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光明驱散了黑暗。（1/2）
第94章光明驱散了黑暗。
马蹄踏过最后的丘陵,埃多拉斯城门的轮廓终于在星星点点的灯火中清晰起来。石墙高耸，守卫在大门两侧的洛汗士兵站得笔直，他们手中的长矛在火把的映照之下闪着冷光。
甘道夫勒住捷影,他灰色的斗篷在风中微动,神情严肃。
“下马！”守卫的声音带着洛汗特有的粗粝腔调，那是属于牧马人特殊的嗓门。他的目光扫过这群风尘仆仆的陌生人，最后停在领头的巫师身上。
甘道夫依言安抚地拍了拍捷影的脖颈,翻身下马，动作带着老者特有的迟缓。其他人也沉默着纷纷下马。
守卫上前一步,长矛的矛尖微微倾斜,指向他们,一串陌生而急促的语言从他口中吐出，带着明显的质问意味：【你们是谁？到埃多拉斯来干什么？！】
阿拉贡眉头微蹙，波洛米尔的手下意识地靠近了腰间的剑柄,吉姆利浓密的胡须抖动着，卡米利亚则与莱戈拉斯对视一眼,他们都在分辨这陌生的语言。显然这守卫故意没有说通用语，就是要让他们听不懂。
甘道夫擡起手,示意同伴们稍安勿躁。他开口回应，声音低沉而流畅,正是守卫方才使用的洛汗语。守卫的眼神里掠过惊讶，紧绷的肩膀略微放松了一些。
“我是甘道夫，我已归来。”甘道夫说道，“我的同伴们——阿拉贡,阿拉松之子,伊熙尔杜后裔。莱戈拉斯，幽暗密林的精灵王子。卡米利亚……”他依次介绍,手指划过每一位同伴。
“我等为要事而来，须面见希奥顿国王。”甘道夫直视着守卫的眼睛。
守卫的脸上却蒙上阴霾，他紧握着长矛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国王陛下……不见外人。格里马大人，他的谋臣，两日前发布了命令，任何陌生访客一律不得面见国王。”
气氛瞬间凝滞。
阿拉贡的手握住了剑柄，波洛米尔的眼神变得锐利，莱戈拉斯无声地绷紧了身体，吉姆利则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哼。
甘道夫却并未显出丝毫急躁。他向前微微倾身，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微弱的光在巫师的瞳孔深处流转。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灌入守卫的耳中：
【此事关乎洛汗存亡，去向希奥顿王通禀，告知他甘道夫与来他的同伴求见。这是命令，亦是警告。】
守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攫住了自己，那力量让他的喉头发紧，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来。
守卫喉头滚动，终于缓缓点了点头，那点微弱的抗拒在这不容置疑的意志面前瞬间烟消云散。而他一旦同意，就仿佛放下了心头的大石，似乎对那位谋臣的命令本身就充满了质疑和抗拒。
“你们在此等候，我会为你们通报。”随后，士兵转身快步跑向城内高耸的宫殿方向。
【米斯兰迪尔。】卡米利亚对甘道夫用精灵语说道，【你对他做了什么？】她能够感受到刚刚有一股力量在甘道夫身边涌动，虽然她没有听懂甘道夫与守卫的对话，但她能猜到或许不是一场那么愉快的谈话。
【哦……一点小把戏而已。】甘道夫丝毫不感到心虚，他理直气壮，【它会让我们一切顺利。】说完，他朝卡米利亚眨了眨眼睛。
好吧，卡米利亚无言以对。
波洛米尔和吉姆利先是听不懂甘道夫与守卫的洛汗话，接着是听不懂卡米利亚和甘道夫的精灵语。吉姆利小声嘀咕道：“是什么事情至于这么神秘，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通用语已经被废止了吗？”
莱戈拉斯瞥了矮人一眼，说：“需要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吉姆利：……真是一句正确的废话。
经过不算短暂的等待之后，那名士兵的身影终于重新出现在门口。他神情依旧严肃，但语气中那层绝对的拒绝之意似乎被打破了：“国王允准你们进入，请跟我来吧。”
他们徒步穿过埃多拉斯通往宫殿的蜿蜒石道，途中不少的居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外来的客人。
吉姆利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满了灰尘的衣服，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其他人坦然的模样，他又摆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们的目光似乎不太像欢迎。】卡米利亚低声对巫师说道。
甘道夫说：【那是因为他们现在还不懂得我们的来意，当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自然会改变对我们的审视。】
最好如此……
但卡米利亚没有巫师的乐观。
他们跟随守卫的脚步，终于来到了洛汗国王的宫殿。事实上，卡米利亚从来没有拜见过中土人类的国王，她只与精灵王和矮人王打过交道，真正靠近人类的宫殿还是第一次。
但还没进门，他们就再一次被拦下了。
“依照命令，觐见者必先解除武装。将你们所有武器，留在此处。你们的马匹……还有你的鹿，也都必须留在外面。”
