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秉烛夜谈 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1/2）

第86章秉烛夜谈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

唐秋生抱起了双臂,表示大功告成，韩信关上了门，坐了下来,在灯光旁边继续看着他的书。

“他们会顺利的。”男孩说。

“我觉得也是。”唐秋生点了点头,她挑了挑灯,看了看男孩手中的书。

“周易么？”唐秋生问道。

韩信点点头,“是的。”

“你喜欢这本么？”唐秋生问道,支着下巴，看着灯光的火苗,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困了，很想对此念一首江湖夜雨十年灯。

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

今天晚上的天气说实话并不好,但是应该不会下雨。

她只是觉得莫名很惬意。

“喜欢什么呢？”她缓声问道。

韩信看了看书，擡起头看了看灯,“因为很和谐。”

“万物生发,成长，凋零,都是和谐的。”他说，“这种和谐很让人觉得安心。”

“所以等你长大了。”唐秋生笑着说，“会有喜欢的女孩子,也是顺理成章的吧。”

韩信笑了笑，他的目光转向了门口,那对少年少女刚刚走了出去。

他没有说什么,唐秋生知道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建议。

“说起来,”他擡起了头，“姐姐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也是和谐的。”

唐秋生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好像从来没有被规训成为男人或者女人，也没有规训成为贵族或者平民。”韩信轻声说，“你无所谓怎么活着。”

“所以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和谐的。”他说，认真地看着少女，“像草木生发或者江水流淌那样和谐地活着。”

唐秋生怔了一下，“这样么？”

“那你想要这么活着么？”她问道。

韩信沉默了一会。

“我，”他安静地看着书上的文字，“我有点向往你带我来的时候那个间隙。”

“那种感觉，”他轻声说，“也许是虚静吧。”

唐秋生惊了一下。

“那你呆在那里，会不会不想回来了。”唐秋生问道。

“不知道。”韩信说，“但是莫名其妙地会尽量去接近那种感觉。”

唐秋生沉默了。

她本以为也许会在这个时代也多少遇到一些有机缘的人，她以为会是徐福，张良，或者其他什么人。

她没想过会是韩信。

他和寻仙问道的传说几乎毫不相干。

然而后世管他叫仙人啊，你居然忽略了这一点。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韩信问道。

唐秋生笑了笑，“我没法说。”

“你现在种下因，就会有果，然而你从因果中脱离了之后。”唐秋生轻声说，“谁知道你会走向什么路呢。”

韩信低下了头。

“我只是觉得沉浸到那种感觉里，好像可以更好的看清我自己。”

关照自身，唐秋生对此很熟悉，据说有人会不断地凝视自己的内心世界，从而从因果中得到解脱。

或者得到通透，这个世界从此变成透明的，一切因果好像都能串联成线，无处遁形。

唐秋生想起十面埋伏至今依旧是指挥界的神迹，如果说他掌握了通透的话，的确可以对这个世界洞若观火，任何细微的端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即使如此复杂精密的战术也可以操作。

但是他好像最后并没有离开自己的因果。

唐秋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她想，如果他能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自行离开呢。

既然能做到通透，那么脱离因果，应该不远了吧。

少者不死，老者不哭，唐秋生想，于是她握住了男孩的手，“如果你感到害怕了，就不要关照下去。”

“但是如果你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自在的话。”

“那就继续关照下去吧。”

假如有一天，这个世界依旧没法容纳你生活下去。

那就就离开吧。

“如果摆脱了因果，就会像你一样，也不会死去了么？”韩信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我只是每天都在活着。”唐秋生回答道，“但是离开因果之后，你身上的时间的确会停下来的。”

韩信点了点头，他将手中的周易翻的哗哗作响。

“那虚静的另一边，有什么呢？”他轻声问道。

“自由。”唐秋生答道，“也可以说无根之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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