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死亡旧案:05 郁结于心(1/2)
难产死亡旧案:05郁结于心
月明星稀,倦鸟入梦。淑景殿中,妙莲华不眠不休,忙于她的笔墨丹青。这会儿,她端坐镜前,正往脸上点染各种颜料。不知情的,会以为她在化一种奇诡的妆容;舞蝶、听蝉等知情者,了解她作画的习惯,知道她又把自己的脸当成画布。眉心、眼角、唇边……面部的各个角落都被她试出斑斓浮彩,便于仔细对比、选色入画。案上放着一张花鸟图:一只喜鹊凌空而飞,正要返回树上的巢xue。巢xue中,三只雏鸟张开小嘴,嗷嗷待哺。舞蝶整理着螺钿漆盒。她时不时瞥一眼画中的鸟儿,见那巢中雏鸟的身下有一片空白,感到不解。“这里不上色吗?”舞蝶问妙莲华。“你觉得该上什么色?”妙莲华抹去鼻尖的绛色,笑着反问她。“烟色,或者赭色。巢xue外围是树枝,底下垫着泥土,更舒服。”“你还挺清楚的。你是喜鹊变的吗?”舞蝶微微红脸,笑道:“殿下又取笑我。”“先空着,我再琢磨琢磨,到底是用赭色,还是铅白和靛蓝。”“铅白和靛蓝?”“对啊!铺了底色以后,上面还要用嫩绿点缀。”“为什么?”“喜鹊的巢,不仅有泥巴在里头垫着,还有嫩绿的草茎,有它们的各色羽毛。它们很会享受。”舞蝶点点头:“噢,原来如此。哎,说到鸟儿,素蛾跟我说,那只小斑鸠的伤好了。”“放飞了吗?”“嗯,治好了就放飞了。”“那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能从游隼的嘴里逃生,绝非池中之物。”屏风后闪过人影。听蝉端了一大盆清水进来,声音疲倦:“‘花脸猫’,洗把脸吧!”舞蝶接过水盆,将手巾拧得干湿合宜,递给妙莲华。妙莲华嫣然含笑:“行吧!有你们两个‘催命鬼’,我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剩下的明天再试。”“殿下,你的画好像还少了几笔。”听蝉低头看画,指着画面右下角那只没画完尾羽的斑鸠。“明天再补。你俩说,这幅画该取个什么名儿?”舞蝶歪着脑袋,边想边说:“这幅画上,喜鹊飞回巢xue,哺育幼雏。嗯,就叫《良禽惜子图》吧!”“不好。”妙莲华摇头,“何为良禽?何为恶禽?”听蝉果…
月明星稀,倦鸟入梦。
淑景殿中,妙莲华不眠不休,忙于她的笔墨丹青。这会儿,她端坐镜前,正往脸上点染各种颜料。不知情的,会以为她在化一种奇诡的妆容;舞蝶、听蝉等知情者,了解她作画的习惯,知道她又把自己的脸当成画布。眉心、眼角、唇边……面部的各个角落都被她试出斑斓浮彩,便于仔细对比、选色入画。
案上放着一张花鸟图:一只喜鹊凌空而飞,正要返回树上的巢xue。巢xue中,三只雏鸟张开小嘴,嗷嗷待哺。
舞蝶整理着螺钿漆盒。她时不时瞥一眼画中的鸟儿,见那巢中雏鸟的身下有一片空白,感到不解。
“这里不上色吗?”舞蝶问妙莲华。
“你觉得该上什么色?”妙莲华抹去鼻尖的绛色,笑着反问她。
“烟色,或者赭色。巢xue外围是树枝,底下垫着泥土,更舒服。”
“你还挺清楚的。你是喜鹊变的吗?”
舞蝶微微红脸,笑道:“殿下又取笑我。”
“先空着,我再琢磨琢磨,到底是用赭色,还是铅白和靛蓝。”
“铅白和靛蓝?”
“对啊!铺了底色以后,上面还要用嫩绿点缀。”
“为什么?”
“喜鹊的巢,不仅有泥巴在里头垫着,还有嫩绿的草茎,有它们的各色羽毛。它们很会享受。”
舞蝶点点头:“噢,原来如此。哎,说到鸟儿,素蛾跟我说,那只小斑鸠的伤好了。”
“放飞了吗?”
“嗯,治好了就放飞了。”
“那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能从游隼的嘴里逃生,绝非池中之物。”
屏风后闪过人影。听蝉端了一大盆清水进来,声音疲倦:“‘花脸猫’,洗把脸吧!”舞蝶接过水盆,将手巾拧得干湿合宜,递给妙莲华。妙莲华嫣然含笑:“行吧!有你们两个‘催命鬼’,我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剩下的明天再试。”
“殿下,你的画好像还少了几笔。”听蝉低头看画,指着画面右下角那只没画完尾羽的斑鸠。
“明天再补。你俩说,这幅画该取个什么名儿?”
舞蝶歪着脑袋,边想边说:“这幅画上,喜鹊飞回巢xue,哺育幼雏。嗯,就叫《良禽惜子图》吧!”
“不好。”妙莲华摇头,“何为良禽?何为恶禽?”
听蝉果断道:“干脆叫《鹊生报喜图》。喜鹊新生,极好的兆头,又应了‘报喜鸟’的美名,多合适!”
“也不好。新生便一定喜悦吗?”妙莲华似有感慨,宛如低吟,“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生不一定‘欢’,可是,死一定‘惧’。”舞蝶想起了伤心事,不无哀婉地说。
听蝉立刻背过脸去,绕到了屏风背后。妙莲华缓缓移步,轻握舞蝶的手,用轻柔的声音问:“又想梦蝶了?”
舞蝶轻轻“嗯”了一声,又说:“那个时候,她一定很害怕。”
“可能她来不及害怕。”听蝉没忍住,还是开了口,冷冰冰的声音传进舞蝶的耳朵,“宫殿毁了,皇帝没了,国家亡了,什么都是乱哄哄的。死得茫然无措,倒也没遭罪。”
妙莲华颇感烦闷。她轻拍舞蝶的手聊作安抚,又贴在舞蝶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别怕,今晚和我一块儿睡吧。”舞蝶拭泪,感激地点头。而后,她提高嗓音,对屏风后的人说:“听蝉,鸣佩殿新进了一张软榻,你去那儿睡吧。”
听蝉应诺,正准备告退,突然想起她还要捎带一则消息。
“殿下,皇后正在查阿鹿桓惠通的案子。”
妙莲华正为舞蝶撩起发丝,听闻此言,手在半空顿了一顿。
“她要查什么?”
“好像是跟账目有关。据我所知,她已经把当年那个稳婆请进宫了,还把她带去了大吉殿。”
“噢,找德妃。”妙莲华低眉,尽量无视胸腔中狂乱的心跳声。她强装镇定,逼出一句带着笑意的话:“德妃总不能跟她说,阿鹿桓惠通并非死于难产。”
“殿下作何打算?”
“打算?无所谓什么‘打算’。身正不怕影子斜。”
妙莲华言尽于此。她催听蝉赶紧去鸣佩殿休息,然后揽过舞蝶的肩。两人一同走到榻前,宽衣解带。
“公主,谢谢你。”
“为什么还叫我‘公主’?”妙莲华笑了笑,宛若淡云飘过、轻风吹拂。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大隋的南湖公主。而且,叫你‘公主’的时候,我总觉得更加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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