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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肯舍一滴泪 他此生坎坷,很少与人交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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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肯舍一滴泪他此生坎坷,很少与人交心……

“没事吧。”唐秋生说道,老将军的确很重,她一个人根本搬不动,好在李牧撑住了案桌的边缘,将自己的身形稳住了。

唐秋生出了口气,擡起手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试图帮他顺顺气。

她知道,在她的时代,很多北方人都会受上呼吸道问题的困扰,更何况是古代呢。

支气管炎,还是什么其他的问题么,唐秋生判断不出来。

“将军有吃什么药吗?”唐秋生问道。

李牧摇了摇头。

“看来你不是来取我性命的了。”他说道。

唐秋生退后了一步。

她低下了头。

说实话,虽然秦王帮她把潜入的事情想得很顺利了,但是要说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她该说什么呢?

她来这里为了什么呢?

她不知道。

她擡起了头,看向了李牧,老将军正在自己找水喝,似乎已经接受了她只是来聊天的这个设定。

他年纪很大了,动作已经不复敏捷,加上身有残疾,甚至有几分笨拙。

白色的头发和白色的胡须都很干燥。

就像是春日里的雪一样。

那种沙尘一样的质感,只是白色的,等待着下一个晴日的时候,就会全部变成肮脏的泥水。

他老了。

他的时代也老了。

当日轮升起的时候,哪还有群星闪耀的机会了。

秦王就是那轮太阳。

而他们都是西天等待熄灭的星辰。

唐秋生沉默了。

她将水碗递给了李牧,对方接了过来,然后慢慢的一口一口地喝着,但是又忍不住咳嗽。

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1)

“所以,”李牧端着水碗,坐了下来,他擡起了眼睛,看向了短发的少女。

“有什么事么?”他问道。

唐秋生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也许她应该说,您应该知道天命所归,不要徒然增加伤亡。

抑或是其他什么说辞。

但是这个时候都显得太苍白无力了。

当她站在这里的时候,当她面对着这个老人的时候,当她能嗅到他身上衰朽的气息,知道他在义无反顾地奔赴最悲惨的结局的时候。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她也不是什么能言善辩的人。

李牧似乎看出来了什么,他也沉默了。

“年轻人,”他说道,“我也算有几分虚名的人,所以如果只是来见我的,倒也不是不可以。”

唐秋生点了点头。

李牧只觉得这少女古怪,她不是来杀自己的,也不是来游说自己的。

她也许只是来拜访自己的?

但是一个女孩子,也不会对自己擅长的事情感兴趣吧。

她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静静地垂着头。

他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他突然发现少女的肩膀抖了一下。

她哭了。

泪水从她年轻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划过她的脸,然后落下来,她匆忙地擡起手,似乎想要为自己擦眼泪,又似乎不知所措。

李牧沉默了。

他最终伸出了一只手,放在了少女的头上。

这只手有着很多细碎的伤疤,很干燥粗糙,带着无数白色的死皮,就像是干枯的老树皮一样,和少女湿润的晶莹的皮肤对比的过于鲜明。

他轻轻地把这只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少女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泪水淋漓而下,她匆匆地擦着,但是怎么也擦不干。

秦王想她为什么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

秦王自认为自己的眼泪在邯郸就已经流干了,从离开这座邯郸城之后,他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但是这个少女不同。

她的眼泪似乎总是可以慷慨地给予任何人。

她永远拥有过剩的同情心,仿佛可以将一切世态炎凉全然感同身受。

然后真情实感地为他们这些已经被世道摔打的流不出眼泪的人流泪。

一扫郁涩与胸中块垒。

毕竟很少有人能罔顾这样的恩情,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真情实感地为你的处境着急,为你的人生流泪。

年迈的将军用他杀人百万人莫敢前的手摸着少女的头顶,这一幕明明应该很是违和。

但是好像又很合理。

少女擦着眼泪,“对不起,”她含混不清地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我知道你在坚持什么,我也知道那些看起来很蠢的人在坚持什么。

世界上本无须那么多聪明人的,总是要有人逆流而行,做些蠢事出来,然而这也绝非什么蠢事,日后渐渐地就成了某种精神。

知其不可而为之。

逐渐就会成为民族的脊梁。

无论处于何种绝望之中,总是要坚持到最后。

即使待在铁屋子里,也要叫醒寥寥几个人。

这也许可以算得上某种愚蠢的,不自量力的行为,但也可以说,人们总是需要这样精神的闪烁微光,在夜路里,给黎明前的人照点亮。

她擦着眼泪,“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听到老将军似乎叹了口气出来。

唐秋生擡起了头。

李牧用他能用的那只手,放在了她的脸上,擦掉了她留下来的眼泪。

“像我这种人,能知道会有年轻人为我掉眼泪。”他说道,“就已经感觉一生都很值得了。”

