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 他是说给他自己听的……（1/2）

第32章也无风雨也无晴他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自古华山一条路。

现在的华山恐怕还没有什么路。

唐秋生坐在了树上,自顾自地向下张望着，她从来对时间或者空间缺乏恐惧感，即使向深不见底的深渊看下去,她也不会感到害怕。

所谓的害怕,是一种预警机制,然而对她的常识来说,自己又不可能被摔死,所以她对此事身体并没有预警的需要。

但是念及可能教坏小孩子，所以她从松树上爬了下来,扶苏一直紧张地拽着他们相连的那根绳子，好像她掉下去他有能力把她拉上来一样。

“好了，我不搞这种事了。”她信誓旦旦地说,“我就是想看看廷尉他们抓人。”

“好像人已经抓走了，”她说,“他们应该正在排查有没有巢xue据点什么的。”

“既然没有抓人大戏,那我就不看了。”唐秋生保证道。

“累了么？”她关心地问道，“要喝点水吗？”

扶苏摇了摇头。

他对自己突然出现在了华山上这件事感到了一阵恍惚,然而无论是山上寒凉的风，还是脚下的泥土，都告诉他,他的确来到了华山。

好像是一瞬间在这个世界上消解了存在，然后又重组了起来。

“有没有感觉很恶心？”少女关切地问。

“还好。”扶苏回答道,然而的确是有一种不舒服,并不是生理上的,而是一种奇异的不悦的感觉。

唐秋生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对这种行为产生极度的不适，因为他们都是活在正向的因果上的人。

而且和这个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的行动就是抹除她在世界上存在的可能性，然后被世界排斥弹出之后,创造出在另一个世界切片新的可能性，再被吸纳进去。

这种可能性的震荡对活在正向的因果上的人，想要全然抹杀很难，他们会被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所撕扯。

在同一个时间点平行移动是安全的，他们是不能到达太远的切片的。

但是从前唐秋生感觉很怪的一点是，按理说越是权高位重的人，应该这种撕扯越为激烈。

现在看来她这个推论是错误的。

慢慢检测吧，唐秋生想。

她实际上还没有遇到过任何同类，唯一一次好像摸到了某种端倪，但是也擦肩而过了。

那是在唐代的时候，她遇到了那个后世传说无数的李淳风。

那个老道士说，他见过像她这样的生物。

“我们能活多久呢，先生？”她问道。

“不知道。”老道士徐徐地说，拿下壶来，给她倒了杯茶，“他也记不清自己的年纪了。”

“那先生觉得我们和你们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么？”她问。

“没什么，”他淡淡地说，“他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但是我觉得没什么，你们也不了解自己，我们也不了解自己，一生不过是想认清自己罢了。”

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人，知道自己是什么。

“之后呢？”唐秋生问道。

“他又上路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李淳风回答道，“你应该也是吧，会继续旅行，直到某一天有自己的人生答案。”

他也许是开辟了新的世界线，一旦产生了自己正向的因果，那就要把这段因果结束，唐秋生猜测着，或者是遭遇了不测，已经死去了，都是有可能的。

她后退了一步，擡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彩，确定没有下雨的风险，于是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根登山绳，在男孩的腰上系了一下，打了个结，然后把另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腰上，“这样就好多了。”她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用力拽了拽，确定没有脱落的风险。

“好了，”少女轻松地说，“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风险了。”她思考了一会，“虽然说爬山应该从山脚下爬的，但是他们应该正在山脚下抓人，所以我们直接到这里就好了。”

说是没有什么想法，随便找了个半山腰当然是说谎。

她就是在几百年后的华山遇到李淳风的，就在这里，她远远地看着天上的行云，这个时候这里还没有被凿出隐者的洞窟。

不过这个地方好像的确是个可以落脚的住处。

她转过头，看到了男孩怔怔地眺望着云海，似乎被这种奇观深深地摄住了。

“感觉怎么样？”她弯下腰问道。

“世界实在是好大啊。”男孩诚实地回答道，“我等的确只是沧海一粟。”

“怎么的，想要寻仙访道了吗？”唐秋生笑着问道。

出乎她意料的是，男孩摇了摇头。

“我不需要那么大的世界。”他轻声说，“刚刚有一瞬间，我只感觉到了虚空和冷。”

大概是被弹出的感觉吧，唐秋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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