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 他是说给他自己听的……（2/2）

“其实你也可以说那是自由。”她笑着说。

“那我就不要自由了。”他认真地下了决定，“我更需要我的国土和国民。”

唐秋生笑了笑，坐了下来，“这样啊。”

“其实自由就是这样的t，所谓的乘奔御风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她慢慢地说，“有人会觉得很逍遥自在，有人会觉得现世的东西更重要，真实更重要。”

“那仙人呢？”扶苏轻轻问道，“仙人既然提点与我，但是我却退缩了，耽于俗世之中，是不是觉得我很没有出息。”

唐秋生笑了起来。

她盘腿坐着，笑的很大声，连飞鸟都被惊了起来。

“你比我有出息多了。”她笑着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根本不会做出这样肯定的判断。”

“况且什么叫做耽于俗世。”她轻笑道，“那叫做认清了真实的分量。”

唐秋生拧开了保温杯，喝了两口，“要喝水么？”

扶苏摇了摇头，他继续看着云海。

“所以，古时帝王真的成仙了么？”他问道。

“若是成仙，就不能这个世界有所瓜葛了。”唐秋生轻声说，“想要长生不老又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天空和大地，本来就是一种痴妄。”

“这也可以说是真实的代价。”

扶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黑发少女向后仰了仰，靠在了松树上，看着天上飞过的闲云，扶苏动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靠在了另一边，学着她的样子坐了下来。

两个人一起闭着眼睛，感受着风吹在脸上，山间很空，只有自然发出的声音，回荡在地窍之中。

男孩闭起眼睛安静地感受着，他听人也偶尔说起过这算是一种修行之法，莫非仙人平日里就是这样修炼的。

他听到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更慢了。

扶苏微微张开了一线眼望向旁边，唐秋生似乎并没有在打坐，也没有在冥想，她只是，睡着了。

少女很平缓地熟睡着，有飞鸟从她身边经过，或者落在她的鞋尖上，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她自己和清风流云。

扶苏也闭上了眼睛，试着把一切都暂时放下，只剩下自己和静默的空气。

他开始忍不住回忆起来早上和父王的对弈，父王总是行色匆匆，很少与他长时间的交谈，更不要说陪他游戏了，他当然知道父王日理万机。

但是也没来由的感到了几分落寞。

不过父王好像也并不讨厌自己和他相处，他想，是不是他想的太多。

他好像，也许，应该也想陪自己吧。

希望自己支持他，也希望自己理解他。

他试着像古书那样观照内心，然而没过多久，他也睡着了。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少女已经睡醒有一阵子了，她正在平地上铺油布，蓝白的棋盘格上摆了不少水果和食物，她生了一堆火，正在烧开水。

“我准备泡点茶。”唐秋生轻快地说，然后拿起了一个罐子，“楚国人好像会把花做成点心，”她打开闻了闻，“好像是桃花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出门就是为了这一顿啊。”她快乐地双手合十，像是对某种展开极度期待，“烧完水之后煮火锅。”

“请问火锅是什么？”扶苏问道。

“什么都是。”唐秋生说，“就是你想煮什么都可以。”

“这样会好吃么？”扶苏问。

“这样才好吃。”她认真地说。

很快水被烧开了，她用毛巾包住提梁拎了起来，倒进了茶壶里，然后又将铜锅架在了火堆上，她看了看几袋底料，思考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用菌汤吧。

“我们那边很多人做饭都用这种东西。”她摇晃了一下料包，“这样大家都能吃到和好厨子做饭差不多味道的东西了。”

“仙人的厨师们在研究这种手艺么？”扶苏问道。

“当然也有很多人在精益求精，”唐秋生回答道，“但是也有很多人以用最低的成本让最普通的人过上最体面的生活为荣。”

扶苏点了点头。

小男孩沉默了，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似乎只是嗅着锅里的味道认真分辨着里面的成分。

过了一会，他开口低声说。

“我也想让更多的人过上尽可能体面的生活。”他双手合十，低下了头，真诚地许下了愿望。

天高地广，这个愿望，他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