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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未敢翻身已碰头 补完篇——荀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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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甘心的。”范雎说,“我又不喜欢掐尖出头,也没有你那样恢弘的志向,那你说,我去哪里比较好。”

荀况倒是被问住了。

他知道魏国从来只敬重有声名的人,范雎又没有门第,也没有名声,自然做不了什么好职位,齐国自诩国富民强,对外客从来养而不用。

其余几国,大抵如此。

只有秦国是个去处,但是虎狼之国仁义不修,以他这个师弟的能力,岂不是助纣为虐,祸及四方。

于是他沉默了。

范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他垂下眼睛看了看桌子上的柿饼,拿起了一个来,咬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品尝着,“可能我命里就没有这玩意,这辈子也吃不起吧。”

“别说这丧气话。”荀况反驳道,“你怎么知道你将来不会青云直上,显赫非常呢。”

“那全靠师兄提携了。”范雎继续收拾着行李,他擡起头来看着窗外的远山,浩茫茫一片齐鲁青未了,“这样的景致,大概再难见到了。”

“你今晚就走么?”荀况问道。

“家里催的紧,”他回答道,“你知道,他们对我没什么耐心。”

“这不是等你回来告个别么。”范雎将行李打包好了,拎了起来,试了试分量,背在了身上,他垂下了眼睛,看向苍茫的夜色和一片黑暗的道路,他又回过头,看了看荀况,似乎想记住他样貌一般看了一会。

然后转身离开了。

荀况那一瞬间突然想喊住他,说你不如西出函谷关搏个前程,总比现在这样一眼能看到底的悲惨人生好。

但是他追出去的时候,只能听到风将桃花花瓣吹落的声音。

于是很多年后,当年轻的韩国公子问他为什么再也没有想过回自己的祖国,荀况坐直了身体,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慨,“韩非,你知道,什么叫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么?”

“没过几年,我就听说他死了。”荀况淡淡地说,“比我能给他想象的碌碌无为到死还要糟的多。”

“那,埋在哪里了?”荀况问道,同乡摇了摇头,“没那个必要了,他们丞相命令将遗骨拖出去喂狗,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荀况推开门走了出去,他站在夜风里,稷下的桃花依旧与世无争的开放着,年轻的学子们来来往往,言笑辩论。

仁义不修,他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放任这些国家继续烂下去就是修仁义了么。

在这个世道里,不图进取,不想统一的国家,还扯着仁义不愿动刀兵的大旗才是最恶毒恶心的。

荀况坚持这个观点。

即使会被赶出稷下学宫,他也坚持这个观点。

“幸好应侯吉人自有天相。”韩非说道。

“最终还是入了秦,”荀况叹了口气,“而且平白多受了太多苦了。”

“若不是无聊的多此一举,”荀况淡淡地说,“他也不至于这个年纪就薨逝了。”

韩非沉默了一会,他静静地嗅着空气中的淡淡兰香,“老师今日里和我说这个往事,大概是知道我天天劝李斯和我归韩了吧。”

“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用来说韩国倒是也挺合适的。”他说,“的确不能把活人扔到王八池里去。”

韩非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以后不会说了。”

“说起来,现在秦国已经一家独大,”韩非笑了笑,“说不定老师所说的时候就要到了呢。”

“我是既希望那一天来,又不希望它这么快的来。”荀况叹了口气,“韩非,你想,若是真的有人一举统一了六国,那会有多少人恨他们啊。”

“无论是身前事,还是身后名,都好不了的。”荀况长出了一口气,“说不定不知道怎么被万世唾骂呢。”

“说不定也会被万世尊崇呢。”韩非说,提起酒坛来给荀况续上了一杯。

荀况笑了笑,“我的身后名,就靠你们努力了。”

“不过我眼睛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笑着说,“所以只要你们觉得可以,那就无所谓了。”

韩非也笑了笑,“老师这么说,学生就放心了。”

“看着点张苍,别让他把自己混监狱里去了。”荀况说,“别人我倒是不担心,但是我害怕他因为男女关系进去,这也太不光彩了。”

“我尽量。”韩非答道,“如果实在不行,那他肯定也不会说出去他是您教的这件事的。”

荀况笑了笑,合上眼睛,仰着头,感受着日光的沐浴,“我老了,”他说,“得把你们打发出师了。”

“来了兰陵,我有时候看着你们,就想起了我还年少在稷下的时候。”荀况笑着说,“你还记得李斯来这边的第一天么?”

“记得,”韩非笑着说,“在课堂上和您顶嘴,您说什么他都要往反了说,和你吵的那叫一个凶。”

“是啊。”荀况点了点头。

“不过老师你好像没生气。”韩非笑着问。

“没有啊,”荀况说,忍不住笑了出来,“他那点小伎俩,我当年可是见多了。”

“我好像也理解当年孟轲坐在上面看着我们的想法了。”他笑着说,“怎么可能生气呢。”

“就是感觉,真好啊。”他轻声说,嗅着暮春的花香,“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简单,看来该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找点乐子的时候了。”

“我不敢说我这辈子没有什么遗憾,”荀况静静地叹了口气,然后他站了起来,整理整理了衣服,“李斯也该回来了。”

“我得问问他将来打算干什么了。”荀况说,“是不是也能混个秦国丞相当当。”

“我觉得他应该混个天下的丞相当当。”韩非笑着说,“要不然我很难心甘情愿地舍命陪君子啊。”

“否则实在不想放他走。”韩非笑道,“老师你不也说,就算是仁君,对于有些人也是能用则用,不能用必杀之么。”

荀况擡起手,在他的额头上重重的弹了一下,“我教你那么多,你为什么只能记住这种东西。”

“算了,你直接出去就不要说是我教出来的吧。”荀况装腔作势地说。

“是是是,”韩非毫无诚意地敷衍道,“我不是您教出来t的。”

“那李斯呢?”韩非问道。

“连冬天铁门都不尝尝,对我一点都不信任,”荀况摸了摸下巴,“所以我觉得应该开除师门。”

“您为什么还记恨这件事啊。”韩非笑着说。

“为师我饱读诗书,过目不忘,”荀况沾沾自喜地自吹自擂道,“记这点账洒洒水啦。”

韩非言不由衷地赞美着。

荀况笑了笑,望向了远方的风光,道路绵延到看不见的远处。

你们比我年轻,一定会比我更加聪明,然而,他的心中掠过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也许不会比我更幸福,但一定比我勇敢。

李斯下了马,见了礼。

荀卿静静地端详着他,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几分他们当年的端倪来,又似乎只是想记住他的样貌。

末了他伸出手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你有想去的地方和想做的事情了么?”

“去秦国吧。”荀况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觉得你就应该去秦国。”

他继续说了下去,积攒了几十年的话如开闸的水流一样自然而然地倾泻了下来,仿佛那个春夜里的遗憾彻底烟消云散了。

“开太平与苍生,成不世之功,为天下领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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