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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案:07 风烟月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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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案:07风烟月云

“脏东西、脏东西是秋鹭丢进去的,可那个时候,白鸽还没死。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害怕,我跑出去了……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第二天,白鸽、白鸽她就没了……”彩鸾蹲下身,抱头痛哭,涕泪涟涟。秋鹭却松了一口气。她悠然道:“皇后您瞧,疯子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说是我杀的,一会儿又说是她自己。可见她的话半句都不可信。”“你没有狂疾,眼明心亮,难道听不懂她的意思吗?”无垢笑问。“我只知道,我没有杀人。”秋鹭理直气壮,“在元夜与外男结识,收受信物,我可以认;杀人的事,我绝不认。”“可我知道的是,彩鸾目睹你下毒,大为震恐,又不知如何面对,只能慌张地跑出卧房,躲在草丛里独自哭泣。她只盼自己看走了眼,只盼你没有害人。结果第二天早上,白鸽真的死了。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惶惧不安,致使心魔缠身,才变成了这副癫狂的模样。”“皇后殿下,您宅心仁厚,体谅彩鸾的处境,对她的‘疯话’深信不疑。可我也是满腹的冤屈,我也想向您诉说。乞望殿下多听奴婢一言。”言毕,秋鹭行叩首大礼。无垢明白,她之所以放下身段,只是以退为进。“我没捂你的嘴。”无垢轻蔑一笑,“你想好好说话,畅所欲言便是。”“首先,我没有害死白鸽的动机。我和她虽然不如她和春莺亲厚,但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天天打照面,多少有些情分。其次,我认为秋鹭就是病死的。我是劝过她吃香糕,但没给她灌茶。倒是春莺一直陪她喝茶,说不定加重了她的病情……”春莺听得怒火中烧:“我泡茶泡得淡,而且一直数着盅数,完全适量的!这样更益于她恢复身体,根本不会出意外!”“好,就算你无辜,那彩鸾也不能排除嫌疑。昨天中午,彩鸾最早干完活儿,回去过一次,那时候我俩都不在,白鸽也睡得迷迷糊糊,什么都没察觉。要是她那时候动了手脚,真凶不就是她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哪儿知道?”秋鹭冷笑,“话说回来,你们刚才口口声声说我杀人,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不存,确实…

“脏东西、脏东西是秋鹭丢进去的,可那个时候,白鸽还没死。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害怕,我跑出去了……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第二天,白鸽、白鸽她就没了……”

彩鸾蹲下身,抱头痛哭,涕泪涟涟。

秋鹭却松了一口气。她悠然道:“皇后您瞧,疯子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说是我杀的,一会儿又说是她自己。可见她的话半句都不可信。”

“你没有狂疾,眼明心亮,难道听不懂她的意思吗?”无垢笑问。

“我只知道,我没有杀人。”秋鹭理直气壮,“在元夜与外男结识,收受信物,我可以认;杀人的事,我绝不认。”

“可我知道的是,彩鸾目睹你下毒,大为震恐,又不知如何面对,只能慌张地跑出卧房,躲在草丛里独自哭泣。她只盼自己看走了眼,只盼你没有害人。结果第二天早上,白鸽真的死了。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惶惧不安,致使心魔缠身,才变成了这副癫狂的模样。”

“皇后殿下,您宅心仁厚,体谅彩鸾的处境,对她的‘疯话’深信不疑。可我也是满腹的冤屈,我也想向您诉说。乞望殿下多听奴婢一言。”

言毕,秋鹭行叩首大礼。无垢明白,她之所以放下身段,只是以退为进。

“我没捂你的嘴。”无垢轻蔑一笑,“你想好好说话,畅所欲言便是。”

“首先,我没有害死白鸽的动机。我和她虽然不如她和春莺亲厚,但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天天打照面,多少有些情分。其次,我认为秋鹭就是病死的。我是劝过她吃香糕,但没给她灌茶。倒是春莺一直陪她喝茶,说不定加重了她的病情……”

春莺听得怒火中烧:“我泡茶泡得淡,而且一直数着盅数,完全适量的!这样更益于她恢复身体,根本不会出意外!”

“好,就算你无辜,那彩鸾也不能排除嫌疑。昨天中午,彩鸾最早干完活儿,回去过一次,那时候我俩都不在,白鸽也睡得迷迷糊糊,什么都没察觉。要是她那时候动了手脚,真凶不就是她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哪儿知道?”秋鹭冷笑,“话说回来,你们刚才口口声声说我杀人,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动机不存,确实是破案的障碍。然而此时此刻,这一障碍在无垢心里已经消失。结合意外发现的绣帕和韦、康提供的完整线索,她知道秋鹭为何下此毒手。由爱而生的动机荒诞不经,偏偏凡夫俗子最容易上爱情的当。

“真的没有杀人动机吗?”无垢开口,“那我说一个动机,你听听是否合理——被放的宫人里,包括了尚服局的浣衣宫女,却并不包含全部。这次的出宫人当中,你不在其列。从次序和名额上看,春莺、彩鸾、白鸽比你幸运,她们排在你前面,而你刚好落到了下一轮。下一轮不知何年何月,也许遥遥无期,也许近在眼前。她们可以立刻自由,可以重享天伦。你艳羡她们,嫉恨她们,终于妒火烧心,施行毒计。此外,按照既往的规定,若亟待放出的宫人中有人暴死,为了凑足名额,下一人就可以补上去。白鸽一死,正好轮到你,何乐而不为呢?”