唐秋生怔住了。

“谢谢。”他说道,转过了头。

“你知道将来不会好了么?”唐秋生问道。

“我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不聋也不瞎。”李牧擡起手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坐了下来,给唐秋生倒了一杯水,然后擡起眼睛来看了看还立在阶下的青年。

“一起喝么?”他问道,“可惜现在的邯郸已经没有好酒了。”

秦王接过了杯子。

“我年轻的时候,”李牧说,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就在据守匈奴。”

“那时候,赵王就找人撤换了我,”他说,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嫌我不出去和他们争锋,说我尸位素餐,当时接到了好多弹劾啊,就是说什么的都有,把我给气的。”

“我那时候年轻气盛啊,就索性蹲在家里,你不来求我,我高低都不去。”他笑着说,慢慢地喝着碗中的酒,“想想旧事,好像后来被赐死的将军,大多都干过我这种乱七八糟的斗气之举。”

“明明是赵王的不对啊。”唐秋生轻声说。

“君主哪有不对的。”李牧说,他喝了一碗酒,似乎是苦笑了一下,“我猜我在赵王们的眼里,就是个刺头。”

“但是不气盛哪叫年轻人。”他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谁曾想过,廉颇将军出走了,大家一时间风流散尽,我这个刺头,倒成了国之重臣了。”

“我知道我朝中没有人,我常年在北方呆着,朝廷里的人我都记不得叫什么名字。”李牧笑着说,他仰起头,将一碗酒喝干了,“这帮人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

“将军没想过革除时弊,上下一心吗?”秦王提问道,“毕竟现在最后的军队都握在将军手里,如果t想说些什么,赵国上下,没有人敢不听从吧。”

李牧摇了摇头,“我没那个本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长平之后,就没什么可能了吧。”

“更何况,长平之战赵国可是死的明明白白的。”

“人家秦国,昭襄王亲自去蜀地征粮,早就定好了三军主帅,上下齐心,我们呢,一会把廉颇老将军换下去,一会又把赵括晾在长平四五个月,”他似乎自己都感觉好笑,忍不住笑了笑,“而且人家奋六世之余烈,其他六国在忙活什么,问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如果说突然就能和秦国分庭抗礼了,那才是苍天没开眼呢。”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所以说这世界上的事情,想想都是公平的。”

“老实说,明眼人都知道,天下分久必合,”他轻声说,“如今尔虞我诈,攻伐不休的日子得有几百年了,谁乐意打仗呢。”

“那将军为何还要继续呢?”秦王问道,他垂下眼睛,看着杯子中自己的倒影,“既然四海归一是所有人的愿望,为什么还要负隅顽抗呢?”

“因为秦赵两国,”他说道,“现在算是已经打出仇了,这些年轻人也有要了却的心愿。”

他沉默了一会,“总觉得秦国也不可能放过赵国。”

“所以就打吧,谁知道结果怎么样呢,谁知道明天怎么样呢。”

“都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他干脆地说,“我只会把我能做到的,做好而已。”

“也算是告诉秦国,得天下没有那么容易,若不好好坐,”他笑了一声,“到时候有他们受得。”

秦王沉默了一会,他擡起手,用酒碗和李牧的碰了碰。

然后他端起碗,喝干了里面的酒。

唐秋生双手捧着碗,看着里面的液体的表面,倒影出自己小小的,不安定的影子。

“其实我活这一辈子,”李牧说,“能让年轻人为自己流泪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他静静地擡起手,摸了摸少女的头,唐秋生眨了眨眼睛,擡起头来看着一旁点着的灯,和逐渐深沉的夜幕。

“那将军就没有什么愿望了么?”秦王问道。

明明是自己要来的,现在倒是变成秦王在说话了,唐秋生忍不住感到了一丝不好意思,但是看秦王的样子倒也不勉强。

不如说,他的确也有想问对方的话。

“愿望么?”李牧想了想,“人到了我这把年纪,只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再就是为儿女计。”他说道,“不过我的子女想必有他们自己的活路,我多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秦王沉默了一会,他微微地垂下头,唐秋生看着他露出来的脖子,白色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里血液平稳地流着,他明显没有被今晚的任何事冒犯到。

“将军的子女可曾出仕?”秦王问道。

李牧摇了摇头,“一旦领了俸禄,就不能不报答国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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