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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一统 宿明洲拉弓,对准裴臻的心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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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一统宿明洲拉弓,对准裴臻的心口……

一个月前,大周。

大周的王都瑶城地处南方,春日的信笺寄来的格外早,满城的白玉兰已然开始冒出新芽,花开满城的盛景指日可待。

万物的诞生来源于一场奇迹,不论是女娲开天又补天还是抟土造人,神话传说终究湮灭于不知过去多少年的过往中,至今早已无处追寻。

尘世凡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仅有女子拥有创造生灵的能力。

顺应自然的周人心知肚明,只有女子可以确认腹中的血脉与自己相连,女人孕育女儿便是最好的传承。

于是姒氏一族凭借永远只会诞下女儿的特殊血脉永不断代,为她们世代作为这片土壤的最高统治者打下坚实的基础。

皇室成员居住的坤干宫依山临水而建,巍峨地屹立千年不倒,风雨难摧。

今日早朝结束,姒英便将监国的要务尽数托付给太上皇与丞相。

作为肃鹰营正统领的邹芙则会与她一道出发、兵分两路。

自宿明洲第一次从山的那头归来,姒英御驾亲征的心意就已经不可动摇。

回望前半生,姒英无疑是幸运的,出生不久即被立为太子,大周国运在她母亲姒淮的手中蒸蒸日上,接过手便是盛世,身边亦有至交好友可以托付后背。

然而壮年之际遗失刚出生不久的女儿,令姒英难以避免地怀疑,是否因为自己的过往实在太过平顺,以至于苦难与厄运全叫女儿承担了去。

英明神武的陛下并未沉溺于颓然与自苦太久,很快回过神来,揪出罪魁祸首。

身为万众瞩目的大周天子,姒英同样不会辜负自己的子民,寻找女儿的踪迹之余,愈发励精图治。

姒英始终相信女儿还活着,坚持在崩逝之前不再立储,为她保留太子之位。

她会传承给女儿一个更为国富民强的大周,她给她取名为姒玉。

她是她的玉,她的心中至宝。

“云幽,我与阿芙走后,大周便交予你了。”太阴宫中,姒英笑着与丞相姜峤道别,连眼尾的皱纹上都蔓延着轻松。

近些时日以来,姒英贯来威严的面容中肉眼可见地多了笑意,今日犹甚,依稀叫姜峤窥见三十多年前她潇洒风流、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影子。

姜峤知道,一切全因宿明洲第二次折返大周时,带来太子确凿的消息。

姒英,邹芙与姜峤乃是年少时结下的挚友,私下不分帝臣,向来以你我相称。

挚友终于将要找回女儿,姜峤由衷地为她高兴,朝堂上素来有“笑面虎”之称的丞相娘子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你就放心地去接小阿玉吧。”

接着她又看向邹芙,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你徒儿当真有本事,闷声不吭独便完成了连你都未做到的事。怕是过不了多久,你这大周第一高手的位置也要旁落了。”

邹芙未作应答,唇角勾起的浅淡笑意却将心中的骄傲和与有荣焉展露无疑。

姜峤不由轻啧了声,冲姒英嗔道:“陛下你看她,又不理我,跟我嘚瑟呢。”

邹芙瞥了她一眼,姗姗来迟道:“你也别羡慕我,你的徒儿不也要来了。”

是了,博古通今、有经天纬地之才,满朝学子皆想拜之为师的姜相,学生的位置也只为一人而留。

当初姒英怀有身孕时,姜峤便许诺会以这个孩子为首徒。这么多年再无心收徒,全因她也意难平着。

“那可不,这几年我都有好好保养,可得为小阿玉留足精力。”姜峤眉宇舒展,话音轻扬。

姒英站在她们二人中间,双手各自搭上她们的一侧肩膀,笑容志得意满:“未来在她们的手中,咱们做好交接便是。”

……

临行前,姒英来到太初宫的门口。

这是一座空宫,原本是大周太子在宫中的居所,姒英幼年时也住过。

与大周上下臣民寻找太子的日复一日相同,太初宫门口亦有人风雨无阻地跪着——正是窃走姒玉的罪魁祸首,前贵君谢氏与淑君萧氏。

姒英年少时很是风流,倾慕她的男子有如过江之鲫,她对合胃口的清白貌美者向来不拒,只是从不留真情。

登基后喜欢上季之蘅,迎取他为正宫皇后,也不影响她继续选秀。

谢氏与萧氏均出自世族,年纪小、懂得讨好姒英,经常联合着钻研细腰与歌舞,姒英忙碌之余倒也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些别样的兴味。

