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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产死亡旧案:11 亡命天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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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产死亡旧案:11亡命天涯

衔蝉健壮如牛。舞蝶、听蝉、妙莲华轮流受风寒,几个月来,发烧、头疼、呕吐在她们三个身上循环往复,却一点儿不挨衔蝉的边。病痛和死亡如影随形。流亡途中,她们见到奸淫、掳掠、烧杀;见到堆积如山的尸骨成为鬣狗的野餐;见到活人倚在歪歪斜斜的老树上,下身流脓生蛆。舞蝶不忍心看,一看她就要泪流不止。听蝉没心思看,她只在乎四个人的下一顿饱饭在哪里。寺庙、义仓、济贫院如果没有,那就只能去挨家挨户地乞讨;如果乞讨一无所获,就再往深山里找,反正野草和豆苗也能充饥,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捉住野鸡和灰兔,吃几顿香喷喷的烤肉。妙莲华则逼自己去看,看失败的叛军、流离失所的百姓过着怎样凄惨的日子。他们啃树皮,哄抢掺了沙石的义粥,典妻租妻,卖儿鬻女。看着看着,她就开始回想过去,想到父亲穷兵黩武、横征暴敛,在父亲治下,这些人远离家乡和妻儿,没日没夜地开凿运河、修筑宫室,到辽东战场送死。现在大隋亡了,他们还是一样受苦。大隋结束了分裂的乱世,原以为从此天下一统、歌舞升平,没想到不到四十年,百姓又要遭殃。王朝兴替,世事轮回,好处都落不到他们头上。头晕目眩时,妙莲华模糊的眼神从他们身上飘过。透过受苦受难的百姓,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余生。然而,只要喝上一口稀粥,她便立马清醒过来,内心回荡坚定的声音:我的余生绝不至于如此!人怎能自暴自弃?纵使从云端坠入尘埃,甚至堕入地狱,她也要爬回自己的位置,重获那些本就属于她的荣光、尊严与骄傲。舞蝶那个蠢丫头,竟然感激上苍的恩德,总爱说:“所幸老天爷让我们活了下来,至少,它没在我们大病一场之后收走我们的命。茍延残喘的人,相比于那些死去的人,还是走运多了。”她真是恨铁不成钢!上苍有什么可感激的?事在人为,知足并不能常乐。大家能撑过来,靠的都是自己身上那股不认命的劲儿。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上苍不会怜惜众生,不会眷顾她们,是她自己争气,即便饿得气若游丝,也能将那一口气发挥…

衔蝉健壮如牛。舞蝶、听蝉、妙莲华轮流受风寒,几个月来,发烧、头疼、呕吐在她们三个身上循环往复,却一点儿不挨衔蝉的边。

病痛和死亡如影随形。流亡途中,她们见到奸淫、掳掠、烧杀;见到堆积如山的尸骨成为鬣狗的野餐;见到活人倚在歪歪斜斜的老树上,下身流脓生蛆。

舞蝶不忍心看,一看她就要泪流不止。听蝉没心思看,她只在乎四个人的下一顿饱饭在哪里。寺庙、义仓、济贫院如果没有,那就只能去挨家挨户地乞讨;如果乞讨一无所获,就再往深山里找,反正野草和豆苗也能充饥,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捉住野鸡和灰兔,吃几顿香喷喷的烤肉。

妙莲华则逼自己去看,看失败的叛军、流离失所的百姓过着怎样凄惨的日子。他们啃树皮,哄抢掺了沙石的义粥,典妻租妻,卖儿鬻女。看着看着,她就开始回想过去,想到父亲穷兵黩武、横征暴敛,在父亲治下,这些人远离家乡和妻儿,没日没夜地开凿运河、修筑宫室,到辽东战场送死。现在大隋亡了,他们还是一样受苦。

大隋结束了分裂的乱世,原以为从此天下一统、歌舞升平,没想到不到四十年,百姓又要遭殃。王朝兴替,世事轮回,好处都落不到他们头上。

头晕目眩时,妙莲华模糊的眼神从他们身上飘过。透过受苦受难的百姓,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余生。

然而,只要喝上一口稀粥,她便立马清醒过来,内心回荡坚定的声音:我的余生绝不至于如此!

