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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的增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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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至极。”

时间回到现在,楚栩呆滞的目光总算有了一丝亮点,他也终于从一场漫无目的的梦中解脱。为什么会突然回忆之前的事他有些迟钝的眨了眨眼,到底是情局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他怕下次回忆是在走马灯的时候,便将它提前,试图给自己留下一个较为美好的回忆。

几个星期以来,他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拿出最好的演技去骗着玫瑰,甚至差点将自己给骗进去。或许出去之后,自己便可以进军娱乐圈了,他揶揄着想到,再度缩了缩身躯。

当然,期间他也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在得知小村很可能是拐卖人口来贩卖器/官的时候,冒着危险溜了出去,偷偷将人贩子的麻药掉包了。虽然他不清楚这一举动会给受害者什么程度的拯救,但好歹是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今天,就该给所有事情打个句号了。楚栩十分紧张,他曾成功逃出过一次,按理来说不应如此担心,但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已经接近岸边的企鹅,下一秒冰层却裂开一般。

他烦躁的搓着头皮,将自己原本蓬松无比的头发揉搓的乱七八糟,毛线一般,肆无忌惮的凌乱在每一个地方。拼死一搏,反正他也无数次反复横跳在生死之间,也不差这一回。这惴惴不安的心,到底是在担心他还是在担心他人。

楚栩停下了手,缓缓擡头,布着微红血丝的眼眸登时盯住了窗外的不远处。此时正是临近黎明,距离玫瑰答应他的时间还有很久,只不过他睡不着,这些天里他常常因为噩梦半夜惊醒,最后都会以日出带来的红晕来评判新的一天的开始,而并非神清气爽的从睡梦中醒来。

一次又一次熬过夜晚的他,终于迎来了真正的黎明。

今天是个很好的天气啊,他盯着外面似乎被风吹动的云,好像看到了藏在云层后的太阳,不久之后便可以挣脱云的遮挡绽放出真正的光。

破晓般,冲出牢笼。

望着那片云彩,他似乎偷窥到了自己被放逐的未来。

下午,玫瑰如期而至,那时的楚栩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甚至特地将毛躁的头发梳顺,换了身洁净的衬衫。连烫都没烫过的头像是被施了魔法,简单用手一缕便有了型,甚至比理发店中出来的还好看。

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招待玫瑰,而是迎接自己的未来。

“实验室,这里就有,不知为何你突然起兴想要去看一看。”玫瑰伸手扶起楚栩,习惯性的便想去环抱他,楚栩也是极其配合的没有躲闪,含笑盈盈的望着他,深情的模样简直如同换了个人。

楚栩微微叹了口气,强忍着心态任由他来,殊不知搭在玫瑰脖颈后的手不断打颤,宛如患了很严重的甲亢一般。他松开了手,继续笑着回望他,道:“自从回来我也一直无所事事,无聊死了,我就想找个地方好好找点事做。”

“你没必要的。”

“不行。”楚栩道,“在这个地方,实力才是唯一的标准,不然被人背地里说闲话怎么办。”

“你原来还在乎这些?”玫瑰显然有些惊讶,但只流露一时,随后便又换回之前伪装似的笑容,道,“其他的也可以,为什么非得是实验室。”

楚栩尴尬一笑,嘟囔着般道:“因为我只会这个了,也只有这个能拿的出手了。”

他偏过了头,自然没能看见玫瑰眼神中的不同。如果这种状态能在他的脸上保持的更久的话,楚栩一定能看出不对劲。那种僵硬的笑,似乎只有面对自己不信任的下属时才会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很少在楚栩面前展现。

“好,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玫瑰看向他,说的话欲盖弥彰,似乎还有着没说完的下半段,只不过被他噎进胸口处,不愿发泄。

江山踩点的时间比他早,他提早告诉楚栩三楼的实验室都被他撬了锁,人只要被关在里面,无论如何也是出不来的。楚栩本来以为他在夸张说,毕竟玫瑰的实力他们也算是有目共睹,仅仅是一块门板而已根本困不住他,但也算是拖延了时间。