那时恰好刻意冷落季之蘅,姒英索性将还在郎位的谢氏与萧氏直接提至贵君与四君之一。

未料封君当日入夜,身为皇后的季之蘅身着异族舞衣,在她翻牌子前找她。

望着他头次放下往昔总是拘于身份的内敛与克制,以及带着淡淡哀愁的眼神,姒英忽然失去了对所有牌子的兴趣。

那时怦然而动的心跳告诉她,向来在情场中无往不利、片叶不沾身的她彻底栽了。她爱上他了,也想学学小男子间时兴话本中的痴情客,浪荡子终为一人舍下三千弱水。

但她还是留了些理智,没有遣散后宫,世家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没这个必要冒险,季之蘅原本也只想她回一晚椒房殿,得了专宠更是意外之喜,哭得似传闻中的鲛人对月泣珠,哪还有旁的不满足。

一切皆大欢喜,唯有已经成为太上皇的姒淮不住地叹气,说早知她会专宠季之蘅,当初怎么都不该同意让他入宫。

母皇告诉姒英,她不该低估小男子之间的忮忌之心。

后来血的教训确切地表明,她母皇说的没错。

姒英忙于国政时都是季之蘅陪伴尚在襁褓中的太子,谢氏与萧氏窃走太子,是想以太子在皇后手中失踪为由,让她愤而废后。

她没有废了季之蘅,季之蘅到底还是郁郁而终,谢、萧二人咎由自取,他们背后的家族也因多行不义而被她陆续抄没。

所有人都付出了代价,可即使恶人受到惩治,她的阿玉也差一点就彻底回不来了,谢氏与萧氏的罪恶永永远远也无法勾销。

收起回忆,姒英将目光投至跪着的二人身上。

大周对于拐卖一事历来行重罚,受害者失踪多久,行拐人便要受多久的刑,且买卖同罪。

谢氏与萧氏虽并非牙公,却行牙公之事,查出太子的失踪与他们有关后,她当即便赐他们宫刑,且下令命二人终日跪在太初宫门口思过,每日杖刑三十。

行刑人都有分寸,会在留下性命的同时予以他们最大程度的皮肉之苦。

姒英现下来时,恰逢他们受刑后不久。

早已面目全非的前贵君谢氏与前淑君萧氏见到久违的陛下,灰败的眸光中纷纷迸发出光亮,又在她视他们为死物的神情中再度晦暗下去,陷入长久的绝望。

“陛下,请您赐死小郎罢。”谢氏不再年轻的面孔惨白,声音细微、万念俱灰道。

萧氏比他还脆弱些,疼得说不出话,面上亦是一片失魂落魄的死寂。

他们跪在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嶙峋石子地上,双腿已然麻木,臀后受完刑,黑血顺着亵裤浸染在石子上。

“何日吾儿归来,何日便是你二人的死期。”姒英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带一丝感情,而后擡手掩鼻,仪仗扬长而去。

受了阉刑的男子身上,都是有怪味的。

这一举动令谢氏与萧氏更加形似枯木、生不如死。

“恭送,陛下……”

姒英走后,谢氏缓缓伏下身子,对他敬仰、爱慕一辈子的陛下行了个标准大礼。

萧氏则默默垂泪,凄凄哀哀地俯身,曾经引以为傲的世家仪态因身心俱撕裂了般的疼痛极其勉强。

他们知道,这是此生的最后一面了。

当年他们二人谁都没想到谢氏一族名下的廉作坊竟会起暴乱,暴乱中还让太子彻底遗失了。

谢氏与萧氏有姻亲,事关家族、兹事体大,有关廉作坊的事他们初时都不敢招,后来更不愿招。

直到六年前两家接连被连根拔起、季皇后薨逝,他们才在日益煎熬的酷刑中松开了嘴。

若要问他们是否后悔,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时至今日仍憎恶着季之蘅,只要有一点点可能,都还是要拼尽全力将他拉下位。

机关算尽一场空,陛下薄情又长情,竟未责怪那个贱人。他们边恨着,边期待太子快些被迎回,好让他们的死期尽早到来。

***

此次随姒英出征的各路大军耗时快半个多月,终于全部汇集于不周山下。

不周山已非昔日荒废、杂草丛生的模样,通山隧道被修得大气敞亮,山中亦有数道桥梁架起,每一项腾空而出的壮景,都承载了大周人民的智慧。

隧道的入口镌刻着“迎玉”二字,来自她亲手题下的名字。

姒英今年就要五十岁了,虽然面上稳如泰山,眼见此情此景心中豪气依然万千。

热意自血脉的每一处沸腾,仿佛又回到了初次领兵收复异族的时刻。

她面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是岁月赋予她的勋章。这些年她勤于锻炼,不论是登山还是跑马都从未落下,她还正值壮年!

三十万人浩浩荡荡地穿过隧道,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笃定——

此战必胜!