吉姆利第一个炸了毛，粗短的手指紧紧攥住了腰间的斧柄，胡子几乎要翘起来：“什么？夺走矮人的战斧？休想！”
“这是规定，如果你们不遵守就见不到国王。”守卫这一次表现得比刚刚还要强硬。
空气再次绷紧，剑拔弩张。
“甘道夫。”卡米利亚问，“你放心将捷影留给他们？”并非是她多疑，但这一次洛汗士兵给她的感觉并不像是会善待客人的样子，她不太放心将斯利沃留在他们手中。
甘道夫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而有力：“我愿意相信他们。我们此行非为征战，而是为了寻求盟友。”
巫师的目光一一扫过同伴：“有时候我们必须先相信别人，才能换来信任，不是么？”说完，甘道夫首先将自己的佩剑格拉姆德凛从腰间解下来，交给守卫：“好好保管它，它可是杀过许多奥克的名剑。”
既然巫师开了头，剩下的人便也不再坚持，将自己的武器一一交出。
守卫的目光最后落在甘道夫手中那根不起眼的木杖上，他来回审视着这根顶端镶嵌着黯淡宝石的手杖，眉头微皱：“这个也要留下。”
甘道夫微微一笑，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温和的调侃之意：“这不过是一根平平无奇的拐棍而已。离开它，我恐怕连路都走不稳了。原谅一个老人吧，拐杖是万万不能离开他的。”他的眼神坦然而平静，仿佛说的是再恳切不过的实话。
守卫最后被甘道夫那布满风霜的脸说服。更何况那木杖确实即古朴又陈旧——除了顶端那枚不起眼的石头，没有什么更多的特别之处了。
沉重的门扉终于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一条灯火摇曳的甬道，通向那个被阴影笼罩的深处——希奥顿王，就在那阴影的尽头等待着他们。
众人走进去之后，沉重的橡木门随即在他们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响声。
宫殿大厅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久未通风的陈腐气息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衰败味道。
外面天已经黑了，但宫殿里只有几盏油灯立在地上，散发着微弱的光，勉强勾勒出石柱和穹顶的轮廓，却无法照亮深处笼罩的阴影。
洛汗的国王希奥顿就坐在大厅尽头的王座上。那椅子宽大厚重，几乎将他整个人吞没。在昏黄的光线下，他看起来异常苍老而疲惫，身躯深深地陷在衣服和靠垫之中，双眼浑浊无光，如同蒙着一层厚厚的阴翳。
一个穿着深色长袍、身形矮小、面容苍白的男人紧挨着王座站立，像一道不祥的阴影笼罩在国王周身。
在王座更远一点的地方，一位年轻的金发女子挺直脊背站着，她的眼神明亮而警惕，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颗寒星，紧紧凝视着外来的客人。
甘道夫走在最前面，他带领着同伴们向前走去，其他人紧随其后，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卸下武器的他们此刻显得格外单薄，在四周披甲持矛的洛汗卫兵目光的注视下，他们有一种手无寸铁的无力感。
卡米利亚有些后悔自己连最后防身的匕首都交出去了，没有武器让她觉得毫无安全感，王座之上传来的充满恶意的目光让她汗毛倒立。
甘道夫在王座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响起：“向您致意，希奥顿。”
国王的头颅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珠费力地聚焦在甘道夫身上，似乎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张开嘴。他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好几次，才发出微弱而沙哑的声音：“……甘道夫。你来了？”
希奥顿的话断断续续，气若游丝。
“是的，正是甘道夫。”甘道夫的声音沉稳有力，与希奥顿的衰弱形成鲜明对比：“我带来了重要的消息，关于洛汗的存亡。”
希奥顿浑浊的眼珠似乎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光芒，他挣扎着想要坐直一点，但他显然力不从心，在一番挣扎之后，只是徒劳地挪动了一下衰败、腐朽的身体。
甘道夫正要继续开口，格里马却像一条滑腻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从王座阴影里探出身来。
他挡在甘道夫和国王之间，声音充满了浓烈的恶意：“啊，灰袍甘道夫！您总是像一只不祥的乌鸦，在人们渴望安宁时飞来，带来厄运与战争的阴影。你还带来了这些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守卫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多少锋利的刀剑，带着这么多武器面见国王，你们到底是什么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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