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1/2）

因果

突然的愧疚,来得猝不及防。

333要还是那副活力四射模样，那时晏还能和它对喷，可333现在像是受了统生有史以来的重大打击,直接到看破红尘要出家的状态,时晏就有点惭愧了。

似乎,自打绑定系统以来。

好像他真的没找333说过什么话。

时晏：【……呃,抱歉。】

333古井无波地嗑瓜子，连频率都没有改变半分,【没事,不怪你。】

听这嗓音,似乎还在咸鱼瘫。

好像只有正在磕的瓜子，才能引起333的心情起伏。

时晏豁出去，【要不然你骂我两句？】

333：【……文明系统，不骂人，谢谢。】

时晏良心未泯，惭愧地自我反省了。

可是他是真没办法啊,时晏头疼,【你让我去当楚问尘的白月光,可是我当不成啊,怎么办？】

时晏认为自己还是得先辩解一句：【……首先我是个直男。】

【其次,你看他像是能喜欢我的样子吗？？】时晏语气不可思议。

楚问尘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对谁都好，却又让人很有距离感。

恰到好处的分寸,即使是照顾别人,也很难让人产生“他可能是喜欢我”的错觉,反而会知道这是他深植入骨的礼节使然，哪怕对只遇难的猫猫狗狗,他也会一视同仁温柔对待。

像是浮在大海上的雪山，仅能看到阳光照耀到的那冰山一角，而海面之下的情形，谁也摸不透。

且非常矛盾。

要说他身份吧，就目前时晏了解到的而言，似乎也算不上很高贵，全怪跳章订阅，时晏也忘了正文楚问尘到底是个啥身份了。

但仅仅在脂阳镇这个副本里，他无父无母，孑然一人，却不曾表现出一丝寄人篱下的卑微，始终不卑不亢，傲骨不折。

在脂阳镇名声便很大，有多少人喜欢他，便有多少人厌恶他，可楚问尘自始至终便是淡淡的，荣辱全不放心中的模样。

333终于不嗑瓜子了。

333重新燃烧起了事业心，【没事，宿主！我们可以往另一个方向发展！】

时晏：【？】

333愤慨激昂：【向好兄弟发展就向好兄弟发展吧，总之，在宿主死的时候，楚问尘的虐心值越高，我们任务的完成度就越高！】

【最好让他恨不得生死相许，共赴碧落黄泉！】

时晏倒是一愣。

这些天过得太沉浸，都差点忘了，他是会死的。

还似乎活不过十九岁。

这具身体本就孱弱，即使系统的能量向其中注入了生机，也如风中残烛难掩颓势，前些天回暖时会变好。然而最近这才变冷的几天，时晏就又手脚冰凉，整夜捂不热。

胡乱匆忙应了一声，时晏短暂的发呆，被小怨婴捕捉到，擡起脸问，“爹爹，怎么啦？”

时晏摇摇头，默默捂紧了小怨婴，结果发现这小小的一团体温比他还低。

不禁一噎。

“你竟然这么冷……”他很想吐槽，像捂了个小冰块，心都凉了。

偏偏小怨婴还很黏他，这次睡觉就想让时晏抱，抱着抱着时晏这个弱身子骨就有点承受不了了，得缓缓。

楚问尘在侧边的书房里。

被时晏喊过来后，他伸出双臂接走已经睡着了的小怨婴，肩边的雪袍上如顶了个玉丸子，冰雪可爱。

“冷死我了。”时晏小声吐槽，他已经快被冻傻了！

那块白湛湛的魂玉，已经黯淡许多，戴在白净的手腕上，显得灰扑扑的。

但这是时晏唯一的取暖源了，上面还有所剩无几的热度，他无意识捏着魂玉，汲取难得的温热。

楚问尘浅眸望过来，如画眉目入灯影，剔透冷淡，一时不似凡间人，倒像是什么冰冷嗜杀的妖。

他垂目看了眼那灰暗许多的魂玉，忽然开口，嗓音似是掺上了丝疑惑。

“所以，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呢？”

“什么地步？”时晏一愣。

楚问尘换了个表达，浅笑着说，“这样帮石小松。”

“哦，”时晏意会了，“没事，本来这块魂玉也不算我的。”

楚问尘抿起唇。

他指的不是这个。

万鬼才出一鬼煞，其掉落的魂玉千金难寻，更是难得能温养魂体的宝物，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一个不知能不能成的结果，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分明和从前的时晏是两个人，却自甘承担了身上的责任。

是愚笨，是觉得无关紧要，还是只因为心甘情愿，所以值得？

安静良久。

楚问尘托起时晏手腕，灵力缓慢注入其中，然而没了魂气的玉就像个开了口的池子，湛蓝色的冰灵力没多久便逸散，化作幻萤消失于世间。

可魂玉作为暖玉的能力也不是盖的，暖意覆于手腕上，仅仅一会儿便像是温暖了整个身子。就是这消散的速度太快，还没等时晏细细感受完那如春的暖意，就悉数湮灭。

“……”时晏无语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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