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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原来真的是你要嫁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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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曜的护卫已经死伤了大半,最忠心的小内侍在片刻前死于阿夜刀下。剩下的人面对这尊杀神只剩下恐惧,转头逃进深山中。

但他们逃不远,转头便会被玄甲军射杀。

“区区兽奴,区区兽奴!”风曜脸上的肌肉扭曲,“神气什么?你不过就是姜菡萏养的一条狗!”

阿夜点点头:“亲手养的。唯一一条。”

亲手。

唯一。

这很重要。

重要到,让他的杀气动摇,只想早点回京。

“唯一一条……哈哈哈哈!”风曜疯狂大笑,“兽奴就是兽奴,除了杀人你还会什么?消息还不如我灵通——姜菡萏要和别人成亲了,她不要你了!”

下一瞬,风曜的咽喉落进阿夜手中:“你说什么?和谁成亲?”

“很难猜吗?你带着两万人跟在我山里打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想过探听一下京城的消息?八月初五,姜家嫡女下嫁镇海侯义子许南风……哈哈,是了,就是今天……哈哈哈哈……”

“咔”地一下轻响,风曜的颈椎被拧断,脖子歪向一旁,残忍而嘲讽的笑意永远地凝固在脸上。

阿夜没有想杀他,只是手比脑子更快。

他在胡说。

拿菡萏胡说的人,罪该万死。

风曜的尸体被抛下,郭俊注意到这边的战况,却只看见阿夜转身就走。

那是下山的路。

“统领!”

郭俊大叫,阿夜充耳不闻,头也不回。

镇海军的副将试图拉住阿夜,阿夜长刀一挥,幸好那名副将身手矫健,险险闪过。

阿夜眯起了眼睛。

这些日子这位副将所显露的功夫,可不及这一闪的本事。

“今日你家少主人要成婚是吗?”阿夜蓦地问。

这个问题太突然了,副将脸上有转瞬的错愕。

副将是许崇义诸多义子中的一名,转即便想起义父的交待,他应该推说不知道,这样说不定还能再拖阿夜一阵子,完成侯爷的密令。

可是还没等副将开口,阿夜夺命的刀光如闪电般斩下。

这一次,副将没能躲过。

怎么杀起自己人来?!

郭俊追到这边,跌足叹息,他只来得及看见阿夜的背影,以及阿夜一闪而过的眼神。

那眼神里混合着愤怒与悲伤,交织成一片疯狂。

*

姜家上上下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几乎全京城有头脸的贵眷们都云集菡萏院,为姜菡萏添妆。

姜菡萏的嫁妆从出生那一年便开始准备,父母过世之后由姜桢接手,漫长的时光里把姜菡萏一生要用的东西都包含了进去。

此刻她穿着左一重右一重的吉服,每一层都密密地绣着吉祥纹样,有牡丹、祥云、缠枝莲花、石榴、蝙蝠、喜鹊……只没有代表着皇后身份的凤凰。

头上顶着沉重的发髻,姜菡萏觉得脖颈越来越累,胸口也在发闷。

“把窗子打开。”她道。

下人走过去开了窗,秋天的雨气扑进屋内,但姜菡萏依然觉得有点透不过气。

成亲这件事情果然还是讨人厌,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阿福从梁州赶来为姜菡萏送嫁,她像出嫁前那样服侍姜菡萏,见状低声问道:“小姐,你不愿意嫁给许将军吗?”

许南风虽说是以全部军功换赐婚,太皇太后也没有让姜菡萏嫁给一个白身,封了许南风羽林卫郎将的官职。

姜菡萏道:“怎么会?我很早便知道我会嫁给他。”

只是……心头确实是堵了块大石,左右都不顺气。

思来想去都没发现到底是有什么不妥,她便不想了,让人去催姜祯。

东夷有风俗,新郎上门接亲之时必遭娘家人为难,且为难得越厉害,便显得对新娘子越疼爱。

这可给了姜祯发泄的机会。

堂堂姜家家主,率领五百府军堵门,还派暗卫潜入迎亲队伍内部捣乱。

许南风算是有备而来,带着众义兄及镇海军将领接亲,到底不如姜祯无耻,被堵在大门口进不来。

催促的消息传出去,姜祯先进来,气呼呼道:“岂有此理!世上哪有这么急着出阁的姑娘?”

