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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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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

离苦剑被扔了过来。

时晏手忙脚乱地接住,此时的离苦剑似乎还未生剑灵,拿在手中丝毫不起眼。随即时晏愣住了,灵体状态的他竟然也能拿剑?

再一看,离苦剑被握在手心,也随着销匿了外形,变为灵魂一样半透明的白。

不愧是修仙界天下第一宗出来的神器……

时晏忍不住问,“你就不怕我拿剑跑路?”

耳边轻嗤一声,“那你可快点跑。”

时晏:“……”

十五岁,狗都嫌的年纪。

十五岁的楚问尘,没有深沉的心机,也不像之后隐着阴影的皎月,他尖锐而矛盾,青涩交织着冷漠,像一棵正在遭受风雨击打的树。

一棵还未成长的树。

时晏冷笑道:“等着!指不定哪天我就拿着你的剑跑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然后。

他听到楚问尘很轻地笑了一声。

这特么就是无声的嘲讽啊!时晏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是吗?拭目以待。”楚问尘。

肉眼可见的敷衍。

时晏拿着剑,很想将他一下子劈了。

为了不让自己在今天就被气死,时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飘去了最远的地方。

杨柳依依。

湖边,垂下万千绿丝绦,九渊宗的弟子们来来往往负剑前行,言笑晏晏,像是春游的景象。

时晏跑到了湖边坐着。

多么让人神清气爽的春日景。

比待在楚问尘身边受气好的多了!

不过也是让人无语,时晏对自己的心情很不解。

他好像是第一次看到楚问尘对他这么冷漠的态度。

平静,冷淡,甚至可以谈得上有一点点的厌烦。

怎么说呢。

就像在对待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样。

真是不习惯啊。时晏长叹一声,心情烦躁,想往湖里丢个小石子,可忘记了自己是灵体,手指只感受到了点冰冷微凉,就径直从那颗小石子上穿过了。

“哗!”

那颗小石子却被人一脚踢入了湖水,溅开朵朵水花,余波难息。

时晏一惊,攥着离苦剑站起,就见原地是个和楚问尘差不多年纪大的少年。

五官可以说得上艳丽,但就是眉目间缭绕的一抹阴柔和鸷气,无端端破坏了和谐。他不说话时,外表足以担当得起一句貌若好女,可一开了口,那股子掐细的嗓音让人能打个寒噤。

是个狠角色。

“楚问尘那小子狂什么狂,他是天灵根,难道我就不是吗?真当自己是个少主就了不起了啊,下届掌门还不一定轮到谁当呢!”

楚玉书玩了玩手指,吹一口气,身后的几个小跟班都一下激灵。

“就是,他哪里比得上大人您!也就仗着自己爹是个掌门,日日端出个冷若冰霜的花架子,要真去了青云台上比试,指不定没过几回合就认输了!”

“这几年的青云台他都没去过,不就是认怂吗?”

“凡宗门内满了十三岁,每年都可以去青云台争个名次,他毕竟是个少主,恐怕也是知道自己拿不到第一颜面无光!”

小跟班们一来一回捧了许多句,楚玉书的脸色这才好看许多。

九渊宗设了十位长老,隐隐分为两派,争斗权力两虎相敌对峙了许多年,一派以楚贺为尊,一派则以楚玉书的父亲为尊。

两人的儿子又是同年出生,他和楚问尘可以说是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拿来比较了。耳濡目染之下,他嫉妒死了楚问尘的少主之位,嫉妒到恨不得楚贺暴毙换他爹上位,天下大乱也无妨。

他身边就是几个追随楚玉书父亲的长老的儿子,跟了这位爷很多年,很知道该怎么才能哄他开心。

哄得楚玉书心情大悦后,一位小跟班忽而踟蹰半晌,问道,“听说……楚问尘的灵根有蹊跷?”

“不是有传言他五岁时测了第二次灵根吗?那块测灵石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冰灵根的纯白颜色了,但这消息真真假假,也不知道有没有个准信……”

谈到这样的秘辛,几个小跟班声音都放轻了。

楚问尘验灵根时身边仅有几个长老在场,除了这几人之外,谁都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本该是一件少主验出天灵根的喜事,可那几位长老出来后却对此事缄口不谈。

哪怕舆论尘嚣甚上,验真石摆在了面前,他们都像死人一样不开口。

这流言就愈传愈广了。

有人说楚问尘灵根废了。

有人说楚问尘灵根未废,但是成了平庸的杂灵根。

但最令人不可思议也不敢相信的一则传言,是说他冰灵根未消,天资犹在,可是有了一身……魔骨。

大概流言越荒诞就越吸引眼球。

也许相信最后一则流言的人不多,可每个听到的弟子,都忍不住信了一耳朵,也许转身就忘,但终究在心底埋了颗怀疑的种子。

……毕竟,倘若真的没蹊跷。

那为什么一连几位长老都从此闭口不谈了呢?

在五岁之后,楚问尘虽是少主,可明眼人就能看出来他不再以继承人的标准被要求,转而是像被冷藏了般,各种典宴都或有或无地抹去了他的身影。

楚玉书眯了下那双狭长像是带着双钩子的眼睛,站在柳树旁,说话如拂来的清风那样冷凉入骨。

他冷笑了声,道。

“真与不真,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

时晏飘回了楚问尘的房间。

他是灵体,不用吃饭喝水,乱逛了一下午都没什么累了的感觉,表情却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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