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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产死亡旧案:13 佛前倾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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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产死亡旧案:13佛前倾诉

太极宫佛光寺大殿中,清水、斋饭、香药、热汤、糖水全部备齐,井然有序地摆放在佛像背后的壸门桌上。佛前的香案放置烛台、香炉、香盘、引磬。大殿外是一座玲珑可爱的花亭,亭中央矗立塑金释迦牟尼尊像。佛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脚踏莲花台座。走近细看,往莲花台座下一瞧,便会发现整座尊像浸在水中,水刚好没过台座上的莲瓣。黄金盆流光溢彩,与佛像闪耀的光芒交相辉映,见此情景的虔诚信徒,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极乐世界,内心的欢喜油然而生。正值浴佛日前夕,佛光寺的比丘尼忙中有序,在坚持日常功课的同时,一边准备浴佛仪式需要的器具和材料,一边迎佛、绕佛,练唱赞词。每逢这种重大时刻,碧云山茕兔寺的持正法师总要重返宫中,或主持大典,或列席在下,恭聆佛法,礼敬佛陀。持正素来不喜张扬,几乎没人知道她会提前几天来。既然行踪不定,舞蝶就只能守株待兔,每天在佛光寺外逡巡顾盼、暗探风声。功夫不负有心人。持正下辇的那一幕,竟然刚好被舞蝶撞见。她欢欣雀跃,一阵风似地跑回淑景殿,向妙莲华报告好消息。于是,当持正结束了诵经、打坐的半个时辰后,她便迎来了不速之客。“衔蝉乳母。”妙莲华进殿,不称她的法号,依然用旧时的叫法。阿鹿桓惠通去世后,她出家为尼,长伴青灯黄卷。“殿下又糊涂了。”持正无奈,疲倦地笑道,“方外之人,淡忘前尘往事,没有其他身份。”妙莲华垂下眼帘。她明白,持正还在怨她。与其说怨她杀死梦蝶,不如说怨她告知了梦蝶死亡的真相。当年的衔蝉,总是迈不过心头那道坎儿。听蝉不再是亲切的堂妹,而是残暴无情的杀人凶手;妙莲华丧失了高洁的操行、纯善的心地,沦为杀人案的主谋和帮凶;舞蝶似乎是唯一的无辜者,但她也是受益者,是沉默的胆小鬼。有时她自己都想不通,明明她也杀过人,为什么她就能原谅自己,而对身边这些如至亲一般的人无法宽容。如果说梦蝶为善、头目为恶,杀奸除恶是正义之举,杀梦蝶和杀头目不能混为一谈,那么,她倒也能安慰自己。…

太极宫佛光寺大殿中,清水、斋饭、香药、热汤、糖水全部备齐,井然有序地摆放在佛像背后的壸门桌上。

佛前的香案放置烛台、香炉、香盘、引磬。

大殿外是一座玲珑可爱的花亭,亭中央矗立塑金释迦牟尼尊像。佛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脚踏莲花台座。走近细看,往莲花台座下一瞧,便会发现整座尊像浸在水中,水刚好没过台座上的莲瓣。

黄金盆流光溢彩,与佛像闪耀的光芒交相辉映,见此情景的虔诚信徒,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极乐世界,内心的欢喜油然而生。

正值浴佛日前夕,佛光寺的比丘尼忙中有序,在坚持日常功课的同时,一边准备浴佛仪式需要的器具和材料,一边迎佛、绕佛,练唱赞词。每逢这种重大时刻,碧云山茕兔寺的持正法师总要重返宫中,或主持大典,或列席在下,恭聆佛法,礼敬佛陀。

持正素来不喜张扬,几乎没人知道她会提前几天来。既然行踪不定,舞蝶就只能守株待兔,每天在佛光寺外逡巡顾盼、暗探风声。

功夫不负有心人。持正下辇的那一幕,竟然刚好被舞蝶撞见。她欢欣雀跃,一阵风似地跑回淑景殿,向妙莲华报告好消息。于是,当持正结束了诵经、打坐的半个时辰后,她便迎来了不速之客。

“衔蝉乳母。”妙莲华进殿,不称她的法号,依然用旧时的叫法。阿鹿桓惠通去世后,她出家为尼,长伴青灯黄卷。

“殿下又糊涂了。”持正无奈,疲倦地笑道,“方外之人,淡忘前尘往事,没有其他身份。”

妙莲华垂下眼帘。她明白,持正还在怨她。与其说怨她杀死梦蝶,不如说怨她告知了梦蝶死亡的真相。当年的衔蝉,总是迈不过心头那道坎儿。听蝉不再是亲切的堂妹,而是残暴无情的杀人凶手;妙莲华丧失了高洁的操行、纯善的心地,沦为杀人案的主谋和帮凶;舞蝶似乎是唯一的无辜者,但她也是受益者,是沉默的胆小鬼。