“这衣裳头发太重了……”姜菡萏道,“再说昨夜在丹房熬到半夜才睡,今日一早就起,我累死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喜的日子胡说什么?”姜祯没辙,“罢了罢了,人是你自己选的,我也不能拦着你。只有一件,在那边哪怕有一丁点儿不开心,立马就回来,菡萏院是你永远的家,我姜祯的妹妹绝不受一口闲气。”

“好。”姜菡萏点头,“要是谁敢给我气受,我炸死他全家。”

姜祯不由笑了,笑着笑着嘴角就开始抽动,眼眶发红,一把抱住妹妹:“妹妹呜呜呜呜我舍不得你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姜菡萏:“……”

本来想说镇海侯府就在咱们家隔壁,但算了,哥哥想哭就哭吧。

待姜祯嚎啕哭完,姜菡萏从窗子里看见许南风一行人被放进来了。

他穿着一身大红绣金吉服,满面喜色,眼睛亮如晨星。

后面的人给他撑着伞,但他走得太快,脚下如风,撑伞的人跟不上,只能一路小跑。

“该盖上盖头了。”苏妈妈提醒。

大红盖头罩上姜菡萏,侍女扶着她,走向院门。

院门打开,秋雨里带着一丝寒气,四下里已经掌灯,在有限的视野里,姜菡萏只看见雨丝斜斜地飘洒在灯光里,一根根亮如银针。

好,快些完成婚礼,她真的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姜菡萏在心中闷闷地盘算。

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了不对。

周围本来有管乐之声,说笑之声,还有风声,雨声……忽然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被谁一刀截断。

没有人谈笑,没有说话,只有风雨如旧。

姜菡萏:“怎么回事?”

“不知道……”阿喜低声道,“好像是有人来了,但雨太大,看不清那人是谁……哎呀!”

阿喜忽然发出一声惊叫,“他他他要干什么?!”

惊呼声和喊杀声转瞬间打破寂静,周遭的声音一时比之前吵闹百倍,客人们惊惶逃蹿,却又无处可逃。

“是那个孽畜!”苏妈妈咬牙道,“我就知道他不会善罢干休!”

……阿夜?!

阿夜来了?!

姜菡萏擡手就要掀了碍事的盖头,却被苏妈妈一把摁住手,苏妈妈急道:“我的小姐,新娘子的盖头只能新郎来掀!你自己掀了,这桩婚事就不成了!”

刀剑之声越来越明显,姜祯走在姜菡萏身边:“啧啧,这两人终于打上架了……这小子怎么不早点来?在大门口就可以将这姓许的揍得满地找牙,让全京城的人好好看看热闹。只是这姓许的好生阴险,竟然偷偷藏了刀刃!”

姜菡萏有时候真心佩服哥哥的心大,“哥,你觉得阿夜是来为难他们接亲的吗?”

“不然呢?他难不成也想接亲?单抢匹马的,凭什么跟许南风争?”

姜祯说着,猛地大叫,“不可!大喜之日不可见血啊!阿夜,随便揍两下就好了,不然真伤了他,他可是新郎倌!”

姜祯的话音才落,姜菡萏身边的女眷发出一片惊呼声。

“啊!”

“小姐!”

阿喜和苏妈妈她们同时发出痛呼,松开了姜菡萏。

姜菡萏立刻要去掀盖头,但手还没碰到盖头垂下来的璎珞,一把刀忽然探进盖头内,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刀尖雪亮,上面沾着雨水,也沾着血水。

血水被雨水冲淡,变成一种浅红色,缓缓往下滴。

刀光一点点上挑,盖头慢慢被挑起,姜菡萏的视野一点点变开阔。

她先是看见一双黑靴,然后是衣摆、铠甲、披风、面甲……每一处都在滴水。

她看到一个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阿夜。

他慢慢擡起面甲,露出底下苍白的面容,眸子黑到极点,看不见半点光,在看清她的脸时,他的瞳孔猛然收缩,仿佛要像野兽那样变成竖瞳。

长刀猛地上挑,盖头像一朵离枝的花,飘然落在地上,转瞬被雨水打湿。

“菡萏……真的是你……”

雨水顺着阿夜的脸颊滑下。

刀锋在滴血,他的眼睛仿佛也在滴血。

“原来真的是你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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