃晃悠悠过来打水。

脸上重新糊上油滑的笑,离着老远吆喝:“哟!几位叔伯,躲阴凉呢?这日头,够毒啊!”

一个黑瘦老汉眯着眼吐烟圈:“风小哥啊,打水?昨儿个后山闹腾得邪乎,没吓着吧?”

风天养脚步没停,笑嘻嘻摇辘轳:“嗨!山里野牲口发情呗!常事儿,我这人,睡死了,雷劈不醒。”

木桶哐当砸进井里。

井边石头上坐着的汉子,疑惑道。

“野牲口?不像……动静瘆人,像是……老庙那头传的。”

他顿了顿,神神秘秘对旁边说道。

“哎,我后半夜起来放水,影影绰绰瞅见风小哥跟那个冷脸的谷先生,慌慌张张打村口窜回来,跟后头有鬼撵似的。”

风天养背对着他们,脸上笑容依旧,眼底却结了冰。

“谷先生?”

黑瘦老汉接茬,摇摇头,“那后生瞅着就不是善茬儿。整天阴着个脸,听说是外头来的?找风小哥有事儿?”

旁边一个看着精明的年轻些的,像是憋不住。

“何止有事儿!我听说啊,那谷先生路子野得很!功夫更是邪门歪道!怕是专门冲着风公子来的!”

他声音带着刻意渲染的紧张,“想想啊,风公子那手寻龙点穴,辨识古符的本事,保不齐身上带着啥了不得的宝贝,让人盯上了!那谷先生,九成九就是来盯梢他,找机会下黑手的。”

“对对对!”

有人帮腔,“风公子看着伶俐,可别着了道!跟这种来路不明、手段下作的人搅一块儿,能有啥好果子吃?迟早要倒血霉!”

哗啦!

风天养把水桶提上来,水珠溅湿裤腿。

他转过身,脸上笑容灿烂依旧。

“哎哟喂,几位叔伯,这都哪跟哪啊?谷兄是我过命的兄弟!江湖义气,懂不懂?”

他拍着胸脯,“宝贝秘术?我要有那玩意儿,还在这山旮旯喝风?早进城享福去了。”

他嬉皮笑脸打岔,拎起水桶。

“走了走了,晒秃噜皮了!回头请几位喝酒!”

一拐过墙角,风天养脸上笑容瞬间垮塌。

他拎水桶的手指抠着桶沿,指节泛白。

那些闲言碎语,他是真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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