有时她自己都想不通,明明她也杀过人,为什么她就能原谅自己,而对身边这些如至亲一般的人无法宽容。如果说梦蝶为善、头目为恶,杀奸除恶是正义之举,杀梦蝶和杀头目不能混为一谈,那么,她倒也能安慰自己。但佛法云“众生平等”,头目若能放下屠刀,便可以立地成佛,既如此,杀掉头目便不是善事,至少算不得光明正大。

思量消耗,不得解脱,她只好作如此想:或许是因为在听蝉身边容易嗅出危险的气息,她才会主动提出离开,自请去伺候阿鹿桓惠通。她当然相信听蝉不会对她痛下杀手,只不过残忍之辈总在身侧,实在让她惴惴不安,不宜与之共事。

对妙莲华,她也没有憎恨和厌弃。妙莲华虽然不至于可恶,但终究不再是品格高贵的公主。南湖公主可以放纵邪僻,可以任性恣意,可以和展艺媾和,甚至可以从饥民手里抢下最后的粮食。公主天生的骄横性情、处境的日益艰难,都能用于解释其不同寻常的举动,只要没有突破底线,妙莲华仍然是可敬可爱的天之骄女。而梦蝶之死,彻底击碎了公主在她心中的形象,她不愿认、也不敢认这个女儿。

离开妙莲华时,她早已疏远听蝉两年。阿鹿桓惠通入府,恰巧是与过去一刀两断的契机。她跪在妙莲华面前,挥泪拜别,痛苦万分。可她也清醒地知道,要是继续和她们共处,她的内心将受到更大的折磨。自从她得知真相,梦蝶隔三差五就会入梦,一会儿是血淋淋的鬼,哭喊着摇动她的肩膀,向她求救;一会儿是活生生的人,跟从前一样冲着舞蝶撒泼怒骂。无论是鬼还是人,梦蝶都免不了呜呜咽咽,说自己罪不至死,不该在十八层地狱受刀锯之苦。

“我杀梦蝶,真的这般罪不可赦吗?”

面对衔蝉的告别,妙莲华失控悲号,苦苦挽留——“我不求上天的原谅,不求佛的宽恕,我只求你放过我,求你别走!”

妙莲华拉扯她,险些跪倒在地。衔蝉一把将她扶起,哀切道:“公主,我不想再做噩梦了。我离开你们,或许是一种赎罪的方式。但愿从此以后,梦蝶不要再来骚扰我,也不要来骚扰你们。让她安心地往生吧!”

“不要!”妙莲华痛哭流涕,“衔蝉……乳母!求你、求你饶恕我。”

衔蝉泪如雨下,叹惋道:“我没有资格饶恕,也没有资格降下惩罚。公主,其实不是我不放过谁。您扪心自问,事到如今,您难道不曾有过一丝悔意吗?但凡有一丝悔意,那便是您的良心没有放过您。”

当时的离别令人揪心,其中的纠缠与悲痛,宛如血肉模糊的生肉被人撕扯,左边拖一缕,右边挂一块儿,中间是糜烂流脓的疮口。

眼下,将近十年已逝,往日种种不堪如石沉大海。海上风平浪静,她们气定神闲。

“乳母在佛陀脚下参悟真理,可曾想过善与恶的边界?”

妙莲华不理会她对称呼的纠正,只说自己想说的话。

“当年,听蝉想杀舞蝶,被我及时阻拦,而我去阻拦的原因,正在于舞蝶不愿杀害自己的亲妹妹。舞蝶的善良救了她一命,然而真正救她的,又是我这个恶人。请问乳母,救下舞蝶的,究竟是善还是恶?”

“当然是善。一闪而过的善念,能够使人起死回生。”

妙莲华泪花上涌。她长舒一口气:“你能这么想,我心里就好受多了。只可惜,我罪孽深重。除了梦蝶的事,在其他许多事情上,我也步入歧途,无可挽回。”

持正的心沉了沉,就像木椎往钟上一砸,敲出闷响。她听妙莲华继续道:“偏偏我性情执拗,不愿向佛忏悔。俗世之中,有一个人追查不休,查到了我头上。衔蝉,你说,我要不要对她如实相告?”

“此人是谁?”

妙莲华并没有直接回答:“反正人人都说,她仁慈柔惠,贤良宽恤,是观音菩萨转世。”

衔蝉顿时会意。她追问:“你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阿鹿桓惠通的事。”妙莲华面不改色,语气平静。

衔蝉错愕。妙莲华在府中落落寡合,连上等妃妾她都懒得多看一眼,像阿鹿桓惠通这样的人,更是与之没有太多交集,自然也谈不上恩怨纠葛。井水不犯河水,何以发生冲突?

“说到她,我也有一件事,想向殿下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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