人怎能自暴自弃?纵使从云端坠入尘埃,甚至堕入地狱,她也要爬回自己的位置,重获那些本就属于她的荣光、尊严与骄傲。舞蝶那个蠢丫头,竟然感激上苍的恩德,总爱说:“所幸老天爷让我们活了下来,至少,它没在我们大病一场之后收走我们的命。茍延残喘的人,相比于那些死去的人,还是走运多了。”她真是恨铁不成钢!上苍有什么可感激的?

事在人为,知足并不能常乐。大家能撑过来,靠的都是自己身上那股不认命的劲儿。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上苍不会怜惜众生,不会眷顾她们,是她自己争气,即便饿得气若游丝,也能将那一口气发挥到极致。

好几回,她鼓足浑身的劲儿,像一条凶猛的野狗,成功地从将死之人的嘴里抢下他的干粮,得以使四人果腹。她是狂徒。狂徒强取豪夺,坚韧又果决,注定是要活下来的。上苍必须以福气相加持,否则,日月无光,天毁地灭。

终归不是一帆风顺。恰在妙莲华病愈的第二天,她们遭遇了叛军的突袭。车夫被叛军士卒砍了脑袋,血流成河。妙莲华跪地蘸血,在地上画出一堆骷髅、一个站立的士兵和一张巨大的佛面。士卒因她的怪异举动颇感好奇、震惊,一个个都凑上来围观。其中一人以为这是某种邪恶的法术,出于恐惧,要出手杀她。

她一把抓过车夫的头发,将头颅抛高,替她挡下一剑。士卒措手不及,仓促间削去了车夫一半的脑袋,趁他愣神之际,妙莲华早就拉着另外三人跑远了。

“公主,您画的是什么呀?”舞蝶边跑边问,气喘吁吁。

“《地狱变》。”妙莲华大笑,“随手一画,拿给那些唱变文的抄去。”

“到处都忙着打仗,谁要听变文啊?”听蝉苦笑。

“不听也行。总之我留的是好画,比我过去见过的所有壮景都要壮烈。”

衔蝉只顾着奔跑,闭口不言。壮烈?是惨烈吧。这丫头脑子里装的东西不同寻常,可以说是精奇古怪,也可以说是异想天开。

“公主,你脸上的灰掉了!”舞蝶停下颠簸的步子,提醒妙莲华。

“是吗?”妙莲华刹住脚,唤来听蝉,“快,快帮我抹点儿……哎,衔蝉乳母的也掉了,把她的也补上。”

为了防止被叛军侵犯,她们四个脸上一直糊着炭灰和黑泥的混合物。便是这稍一驻足,又有一支叛军趁虚而入。十几个壮汉在她们身边围了三圈,密不透风。

妙莲华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支叛军了。杜伏威、王世充、张善相占据了沿路的地盘;附近还有沈法兴、卢祖尚、朱粲的残余势力;更远处是徐圆朗、窦建德、梁师都……全天下都要反,反得如火如荼、壮怀激烈。

她该去恨谁?她有力气恨吗?政权立一个又倒一个,她恨不得早早知晓天命,向最终的胜利者投诚。眼前这帮人,究竟是群氓还是仁义之师?妙莲华无从判断,也来不及多加思考。她只知道保命要紧。

“求各位好汉收留我们!”她跪得毫不犹豫,声泪俱下,楚楚可怜,“暴君远征高句丽,征我们的父亲和夫君去辽东修造海船。他们一去十年,杳无音讯,或许早就尸骨无存了。家中田园荒芜,断炊已有三月。愿各位好汉可怜可怜我们。我们做牛做马,无怨无悔!”

这出戏,她早就和舞蝶、听蝉排演过。原本衔蝉十分反对:“这种卑微之事,交给我们来做就好。何必委屈公主?”妙莲华淡定而坦然:“哪儿来的公主?没有大隋,就没有南湖公主。低三下四又如何?姿态放低一些,保命的机会就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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