现在一看,楚栩觉得就算是十个灭霸过来也踹不开这门,他们到底在防些什么?每间实验室的门窗都用厚厚的铁门封锁起来,下方空出的缝隙也不过一厘米,似乎要将实验室内部与外界形成完全封闭。

并未开灯的走廊被屋外的光照亮,半阴半明的地面倒是让楚栩幻视那日的工厂。也是相同的实验室,更是相同的铁门。那日几乎斩灭了他所有希望的门,今日他却将赌注放在它之上,楚栩攥紧了止不住发颤的手,宛如握住了自己不安的心,强迫着它恢复正常,继续迈步向前。

中途玫瑰意外接到了个电话,便独留楚栩一人在那里待着。他似乎是故意给自己留下一个完美的时机去逃跑,但江山事先早已给楚栩叮嘱过,不要相信玫瑰所讲的任何一句话,你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因此他遵守玫瑰的嘱托,托着腮站在那里发愣。

幸好玫瑰真的只是打了一个电话,没过五分钟他便迅速返回,顶着那头红头发笑着返回,跟个傻逼一样。楚栩有些厌烦的想要偏过头,在心底狠狠的唾骂一声。

过度的迎合只会让玫瑰产生怀疑,楚栩这些天一贯的套路就是热情但也不那么热情的模样。他知道玫瑰会解读他的每一个举止,但楚栩也不在乎这些了,只是硬着头皮往前走,往前走就可以了。

没人护得住他,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玫瑰最后在一个实验室前停了下来,回头望着楚栩。楚栩不确定的指了指门,问道:“是这里吗?”

玫瑰含笑点头,随后贴心的为他推开了门。

被他提前打扫过的实验室确实干净,甚至还因为他的到来专门连上了电源,只不过仍旧漆黑一片。楚栩患有幽闭恐惧症这事几乎人尽皆知,暗处的空间一般来说他都会违避。玫瑰自然知道这一点,他便不会让楚栩进入,这一次仍旧一样。

“我去开灯。”他久违的开了口,嗓音却莫名其妙的沙哑,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说的话更是模糊不清。

感冒了?楚栩明明记得玫瑰的嗓音来之前还并非这样。

可他在乎不了这么多。

他点头应下,双眼紧紧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同时心也开始急促的跳动起来。楚栩立刻屏息凝神,在黑暗中死劲搜查着玫瑰的身影,怕他隐于黑暗等待反击。但没有这个可能了,因为他的那头红发太过于好认,楚栩就这么死死的盯着他走动,走动,一直到开关处。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处,不断攥紧着,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砰!”

白炽灯乍然亮起的瞬间。

门也被楚栩关上。

他无意识的推了推门,似乎下意识在确保门是否关紧,但双腿却接收到了另一个指令,在动静响起的瞬间撒腿就跑,一气呵成,不够三秒钟他便跑到了不远处的安全通道。

顺着安全通道往下,是江山留给他的逃生暗道。

楚栩无暇顾及后面,闷着头的朝前奔跑。箭早已射出,他也便不怕造成的后果了,不知疲惫的往前方奔去,用尽全身力气朝江山身旁跑去。

似乎是造成的动静太过于微弱,守卫们到现在也没能发现楚栩的逃跑,他一路绿灯的跑到二楼窗口处,用着江山事先准备好的绳索一步步爬到楼下。心脏处不正常的颤抖几乎将他的兴奋值拉到极限,现在的他整个脑子只充斥着一个想法。

他要逃出去。

在高空中他便瞧见了处理好外圈的江山,正焦急的在哪里踱步,等待着楚栩。擡眼见到他时眼神中竟不自觉的盈出泪水,似乎与楚栩感同身受。

“快点!”他小声的叫到,额头处全是泌出的冷汗。慌张无比的他似乎等不下去了,回头望了一眼逃生的洞xue后便急匆匆朝前迎接楚栩。

楚栩急不可耐的蹦了下去,身手还算好的他并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受挫,稳稳落地后极力奔向江山。

