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烧灯续昼 在天意方面，中国人大抵是学……（1/2）
第59章烧灯续昼在天意方面，中国人大抵是学……
“这是什么？”秦王问道,“看着有点眼熟。”
“廷尉那里挂在门窗上的桃符。”唐秋生说，她转过去看秦王，他明显刚刚回到咸阳,整个人还带着某种长途旅行留下的气息。
“怎么被你给要来了。”秦王笑了笑,俯下身拿过一个来看了看,“他都不许别人动的。”
“还有这回事。”唐秋生拿着另一个,在手里盘了盘,“我拿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反应。”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个东西。”秦王说，拎起了那桃符看了看,“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唐秋生思考了一会要不要把原因说出去。
“说起来大王害怕鬼魂么？”唐秋生问道。
“没什么感觉。”秦王说，将桃符在半空中扔了一下又抓在了手里，他明显心情不错,露出了几分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的底色。
“说是可以防鬼魂。”唐秋生晃了晃手中的牌子。
“那你怎么说服他拿下来的。”秦王说，看了看手中的桃符,“的确该拿下来,没找过巫师作法恐怕不好用吧。”
“找了也不好用。”唐秋生言简意赅地说。
秦王坐了下来。
“我给他换了个好看点的，他同意了,大概就是这样吧。”唐秋生含混不清地说，“感觉好像楚地巫蛊之术很流行的样子。”
“他们那边皇天暑热，”秦王说,“疾病也多，湖泊也多,所以人不正常的也很多。”
“楚有七泽,”唐秋生想起了古诗词上的句子。
“是这样。”秦王说,“楚有七泽。”
唐秋生很想说，下一句是人称三户。
但是还是别说了。
这个诅咒应该不会出现了吧。
“楚人很迷信么？”唐秋生问道。
“还好吧，只是在中原正统看起来他们所信仰的东西有点邪门。”秦王说,“他们崇拜月亮和女性，t”他思考了一会，“的确和中原有些不同，甚至相反。”
唐秋生点了点头，她突然想起了一个经典的战国笑话，虞国说楚国攻打自己不合周礼，楚国坦然地说我蛮夷也。
就挺诚实的。
“他们上上下下，都十分迷信巫术。”秦王说，“连出兵打仗都要占卜，如果占卜结果不好，就不去。”
“大王不信么？”唐秋生问道。
“只是觉得几百万人的性命，几根签子恐怕承担不起。”秦王说，他翻过桃符来看了看，“这个国家从上到下都是沉迷巫鬼之术的。”
“不过他们的祭祀的确很有意思。”他补充道，“是中原和秦国看不到的景象。”
唐秋生点了点头，“为什么他们认为神会和自己谈恋爱呢。”
“因为这样君王就可以说自己是神了，他们的王也被称为灵修。”秦王不疾不徐地说，“如果上方有神明，也会爱上他们，然后将他们接到神界，保佑他们心想事成。”
“听上去还挺奇怪的。”秦王品评道，“不过南方的国家大多都信巫术。”
唐秋生点了点头，“不过廷尉大人应该是不信的，否则他也不能让我摘下来。”
“说起来大王对各国还真是了如指掌。”唐秋生忍不住说。
因为将来都是我的地盘，他肯定会这么说，唐秋生想。
“其实楚国的风俗，和中原还是有不少相近的地方的。”秦王说，“再往南，百越那里，风俗更是诡谲。”
“离家三里远，别是一乡风。”唐秋生说，她想了想，百越应该就是两广云贵吧。
“仙人那里也是如此吗？”秦王问道。
我们广东人吃福建人，唐秋生想，她还是不要在这里败坏广东人的名声了。
“的确习俗会有不同。”唐秋生说，“但是大体上大家还是像的。”
秦王点了点头，“寡人能做到大体上是像的就可以了。”