秋鹭冷笑:“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跟她们不一样。她们父母健在,而我的父母早逝,于我而言,宫外的世界没有盼头,我不想出去。况且,我的姑母还在宫中,相互之间有照应,所以,我一直打定主意,要留在宫里认真谋事,努力上进。这一点,春莺她们都知道。”

春莺没有反驳她的话。长久以来,她们对秋鹭的认知确实如此。秋鹭继续说:“人各有志。白鸽她们,跟我根本不是一路人。她争不了我的,我也抢不了她的,我不可能害她。”

“即便宫外有你的情郎,你也不想出宫?”

“您也说了,那是一段露水情缘。前尘往事,不会萦绕于心。退一步讲,就算我想出宫,但那名单上有谁、没有谁,我一无所知,又怎么会因此杀人?”

“你在后宫上进谋事,跟小宫女的交情寡淡,可是,你跟上峰的关系,似乎还不错。尚服对你不冷不热,但是掌衣、典衣、司衣,个个都看好你,尤其是掌衣,品级低你姑母一等,甚至还要巴结你。你从韦循章那儿问不出名单,自然有别的途径。”

秋鹭语塞。她以为皇后平时忙碌,不会对女官和宫女的情形了如指掌。她却不知漱玉调查极快,半天的时间就能把她们的关系摸透。

“如果你想知道名单,一定会找熟络的女官打听。至于她们是否向你透露,我一问便知。一边是宫人,一边是皇后,孰轻孰重,不言而喻。为了袒护你而对我说谎,绝非明智之举。”

无垢说完,似笑非笑地盯着秋鹭。秋鹭心里发毛,声音有些发颤:“一切都是您的猜测。您定不了我的罪。”

“是吗?”无垢对她厌恶至极,亦可怜至极。她不再藏掖,离座缓行,说话一气呵成:“武德九年三月初一、贞观元年四月十八、贞观元年腊月十三,典药刘氏请假照顾宫人患坊柳绥,每次的时长分别是八日、一旬、十四日。因为耽误的时间太久,所以韦司簿让她写清事由。每次的事由都一样——柳绥突发温虐,无人治疗、看护,恳求尚宫体谅,允准她前去照料。你姑母和柳绥的交情颇深,柳绥为了报恩,主动提出暴露毒药,替你承担罪名。至于绣帕的暴露则是节外生枝。一个刘氏,一个柳绥,分别为你顶罪。秋鹭姑娘,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秋鹭浑身颤抖起来。虚无缥缈的爱情把她的心变硬,而亲情与道德又把她从地狱拉回人间。别人的生命她可以漠视,但是,对亲人的责任,始终是她心头无法卸下的重担。

明明是她俩的主意,明明她一开始也有过纠结,可要让她说出“都怪她们引我作恶”,她实在难以启齿。

春莺感到难以置信:“宫里的医者,在患坊、在司药司,皆是妙手仁心。刘典药她一向心怀慈悲,竟然同意柳绥顶罪?”

“终究是外人的命,比不过亲侄女。”无垢感叹,“更何况,柳绥是自愿的,她当然可以心安理得。刘典药多年来公正无私,德高望重,深得六尚众人敬佩。柳绥在患坊治病救人,同样享有清誉。因为一个糊涂的晚辈,她们却犯下了无可救药的错误,谁能不说一句可惜呢?”

秋鹭吞声饮泣。无垢扼腕,轻叹一声,又说:“至于越松,真是一位有情有义的男子。仅凭一次萍水相逢,便可以认定终身,还能有所筹备,实为勇者义士。不过,你们匆匆邂逅,并不了解对方的品格。倘若他知道你如此心地,恐怕不敢做你的枕边人了。其实,你把绣帕当作定情信物,始终不忍丢弃,也足见你情深义重。如果没有这次意外,你们本可以结成佳偶。”

堂中诸人皆不作声。春莺望向秋鹭,眼神空茫。她竟没有一丝查明真相、报仇雪恨的畅快。而众人的注目无碍于思绪飘远。秋鹭闭上眼睛,任由思绪飘回贞观元年那一夜——

火树银花,香车宝马。宵禁暂歇,人声鼎沸。承天门外,灯火犹如水中游弋的暖色鱼龙,一路向南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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