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枝梅 春红第一枝（2/2）

“往里面放一枚钱币，会开的更久。”唐秋生说，“每日拿出来，将/>

“梅花。”尉缭随口说，“终南何有？有条有梅。”（1）

“倒是没几个人折下来放在屋里呢。”尉缭说，“不过这颜色不错，香味也不错。”

“为什么呢？”唐秋生知道在先秦的时候，梅花的确不是中国人所好。

“花瓣太单薄了。”尉缭品评了一会说道，“香味又有点苦，不太符合周礼。”

“看来你们挺喜欢它的了。”尉缭问道。

“是啊。”唐秋生笑了笑，“因为不管怎么说。”

“它到底有多单薄，有花无叶，香气也不馥郁。”唐秋生安静地看着罐子里的红梅，的确，很瘦，很寒，像是什么抱病之人，或者运气不好的细骨伶仃的可怜女人。

“但是它是春红第一枝。”唐秋生轻声说。

“好个春红第一枝。”尉缭击掌叹道，“这个寓意好啊。”

“玉梅谢后阳和至，散与群芳自在春。”（2）唐秋生念道，“如果没有这个春红第一枝，哪来的群芳自在春。”

尉缭笑了笑，“说得好。”

他拿起了块糕点，放在了嘴里，“的确军中有不少人抱怨秦王贪天之功，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老者波澜不惊的说，“那些宗亲，虽然讨了不少霉头，但是还是不会闭上自己的那张嘴。”

“说起来宗亲总是说我们如何不忠，你听说过公子成??么？”老人随意地问道。

“听说过一点。”唐秋生点了点头。

“他是现在的秦王政的弟弟，”尉缭慢慢地说，“先王跑回秦国，把公子政母子两个放在邯郸，在这边居然又造出个孩子来。”

唐秋生觉得如果不是尉缭子的话，别人这么说早被罚款的罚款，砍头的砍头了。

但是尉缭子怎么说，秦王不会有所谓的，毕竟海纳百川。

“然后呢，公子政回来了，也继位了。”尉缭说，神色之间带上了几分鄙夷不屑之色，“这个成??也不知道天高地厚。”

“自己作乱不说，”他淡淡地说，“居然还投了赵国。”

“最后当然丢了狗头。”尉缭不留情面地说。

唐秋生点了点头，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从此之后宗室说自己忠心，外客狡诈，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他那颗倒霉的脑袋。”尉缭毫不留情地笑道，“当然，咱也不主动提，不触他的逆鳞。”

“所以秦王的变法。”尉缭又拿了一块点心起来，“我是支持的，给这帮玩意裂土封侯，谁知道他们是人是鬼，对百姓没有半点好处。”

“到时候再党同伐异征伐了起来，那岂不是这几百年的乱世又重演了一遍吗？”尉缭表示这块点心太甜了，不好吃，于是放在了一边。

“然后就听某些人天天叽叽喳喳地饶舌。”老人说，脸上是见惯风浪的处境不变，“什么将来我们都会留下骂名。”

“什么不合天道。”

“什么不合周礼。”

“的确，”尉缭慢慢地说，“我的确想过，是不是一下子变更过多，会操之过急，会有不好的结果。”

“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明白了身后名的事情。”

“春红第一枝。”尉缭伸出手摸了摸梅花，触手之处一片干燥，就像是摸着数九寒天的雪片，“之后万紫千红，若没有这打春的一枝。”

“如何有那群芳自在春呢。”

“所以骂名什么的，随他们去吧。”尉缭笑了笑，他擡起手，一只训练有素的鸽子落在了他的手腕上，他拆开了里面的信件。

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露出了一个了然t的表情。

“能猜到是告诉我什么事的么？”尉缭问道。

唐秋生摇了摇头。

“李牧死了。”尉缭淡淡地说，“据说相当的死不瞑目，他的忠诚部下也跟着自杀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好像上面确实染上了一块血迹一样。

“这双手，永远都洗不干净的。”他放下了手，然后给了信鸽一小块干粮，把它打发了。

“等到春暖之时。”尉缭宁静地说，他掰开了一块点心，仿佛掰开了山高赵径，水毒秦泾。

“伐赵。”他的嘴唇吐出了这两个字，重若千钧。

“希望他们不要不识擡举，还要做什么无聊的困兽之斗。”尉缭淡淡地说，“不过顽抗一下也好，正好给其他各国打个样子。”

“明天早朝，若是秦王问我现在伐赵的胜算是多少的话，”尉缭冷漠地对赵国的命运下达了判决，“那就是十成。”

“伐赵。”唐秋生重复了一遍，她忍不住想起了方才的公子成??之事。

这大概是秦王盼望了很久的一天了。

给他风雨飘摇的，不幸的童年一个交代。

用光一生的快意恩仇的日子要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