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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烈具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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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烈具举

那值守的兵士,既是保护,又是监视。诸众无有第二个选择,只能应下,自此,唯命是从。

“诸位回去先做土地的丈量、计数和亩产、耕户等项的登记,”徐正扉笑道,“到那时我自会一一核对,但有一样对不上,或是藏匿、隐瞒、弄虚作假,便一律交由上城处置,定会砍了头挂在楼门前,做个榜样。”

“是是是,下官不敢,定严格审查。”刘因早先吃过亏,如今十分卖力,道,“但这项实在不算容易,恐遭刁难呐——”

“土地还算容易,你等尽管去做,若有不顺,便来遣人。至于那人口盘查,自有军督使替你们谋划。”

戎叔晚又受了命。

待这一众人离开后,他便翻出笺子高门十家,依次看过之后,问道,“依我看,这胡家正处繁华街市,根深叶大,拿他开刀,再好不过。”

徐正扉点头,“扉正有此意。但这胡家与王家结了好几门亲事,想必有州府罩着,底气甚足,若是不能一次拿下,反而滋生流言,徒增笑话,再去盘算别处,亦必难上加难。”

戎叔晚俯身与他耳语两句,继而露出几分诡谲的笑,“大人等我消息便是。”

翌日清晨,徐正扉坐在椅子上,双目微垂,喝茶小憩。晨曦微风穿堂而过,吹起他一角青衫并两缕乌发,那打窗搁置的卷册,簌簌作响,庭外三两碧树正生起青芽,如他森*晚*整*理薄衫处点缀的一颗小花。

鸟鸣啾啾,霁月风光,有周之气象,兀然吹皱武夫的双目流波。

戎叔晚微怔片刻,笑着说了句“大人颇有闲情逸致”,便打马出街去了。

一时,仆子传回消息,“胡家的门夫出门瞧过一眼,只啐一口便闭门不理,如今,军督使已派人围了胡家。”

再一时,仆子又传,“军督使派人提了热油,围着胡家足足浇了三遍。”

徐正扉捏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忙问道,“这贼子,竟敢真的放火杀人不成?”

“小的不知,”仆子答道,“那门前百姓已围得水泄不通,正凑成堆儿看热闹的,兴许是吓唬吓唬他,毕竟有州府看着呢。”

“哦?州府派了兵?”

“那倒不曾,只派人去传话,要军督使毋宁这般胆大妄为,否则即刻派兵去捉。”

“一时半会儿州府衙上的人手,也凑不齐几百。”徐正扉松了口气,又笑着呷了一口茶,才道,“兴许未曾料到,我二人竟兵行险着。也倒是——州府若敢出兵,便是明着要与上城作对,晾他也不敢。”

仆子点头称是,问道,“那小的再去探探?”

徐正扉点头,然后便起身坐在了桌案前,开始一一核对整理三年前原数的卷册。

他沉下心目来,大致又过眼一遍整块土地户籍的情况。在登记的册子中,数目还算清晰、准确,而且往年增减的势头一目了然。那高门越发臃冗、耕民越发饥瘦,税目也每况愈下,年年都卡着红线,尤其以缴粮一项最为荒唐,不是数目不足,便是质量太差。

再查那年鉴志的册子,发现耕民为此闹过一番,商贾也多南移或北迁,只留一些做海盐买卖的长居此处。

正看着,他忽然发觉一处不对,这海盐账目分明与上城相去甚远。

因与淮安接壤的邻国恩邦,是个半岛临海,盛产海盐,一时盐税买卖与恩邦逃脱不了半分,他爹主管贸易往来与邻国交往政事,与恩邦互通多年,各项在册,他也看过几遭上报的贸易银钱与总量数目——怎的竟与实地相差如此甚多。

一时间,头脑灵光乍现——他想起来两个人,一个是君主,一个是盐务中枢任差事的东宫十六子之一尹同甫。

徐正扉这边正苦苦思量,外头那探看消息的仆子连跌带跑的冲进门来了,“大人...大人,不好了,军督使真的派人点火了!!那街上吓得四散开来,想要救火,都被兵士拦住了。这样下去——岂不是胡家上下老小几百口子人,都一股脑儿全烧死了。”

徐正扉愣了一下,“真点了?”

“那还能有假,军督使真点了!”

徐正扉嘶了一声,垂眸看着手中纸卷,一时不知劝也不劝,拦也不拦。

正犹豫间,府门外头有州府的仆从下了马,跑来传话,“王大人原话说:徐大人,为何派那军督使去纵火,实在是荒唐,今日但有一个伤亡,王某定奏上秉明,要你二人吃不了兜着走!难道真当我淮安偌大的州府无人不成?三万兵甲无一是吃素的!”

徐正扉听罢,委屈巴巴道,“请转告王大人,徐某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安能降服得了那武夫呢?今日之事,实非我能左右的。倒不如,他日再登门拜访,向王大人请教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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