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王余党案：17 一波未平（1/2）
息王余党案：17一波未平
“没错，我是特地绕开了一些人。”祥麟殿内，承婉站立在正殿中央、宝相花藻井下，向无垢坦白。“刚才你不是说，只讲当下的案件，对诸多前科绝口不提吗？”无垢调侃。“从前我在东宫服侍太子，算是他的旧人，自然不会对同为旧人的魏相下手。对王侍中、薛将军，亦是如此。念旧是人之常情，望中宫体谅。”承婉脱口而出，仍称李建成为“太子”。无垢沉下脸来，特意告知：“今非昔比。你服侍的不是太子，是息王。”承婉低下头，默不作声，并不惧怕区区失言之罪。无垢又道：“我如果不体谅你，就不会专程请你过来了。前尘往事，尽可萦怀，但不能阻人前进。眼下，我希望你帮我尽快破解这桩悬案。”“要我帮你？”承婉觉得无垢简直是在取笑她，索性自嘲，“你们不罚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江湖蟊贼，也能成为贵人的臂膀吗？”“将功折罪，有何不可？”“我宁愿领罪，也不想欠你们人情。”无垢暗笑。人的禀赋和性情真是各不相同。眼前这个杜承婉，注定属于渺远江湖，不可能像漱玉、沁芳一样，甘愿受皇族驱遣。好用的人，免不了因为他们的好用而受到轻视；无用之人，往往因为极力保全自己的尊严，得到有识之士的青眼。对待无用之人，如果要收服他们的心，必须切中肯綮，开出足够诱人的条件。名利当然不足以诱之，最能吸引他们的，是比名利更加持久、深厚、动人的无形财富。“若我们易地而处，我就会想，常堇已经失去了命妇的身份，虽然还不够解气，但也知足了，至少她不敢像以前一样耀武扬威，不能随便打骂侍妾。如此一来，槐香和芸香的日子可以好过不少。”果不其然，当无垢提到两个侍妾的名字时，承婉脸上的冷意忽地消失，一种迫切而热情的渴望瞬间聚集在她眼中。无垢已知她被打动，接着说：“很多事情，只要皇帝有了态度，一切都好办。人君受命于天，权力至高无上，而前朝之相、宫闱之后，位居人君之下，受命于君，权力次之。以权化权，便有了周旋的余地。”“你们都喜欢绕圈子、打哑谜，我头脑蠢笨，听不…
“没错，我是特地绕开了一些人。”祥麟殿内，承婉站立在正殿中央、宝相花藻井下，向无垢坦白。
“刚才你不是说，只讲当下的案件，对诸多前科绝口不提吗？”无垢调侃。
“从前我在东宫服侍太子，算是他的旧人，自然不会对同为旧人的魏相下手。对王侍中、薛将军，亦是如此。念旧是人之常情，望中宫体谅。”
承婉脱口而出，仍称李建成为“太子”。无垢沉下脸来，特意告知：“今非昔比。你服侍的不是太子，是息王。”承婉低下头，默不作声，并不惧怕区区失言之罪。
无垢又道：“我如果不体谅你，就不会专程请你过来了。前尘往事，尽可萦怀，但不能阻人前进。眼下，我希望你帮我尽快破解这桩悬案。”
“要我帮你？”承婉觉得无垢简直是在取笑她，索性自嘲，“你们不罚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江湖蟊贼，也能成为贵人的臂膀吗？”
“将功折罪，有何不可？”
“我宁愿领罪，也不想欠你们人情。”
无垢暗笑。人的禀赋和性情真是各不相同。眼前这个杜承婉，注定属于渺远江湖，不可能像漱玉、沁芳一样，甘愿受皇族驱遣。好用的人，免不了因为他们的好用而受到轻视；无用之人，往往因为极力保全自己的尊严，得到有识之士的青眼。对待无用之人，如果要收服他们的心，必须切中肯綮，开出足够诱人的条件。名利当然不足以诱之，最能吸引他们的，是比名利更加持久、深厚、动人的无形财富。
“若我们易地而处，我就会想，常堇已经失去了命妇的身份，虽然还不够解气，但也知足了，至少她不敢像以前一样耀武扬威，不能随便打骂侍妾。如此一来，槐香和芸香的日子可以好过不少。”
果不其然，当无垢提到两个侍妾的名字时，承婉脸上的冷意忽地消失，一种迫切而热情的渴望瞬间聚集在她眼中。无垢已知她被打动，接着说：“很多事情，只要皇帝有了态度，一切都好办。人君受命于天，权力至高无上，而前朝之相、宫闱之后，位居人君之下，受命于君，权力次之。以权化权，便有了周旋的余地。”
“你们都喜欢绕圈子、打哑谜，我头脑蠢笨，听不懂。”承婉假装满不在乎。
“常堇的食邑可以重新分配。”无垢点破，“损常堇之得，增益县主之失，就会使局势有所改变，或者说，树立了新的风向。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承婉内心豁然亮堂起来。“增益县主之失？”她抑制不住一腔欢欣，流露喜色，“您的意思是说，他的女儿们，婉顺、婉硕，还有婉颀……”
“说不定，还有淑纯、淑绰和淑绚。”无垢眉眼弯弯，和颜悦色。
“哎呀，那就再好不过了！”承婉双手一拍，兴高采烈，不免忘形。无垢微笑着打量她，善气迎人。
承婉有些羞赧，收起笑容，故作矜持，显得十分扭捏。无垢笑道：“以新替旧，去恶存善，可使风气净化、万象更新。等到时机成熟，槐香和芸香或可跻身命妇之列。”
另一种担忧浮上承婉心头。她可不希望槐、芸当什么命妇，对她们来说，做朝廷命官的妻子，未尝不是一种事与愿违。
这些话尚未说出口，澡雪便推门而入，通传漱玉已从尚食局回来。
“叩见皇后……哎，这位是新来的殿下吗？”漱玉急匆匆地行礼，瞥见亭亭玉立的承婉，转过身准备对她俯身，开口道：“叩见殿下……”
“不是、不是！”承婉赶紧阻拦，抢在无垢之前打断她，难掩恼怒，“我才不当什么‘殿下’！谁稀罕做皇妃？”
“哟，那你还稀罕做什么？做皇后呀？”漱玉立刻反应过来：此人应该是跟她一样的民间女子。她懒得顾及那些无聊的礼仪，嘴角含笑，故意调侃，同时打量承婉的窈窕面貌、婀娜身段。
“你可别小看人家。”无垢忍俊不禁，对漱玉道，“她跟你一样，混迹坊间，无所不能……不，比你还强些呢！至少人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反观你，都快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了。我不叫你回来，你打算常住尚食局吗？”
“皇后，着实不能怨我。”漱玉喊冤，“我就从来没破过这么烦人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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