周围什么人都没有,除了地上躺着昏迷的守卫之外并无他人,仅有他们两个奔向互相。没人阻止他们,胜利近在咫尺,伸手便可以触碰到。

这么简单的就逃出了?楚栩瞧着逐渐清晰的江山有些愣怔,他一直恐惧着的牢笼竟这么容易便能逃脱,那他之前的害怕都算些什么。

还未等楚栩从惊愕中缓过神来,江山顿时脸色一变,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随后不知为何甚至想要停下脚步。

楚栩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正想用因为紧张而干哑的嗓子开口询问,却不想他突然加快速度跑向自己,甚至歇斯底里的喊道。

“后面——!”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习惯性的收指令回头,却没想到回头瞬间一枚子弹与自己脸颊擦肩而过,直直飞了过去。随后便是一阵痛苦的呻吟声,江山自此没了声响。

变故来的太快,即便是聪慧无比的楚栩也有一瞬间跟不上进度。脸颊处被子弹擦出的伤痕火辣辣的,他甚至能感觉自己的血液找到了一个出路,正不断逃离着体内。

体温顿时降到最低的他大脑几乎被冰封住,宕机的样子促使他的动作停在了转头的时候,随后再也移动不了。

怎么回事?他默默问自己,僵硬的转头,映入眼底的确实他最不想见的画面,也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画面——

一颗子弹正中江山。

他的尸体躺在地下,流出大量的血液。临死之前江山还将手臂朝前挥着,眼睛也睁的大大的,似乎临死之前还在想着楚栩,让他赶紧离开,即便是自己的下场是死不瞑目。

“怎么会……”楚栩难以置信的捂住嘴,眼泪顿时憋不住的倾涌而出,顷刻间便占据整个脸颊。他急促的呼吸着,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脚步踉跄的朝他走去,却痛苦到甚至不能正常走路。

“他死了哦。”一阵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在讨论明天该吃些什么。他闷哼着笑,骤然提高了语调,道,“是你害死了他啊,楚栩。”

“不是的……不是的……”听到动静的楚栩僵硬着转头,在看到身后人的瞬间便变的有些疯癫,控制不住的朝后退了好几步,最终因踩到江山的尸体摔倒在地。他摇着头,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逃脱的如此顺利,明明自己已经把他关了起来。

玫瑰不断前行,笑的愈发猖獗,最后一脚踢开江山的尸体,站在楚栩面前,道:“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逃出来的,明明你们都已经万无一失了,明明那个铁门根本打不开。”

“所以说,为什么呢?”他微微一笑,自顾自的拍了拍手。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建筑物中竟钻出一个人,身高体型远远望去都与玫瑰别无二差,仔细一瞧,脸庞甚至都和玫瑰一模一样!甚至火红的头发卷起的幅度都没有任何变化!

玫瑰朝他勾了勾手指,等到那人走到他面前后一把拽向他的脸,拽到的眼眶逐渐扭曲都不肯松手,似乎要将那人生生捏死。在楚栩几乎失神的眼神中,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人的脸庞在玫瑰的手下逐渐松动,最后直接从脸上脱落。玫瑰一使劲,整张脸皮便被他硬生生的撕了下来,一同下来的,还有那血一般的头发。

易容……他居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这个“玫瑰”不对劲,楚栩的嘴巴微张,眼眶之中也是源源不断的涌着泪水。

他没有撕心裂肺的喊叫,并没有第一时间发泄出自己内心的悲痛,他只是默默的哭着,无声的接受着一切的一切。如同他的世界一样,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创之下再次暗掉了。

玫瑰有些厌烦的甩掉了手上的假皮,蹲在楚栩面前,捏住了他的脸。怜惜的目光如同盯着猎物一般扫在楚栩的脸上,玫瑰微叹一口气,伸手抹掉了所有的泪,道:“你们的把戏真的很老套,想要装作没发现都不行。”

“小栩,你明明可以跟着我安心过完这一生的,我们甚至可以葬在一起,你死了,我自然不会多活。”他摇了摇头,道,“可惜啊,你真是被周围的蠢货带着犯了蠢,”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现在蠢货死了,我仍旧爱你。”

“我们啊,仍旧好好的。”

他道,随后再次捏紧了楚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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