行至魏国与齐国的边境,姒英与邹芙兵分两路,邹芙前去收复齐国,她则剑指魏国王廷。

不似齐国需要暗渡陈仓才能潜入魏国腹地,姒英领兵长驱直入。她没有攻城便屠城的习惯,遇到魏国灾民也会施以能力范围内的救助。

不需要魏人感激涕零,她们大周行事只为对得起苍天与自己。

这番出征人员充足,姒英每攻下一城,便留下一名军官作为新任的临时太守,引领相应驻军以保证城中日常运行。

很快,周军一路势如破竹,大周的旗帜几乎插遍所有魏国城池。攻下临城后,威风凛凛的铁骑向王都曲城继续进发。

***

战乱中承安帝死亡与递出降书的讯息尚未传遍魏国,大周皇帝与大周军队全是女子的消息,却一早传遍了姒英攻下的每座城池。

所有人都惊异得忘记今夕何夕,其中十之八九的人更是将她们视作妖邪——

“天要亡大魏,妖女,都是妖女!”

对此姒英一笑了之,在绝对的、压倒性力量面前,这些不过是懦者不愿面对事实、自我安慰的矫情喘息。

“既是天要亡魏,尔等便乖乖顺应天!”姒英杀敌杀得愈加勇猛,末了不忘放下豪言,讥讽之意未经任何掩饰。

旁人的辱骂只要传到她耳中,她向来都会骂回去,绝不忍耐一点。

身心畅快不压抑才能活的更久,这是姒英的人生格言。

魏人不知,她到临城时却收到前锋军的来信,魏国已经亡了。

她并不吝啬于将这则消息传播开来,果不其然,用兵本就散漫的临城驻军溃败地愈发迅速。

大军离开临城时,大批来自魏国西南的受灾百姓跪在道路两侧,其中多数为女子。

大魏女子从来便没少吃过苦,耐受能力极强。

哪怕一路风吹雨打,加上长久吃不饱穿不暖的她们本就比男子看起来弱小,有人还怀有身孕,存活的人数依然远胜男子。

“诸位请起,尔等女子日后不必再跪任何人,哪怕是吾!”姒英扬声欣慰道,目光在她们朴实坚韧的面容中扫过,随后带着大军扬长而去。

她的声音洪亮、气沉丹田,令在场听到此言的大部分人都为之振奋。

姒英走后,人群末尾处的张娇娇也连忙起身,揉着膝盖想拉边上的李容一道。

张娇娇满脸兴奋地对李容道:“这一切都是真的!王大娘没骗咱,大周的皇帝是女人!咱们女子终于要有好日子过了!”

然而李容却面露不虞,力气前所未有地暴涨,张娇娇完全拉不动她。

李容的爹是个日夜嚷着自己“怀才不遇”的没落秀才,她自小不被允许读《女戒》《女德》之外的任何书籍,脑海中被灌输了很多迂腐的东西。

她不肯起,眼神出奇坚定,言辞不屑:“这般高高在上,仿佛施舍。”

“女子,如何能当皇帝?”李容接着义正言辞,擡手还欲将张娇娇一道拉下。

张娇娇完全被她这出愣住,下意识地往后一跳,避开她伸向自己的“魔爪”,反应过来后更是没好气道:“从前你那废物弟弟打你时,也没见你这么大力反抗!”

“陛下殉国,你我合该为他哀悼。”李容义正言辞地答非所问。

“皇帝老儿他自己向齐君递的降书!还不给咱们发粮!你究竟在想什么……我好不容易站起来了,就绝不会再跪!”张娇娇目光惊异地望着她,仿佛从未认识过她。

李容恍若未闻,笔挺地跪在原地。

张娇娇彻底放弃拉她,幼时互相安慰的情谊一夕间全成笑话,她翻了个白眼,如她所愿:“那你继续跪着吧!”

有病!张娇娇在心里最后骂了句。

而后她远离李容,只往前方笑容洋溢、志同道合的人身边去。

***

王馥安疏散完宫中所有人时,放风的东宫暗卫道齐军还未攻破城门。

本着不浪费不放过的原则,她与他们商议一番,索性将宫中剩下的宝物统统捎带走,包括金銮殿中的龙椅。

宫中大部分珍宝都被承安帝下定决心独自逃跑时,让人提前转移至皇陵,这些都是审问苗放与小太监所得的。

王馥安心想:如此正好,倒是为他们省事了,不然这点时间还真搬不空皇宫,白白便宜了齐军;至于被承安帝转移走的,宫中这么多人可不就要去皇陵躲一躲。

倒是再挖呗,她相信她们都有将来。

失魂落魄的章太后也被她一并领走,她想,有关章太后的审判,还是交由她们自己人才是。

于是占下曲城的慕容慎还未高兴太久,便被空空如也的皇宫气得当即大发雷霆。

心中期盼已久地摸一摸魏国龙椅的愿望出师未捷身先死,可他连想砸些东西泄愤,也找不出东西可砸!

金银财宝、美人如画,什么都没有。

齐军翻遍整座宫阙,只找到两具烧得焦黑一片的丑陋尸体与一架空架子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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