“移风易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说，“只要让他们用秦国的法度，讲一样的话，写一样的文字，用一样的马车。”
“就差不多了。”
“至于他们愿意祭拜谁，暂时就由他们去吧。”秦王宽容地说，拿起桃符来，在手里转了起来。
“不过尚巫的确不是好事。”他自言自语道。
“那倒是，敛财不说，有时候还害命。”唐秋生想起什么河神娶媳妇之类的闹剧。
她站了起来，将灯点上了，天色晚了下来，半个天空已经被染成了深蓝色，于是她决定点灯，而这细弱的火苗也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
唐秋生思考了一会，她说实话并不太想去楚国太腹地的地方，比方说巫峡什么的，如果看到悬棺制作现场那可真的有点阴间。
她对巫还是有几分入木三分的敬畏的。
毕竟在她的年代，这是只有在恐怖游戏里才能见到的元素。
实属不是什么阳间活。
到时候再看到什么含着定颜珠坐起来之类的桥段，唐秋生打了个寒战，反正她不能接受就是了。
“仙人居然害怕鬼神之事么？”秦王问道。
唐秋生摇了摇头。
“我不害怕鬼神啊，”她说，“就是觉得某些仪式挺吓人的。”
“就算有鬼神，都被吓跑了吧。”
唐秋生端着灯坐了下来，她没来由地想起了徐福。
长生无用，不老痴妄。
“之后大王打算去讨平齐国么？”唐秋生问道。
秦王点了点头，“齐国和燕国，还没想好先哪个。”
“齐国有一位公主在宫中做夫人，说是要亲自去齐国游说。”秦王说，“也许应该叫她去。”
“会有用么？”唐秋生问道，她不太觉得公主能在自己国家说上话。
“有没有用对她来说都是有用的，”秦王淡淡地说，“秦国早晚会灭掉齐国的。”
“如今她不顾危险出使，将来寡人必然记得她的功劳。”他说道，“会让她后半生过的优渥的。”
那倒是，表忠心这可是个好机会。
“那大王打算派她去了。”唐秋生问道。
“她想要的话，派她去也不打扰什么事。”秦王说，“就是万一对方做出什么没脑子的事情。”
“没事，到时候我去捞她。”唐秋生信誓旦旦地说，“如果说要是扣下她或者砍死她的话，我就把她捞回来。”
秦王沉默了一会。
他从来不忍心对她说一个人的性命无妨，若是她不幸就能直接出兵齐国了这种话。
“那到时候有劳仙人了。”他听见自己说道，“不过寡人倒是觉得不必担心，整个齐国上下人心已经散掉了，说不定有这么个机会就借坡下驴了。”
“所以她应该没什么危险的。”
“我也觉得齐国不至于这么无能狂怒的。”唐秋生托着下巴说，“把使者杀掉这种事，也体现不出什么英雄气概。”
“所以大王容许那位夫人去齐国了。”她眨了眨眼睛。
“明天告诉她让她可以准备了。”秦王说，他将两枚桃符放在了一起，放在了一边。
“燕国倒是恭顺，说是要献地与秦。”秦王像是想起了什么说。
唐秋生本来有点困了，听到这句话瞬间精神了起来。
要来了么，辣个男人。
辣个名场面。
虽然自己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很不好。
但是唐秋生认为早死早超生，既然荆轲早晚要来，还是早来点好。
“他们会不会这次派刺客来。”秦王说，“毕竟是献地，寡人必须亲自接见的。”
“要不然穿个锁子甲什么的。”唐秋生认真地建议道。
秦王偏了偏头，“什么是锁子甲。”
唐秋生觉得此事作罢，第一她没有带锁子甲，第二好像连睡觉都穿着锁子甲的那位叫路易十六。
他老人家那尊贵的脑袋也没保住啊。
由此可见，锁子甲不吉利。
算了吧。
“所以大王要做什么准备吗？”唐秋生问道。
秦王思索了一会，“总不能不接见。”
他沉默了。
过了一会，他擡起了头，“如常接见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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